四季坐在鏡前,鳳融遞給她一枝白玉簪子,末梢是一塊蝴蝶形的白玉,垂下些許流蘇,配掛著兩個極小的鈴鐺,搖起來發出悅耳的聲響。
鳳融替她梳著頭,卷起一縷發用白玉簪子綰上,眼里忽而失神。
「大公子怎麼了?」四季抬手模了模簪子問道,「你是不是累了,去歇息吧。」
「沒有,只是在想一晃眼,四季都到婚嫁的年紀了。」鳳融淡淡地說道,拿起梳子繼續替她梳發,「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尋找江原合適的官商人家……」
「大公子,出大事了!」鐘離春急匆匆地沖進來打斷鳳融的話,「奴才剛從集市回來,官府放出榜文,皇、皇上駕崩了。」
是那個白發蒼蒼的老皇帝?四季想起來。
「沒想到他老人家比我先走。」鳳融仍是淡淡地說道,一派不為所動的清冷,手上繼續替四季梳發,「皇帝大行,三月之內必不得婚嫁,四季的婚事要耽擱了。」
「不、不止三月,是兩年內不得婚嫁。」鐘離春氣喘吁吁地說道,躬腰兩只手擺在膝蓋上不停喘氣。
「兩年?」鳳融愕然,「榜文上還說什麼?」
「皇帝遺詔,由十六皇子繼承皇位。」
「十六皇子年僅四歲,怎麼會……」鳳融更加錯愕,鐘離春連連擺手,「大公子您听奴才說完,還有更了不得的事呢,皇帝遺詔加封九皇子王爵陽陵王爺,命其攝政,八皇子則被撤去皇嗣之身,其他皇子也皆未獲加封。」
也就是說只有鳳止卿一個人得道了。
梳子自鳳融手中掉落下去,發出沉悶的響聲。
陽陵王爺?攝政?
鳳止卿成了攝政王?四季撓了撓頭發,有些想像不出鳳止卿變成攝政王是什麼樣子。
「止卿攝政,只有他一個人嗎?」鳳融聲音有些僵硬。
「榜文上是這麼說的,兩年內不得婚嫁也是九皇子頒布的。」鐘離春點頭。
鳳融看向一無所知的四季,忽然覺得三年前讓他擔心的事又涌了出來,這三年怕是止卿在老皇帝身邊下了不少功夫,竟讓老皇帝寵溺到由其攝政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