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白硯。看著她拖著睡袍奔跑在酒店的紅地毯上,我竟產生了錯覺——仿佛看到小時候隔壁鄰居小女孩手里抓著剛采摘的花兒一路小跑回家的樣子!
曾經,那是我所喜愛的美好,沒有想到時隔20多年,心頭竟還會涌起這樣的感覺。
「小藍。」
她急促的呼吸讓胸脯一起一伏,聲音卻壓得很低。
這一句稱呼把我拉回了現實。她叫我小藍,因為我比她小幾歲,我听科里新來的女大學畢業生余藿說過白硯今年是本命年,而我今年29。
我說過,我們只是遠遠的打過幾次照面,她認得我這張臉已經讓我足夠驚奇了,竟然連名字也記得,真讓我欣喜。可這樣的欣喜就像已然退潮的海水,漸漸的沒落了下去,因為今晚之後,我們的關系不會有任何改變,只是比陌路人更好一點的——上下級關系而已!
「今天謝謝你。房費下次見面我還給你。」她尷尬的笑了下︰「我想我的錢包和手機可能都落在皇宮了,明天看看有沒有人幫我撿回來吧。」
作為下級,我應該很恭謙的請她不必客氣,為領導效勞是我的光榮,可是我卻憨憨的點了點頭,不知怎的,在摟上她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我的意識里便把她當作一個女人,一個需要呵護的女人,而不再是女上司、女處長。
白硯卻開心的笑了,露出兩個好看的酒窩,彎彎的紅唇間一排白皙的牙齒隱約可見。
「還有,拜托你件事。」她斂去笑容︰「今晚的事希望你能保密。」
我明白,她指的是來可心快捷酒店開房,還有,幫她更衣盥洗。
這點厲害,我還是明白的,大家都是官場上的人物,只是她是領導階層,而我只是底層的小蝦米。
我深深的點了點頭,雙眼堅定的看著她,仿佛要把心底里的力量傳給她。
看著我這樣,她好似才放心下來,淡淡的一笑,便轉身,連「再見」也沒有。
她的姿態如此輕盈,她的轉身又多麼迷人。
望著她散發著洗發精香氣的長發,我又想起了浴室里給她揉頭按摩的一幕,不知怎的,心頭涌起了一點點酸意。
或許隱約中,察覺的到她過得不容易,竟有點心疼了。
可,這樣的女人,不是我能踫的。不然,她也不會這個歲數還剩著了。女人,越是優秀,越是曲高和寡。
訕訕然,我走出了可心快捷酒店。停在酒店門口的出租車很雀躍,司機周到的下了車,想替我開門,卻被我揮手示意不必了。
這里離我家很近,而且我兜里的錢付了房費,所剩不多,還是省著點吧。
伴著夜風,我向家的方向走去,心情卻很怪異。
一方面,白硯就像個謎團,總在我的眼前揮舞,很想走近她,但理智卻告訴我應該停止。
另一方面,便是文麗。我知道她今晚迫不及待的簽了離婚協議,是要盡快和高凌聚首的。說不定此刻,我們家樓下便會停著一輛豪車,等著她。這樣的場景,是我不能接受的,這也便是我接到林科長的電話,沒有絲毫猶豫便沖出家門的直接原因。
可,除了家,我還有什麼地方可去?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然後便是高呼︰「救命!」
我毫不猶豫的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聲「救命」對我以後的命運意味著什麼,究竟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