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然無味地躺在偌大的新床上。我的目光落在頭頂那個精美的彩紙制作的吊籃里。這個吊籃還真是好看,繁復的工藝層層疊疊,環環相扣,彩紙被吊燈照的亮晶晶紅彤彤的,就像是一個大繡球。
順著吊籃望下去,床頭上貼著大紅的喜字,還有組合櫃上,也貼著大紅的喜字,組合櫃的把手上還拴著紅布條。
精美的吊燈,大紅的喜被,鮮艷的彩紙,這些熱烈奔放的顏色,一下子就將新房的喜慶氣氛烘托到了高潮。使人的血脈噴張,心跳加快,精神振奮——女乃女乃的!就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
屋中的家具都是高檔的實木家具。這些家具在燈光的照耀下泛出一種凝重的貴氣。這,不就是我幻想中的新房嗎?可惜,這里的一切都不屬于我,我只是個匆匆的過客。
心中泛起一股無力感,身子一軟,我便倒在床上。
閉上眼楮,腦中忽然想起了張學友的一首歌︰「天地萬物本是灰塵,你我是塵中的塵」
是啊!我只是一粒灰塵!無論我多麼努力也不會留住這塵世的繁華
第二天醒來,我頭痛欲裂。但是,我是一定堅持要回去的。這里就像埋著定時炸彈,如果我不回去的話,早晚會被炸的粉身碎骨。
掙扎著從床上趴下來。我看到屋子里一張嵌著金絲的大紅茶幾上已經擺放好了豐盛的西式早餐。火腿,雞蛋,面包,果汁,牛女乃,甚至還有切成薄片的牛肉和昂貴的魚子醬。
看到這麼多好吃的東西,我的食欲大開。再也邁不開腳步。
「天外來客!天外來客!」我喊了兩聲,奇怪的是,竟然沒有听到天外來客的回答。這個家伙,也真是的,一大清早的,跑到哪里去了?算了,不管他了,我的肚子餓的咕咕叫,我先把我的那一份早餐吃了吧。
匆匆洗漱一番,我就開始了風卷殘雲般的進食。我在家里的時候,幾乎每天早上都是喝棒子面粥,哪里享受過這麼好的待遇?
我把盤子里的刀叉「 啷」扔到一邊,左手抓起面包,右手抓起火腿,就開始了我凶猛的餓狼式的進食。別看我這個人長的斯文,可是,我吃飯可從來不斯文。我覺得只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用手抓,用嘴咬,唆著手指,舌忝著嘴唇,才能充分享受到美食的樂趣,呵呵!
當天外來客提著一個保溫瓶進來的時候,我正好唆著手指頭上面沾著的一些魚子醬,津津有味兒地吃著。
「呵呵呵,你回來了!」我舉著手指頭尷尬地笑著。
天外來客的表情瞬息之間,已經變換了好幾種樣子︰「啊?哦!奧!」
「你又去買好吃的了?」我盯著天外來客手中的保溫瓶說道。雖然我的肚子已經溜圓,可我不介意再塞下一些美食填填肚子里的縫隙。
「我買了一些豆腐腦,我怕你早上不習慣吃西餐,所以就跑出去專門給你買了一些」
「專門給我買的嗎?那謝謝你了!」我的心里有一些感動,可是我模了模我的肚子,那里邊實在盛不下豆腐腦了,如果來點魚翅什麼的,也許還能盛得下有雞的情況下,誰還吃老鴰呀!
「不用客氣,我是你的老公嘛,給你買豆腐腦是應該的」天外來客笑眯眯色兮兮地說道。
又來了,又來了!我扶額痛苦!
「我這個人是雜食動物,什麼東西都能吃得下」我掃了一眼被我處理的所剩無幾的西餐,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這些豆腐腦還是你吃吧,我把你的那一份早餐也吃得差不多了」
「呵呵,食量不小啊,你竟然一下子吃了兩個雞蛋,五片面包,半根火腿,兩杯牛女乃,一杯果汁,一,一,一整瓶魚子醬!」天外來客手里舉著已經空空如也的玻璃瓶,張著嘴,瞪圓了眼,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狀」
「呵呵,過獎了,過獎了!」我恨不得鑽到茶幾下面去。
「沒想到我居然娶了一個大胃王」天外來客一邊把豆腐腦倒到一個碗里,一邊說道。
「我,我去廁所,你慢慢吃吧」我采取了尿遁,直接溜走。
等天外來客吃完了早餐,我就一疊聲地嚷嚷著要回家。我可不想再在這里丟人現眼了。
「你那麼著急回家干什麼?不如在這里度過了蜜月再走!」天外來客走到我的身邊,把手搭上我的肩膀說道。
他離我那麼近干嘛?我心惶惶地後退一步。天外來客立刻逼近一步。不過,他邁的步子有點大,差點踩到我的腳尖。他的手還搭在我的肩膀上,並且用上了一些力氣。使我不由自主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我甚至都能听到他的心髒「砰砰砰」跳動的聲音。我的心跳頓時也快了好幾拍。
「不如我們假戲真做吧」天外來客又把他的嘴對著我的耳朵說道。他不知道這樣很誘惑人嗎?耳垂處的敏感順著血脈流遍四肢,我的腦袋立刻就像是酗了酒一樣,暈暈乎乎,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天外來客已經開始用他的舌頭舌忝我的耳朵——我想拒絕,我想逃跑,可是,我的腳一點力氣也沒有。
濕吻!喘息!又是一番抵死纏綿!
我們這算是什麼?朋友不像朋友,愛人不是愛人。雖然天外來客口中說「假戲真做」,可是,我們真的能做嘛?
無論什麼東西,放到現實的位面上就得好好考慮清楚。我們的年齡合適嗎?我們閱歷相同嗎?我們的趣味愛好相投嗎?我們的家庭條件般配嗎?雙方的家長同意不同意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問題,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清的。即使我們能夠「假戲真做」,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我覺得,我們就像是想要偷嘗禁果的亞當和夏娃,只是被身體的左右罷了。年輕的軀體,分泌了旺盛的柯爾蒙,,已經壓垮了理智。所以我們才會做出這些出格的事情。
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新房的富貴和繁華,穿上了我的牛仔,恢復了平淡,坐到了天外來客嶄新的白色轎車上。天外來客一語不發地打火,踩離合,加油門兒,又像是一匹月兌韁的野馬般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