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顏亂 第一卷 傾亂雙顏 第六十五章 新人不好欺

作者 ︰ 若斯

萬小羽那活潑乖巧中略帶調皮的假形象深受「宜春院」上下主僕的喜愛,幾乎每個人都將萬小羽疼入心坎里去。

但那只是幾乎,總有人是例外的,就比如一些得不到眾人矚目又不甘心屈居人後的姑娘們,論起資色她們自認不俗于人,但為何得到的待遇卻有如天與地?這個中的失衡定然使她們心有不服,所以只要她們找準了機會就總會來招惹萬小羽,想迫使她離開。

如同此時,屬「宜春院」內地位不低的紅倌如意正帶著一票同好的姐妹朝倚在圍欄邊的萬小羽和小湖走去。

「哎喲,我說是誰那麼好興致倚樓欄賞景呢?原來是我們最得寵的小羽妹妹啊?怎麼?今夜要掛牌見客了,舍不得這清寧嗎?。」如意說話夾槍帶棍的,就是想故意挑起萬小羽的怒氣,讓她在這里生事端,她再藉機數落她把「宜春院」弄得烏煙瘴氣,好破壞春姨對她的疼愛。

「如意姐,你可說錯了,人家小羽妹妹可是得到了春姨的特許,蒙面到大堂彈奏呢,蓋住了那花容月貌,她想要多清寧就有多清寧呢!」另一個不得寵的姑娘說道。

「就是嘛,從我進來這麼久都沒見過有誰可以得到這樣的破例呢,姐姐們千萬不要說錯話了,人家現在可是走路都有風,連人家的丫環也比咱們得寵呢!」這些個心有不平的姑娘們你一句我一句,字字句句都帶有尖銳的刺,巴不得萬小羽被這些刺戳得遍體麟傷,最好往後見到她們都怕得繞路走。

如果是一般的小姑娘,或許會害怕這一群女人的嘲諷,早就被嚇得臉色發白,眼眶通紅了。但她們欺負的偏偏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姑娘,而是說話毒如蛇蠍,做事有仇必報,心腸都被灌了墨的萬小羽,她們這回是自己裝地雷自己踩,玩自爆了。

萬小羽繼續欣賞她的美景,一副完全沒有看見她們的樣子。

如意等人見萬小羽如此,原本帶著怒意前來奚落一番,想借以平復一下心情,誰料萬小羽根本沒當她是一回事,這下輕微的怒意倒成了熊熊的怒火。

如意眼角掃到她的死敵正往這個方向走來,她腦中忽生一計,嘴角不住得意地揚起。「欸,妹妹這就錯了,你怎麼會忘了還有個子鳶妹妹在呢?想當初子鳶妹妹受寵的程度也不亞于小羽妹妹啊,只不過現在蒙受榮寵的新人把舊人比了下去,妹妹可不能就因為這樣而忘記了子鳶妹妹的存在才好。」

「哎喲,是啊,我怎麼會忘記了還有個子鳶妹妹在呢,真是新人恩寵,舊人易忘啊。」如意和她的同伙一唱一搭,就是故意說給正朝她們這兒走來的子鳶听的。

既然她們的話傷不了萬小羽的一分一毫,那麼她們就來個借刀殺人,她們只要挑撥萬小羽和子鳶之間的感情,然後她們只管在一旁看著,看她們兩個爭個你死我活,這樣她們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正緩步走來的子鳶並沒有在意她們所說的話,她仍是一慣雲淡風輕的表情,嘴角掛著不變的笑意。

這麼多年以來,她都已經習慣了如意的尖酸態度,不管她向如意解釋多少次沒有與她爭魁奪艷的意願,她就是不相信。而春姨對她的疼愛日益俱增,這反而讓如意對她更加怨恨,只要她們一見面,她就免不了被如意奚落一番。不過那都傷不了她,她自問恪守本分,不曾阿諭奉誠地討好過春姨,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想,她都無所謂了。

本為青樓女子就沒有什麼名譽可言,就算名聲再怎麼不好听,也差不了到哪里去。

一個姑娘顧及名聲是怕往後找不著好的人家,但對她這個青樓女子而言,她的名聲早已經被毀得殘缺不堪了,盡管她仍是個清倌人,她也不可能找到好的夫家。

她的這一生,要麼就是在「宜春院」里度過,要麼就是被安排嫁于他人作小妾,這結果已經可以預見了。

煙花之地,紅顏強歡笑,卻是身不由己。

背對著子鳶的萬小羽不知道她的到來,本不想理會如意一干人等,想著等到適合的時候再找機會報復她們的,但是听到她們這麼囂張地諷刺著子鳶,她還是沉不住氣了。

她萬小羽這輩子就只見過子鳶這麼一個濫好人,雖然她覺得子鳶當好人的程度已經達到了愚蠢的級別,但看在這個污穢的世界上僅有的一股清流的份上,她不保護子鳶就是她的罪過了。

「哎呀,原來如意姐姐和幾位姐姐來了?瞧我這入神的,都沒有留意到姐姐們的存在,我真是太不應該了。姐姐們不要見怪,我這個人啊,一看到美麗的風景就會忘神,對周邊不重要的事物都會忽略得一干二淨,尤其是影響了這些美麗風景的丑陋事物,因為怕看髒了眼,所以我不得不故意無視掉啊。」萬小羽外表裝得無辜,心里可是冷冷一笑,眼里充滿了對她們的不屑。

女人們,想充當壞女人也要看你們夠不夠資格,冷嘲熱諷的水平連嬰兒級都還沒有達到就想來找碴?你們未免也太小看我這個毒舌派大師了。

就算再愚蠢的人都知道萬小羽話里的明顯嘲意,更何況是常年在風月場合里打滾的如意?

如意被萬小羽這一番話氣得牙關緊咬,涂滿鮮紅丹蔻的十指緊握成拳,恨不得上前撕了萬小羽的嘴臉。但春姨已經對她頗有微言了,她不能再妄動春姨最疼寵的人,要不是怕再惹惱春姨而讓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她就不是只對萬小羽動口舌那麼簡單了!

不過如意此時願意忍氣吞聲,萬小羽可是十萬個不願意,既然人家踩了她的尾巴,而她的反擊也已經開了個頭,沒有玩到盡興的她又怎麼可能就這麼鳴金收兵?

「哎呀,如意姐姐,你怎麼了你?臉色比手紙還要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是不舒服就趕緊找人請大夫了,否則有那麼個三長兩短,又死不了的話,落下個什麼病根,不但身子顧不好了,到時候連客人都不願意捧如意姐姐你的場了,那麼如意姐姐的下場可就是落地鳳凰不如雞啊……啊,我說錯了,如意姐姐從來就不是一只鳳凰嘛,真正的鳳凰可是子鳶姐姐,瞧我又怎麼可以拿鳳凰來跟如意姐姐比較呢,真是有辱鳳凰,有辱我的子鳶姐姐了啊!」萬小羽輕笑著,眼里明明白白地透露著挑釁。

「你!」如意被這一番話氣得臉都歪了,什麼理智什麼忍耐都拋之腦後了,她現在只想撕裂萬小羽那張氣焰高揚的嘴臉。

萬小羽早就知道如意會被她氣得失去理智,但是她不遮不擋,因為她知道小湖是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

果不其然,如意才舉起手來,小湖一個擒拿便捉住了如意的手。

「你干什麼!快放開我!你們還愣在那兒干什麼!還不快過來幫我把這個小賤人拉開!」如意氣得只能直瞪著萬小羽,而她身旁所謂的好姐妹都不敢上前阻止小湖,因為她們只是想在口頭上給萬小羽一個下馬威而已,並不是想真正的鬧事,畢竟她們說紅不紅,如果真得罪了萬小羽,那麼她們只有吃不完兜著走的份兒。

萬小羽向四周掃了一眼,其他人只能裝作什麼都看不到地低著頭。

「喲,我說如意姐姐啊,你瞧你就這麼個好人緣啊,連自家姐妹都不願意幫你呢。」這就是為非作歹者的下場。

什麼壞人身邊不都是跟著一大群嘍嗎?但是真心對自己的又有幾個?無非是風光的時候跟著你,好沾沾光,囂張囂張一番,等到你落魄了,卻連看你一眼都嫌累,更別說敢挺身而出來救你了。

「小羽,你就放了她吧。」觀音再世的子鳶對萬小羽好聲勸道。

听到子鳶的聲音,萬小羽連忙回過頭去。「姐姐,你來啦,來多久了?怎麼都不吭一聲呢?」她早知道子鳶來了她就讓小湖不要接下那一掌了,雖然被打很痛,但是她可以盡量避開,挑骨頭最硬的地方給她打,等到她打下來了就憑借著子鳶這個目擊證人到春姨那里告狀,讓如意卷鋪蓋走人。

看她們剛才那麼囂張的樣子,子鳶這個濫好人之前肯定受了她們不少氣,她可以趕走她們是最好不過了,要不到時候她玩膩了想走人了,留下子鳶在這里,她肯定會受她們的欺負的。

「也沒來多久,小羽,你讓小湖放了如意吧,大家都是好姐妹,不要把感情弄擰了。」子鳶仍不放棄地勸說著萬小羽。

就你當人家是姐妹,人家可巴不得你死呢!萬小羽無奈地在心里咕噥,但又拗不過子鳶,只好不情不願地看著如意。

「好吧,既然她們都不敢幫你,也別說妹妹我欺負你了,小湖,把她放了。」萬小羽一聲令下,小湖馬上松開了手。

好不容易抽回手後,如意撫了撫酸痛的手臂,然後瞪著萬小羽,氣憤地冷哼了一聲才轉身離開。

見靠山離開了,其他前來找碴的姑娘們紛紛爭先恐後地散去,不敢再多停留下來面對萬小羽笑得讓人驚心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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