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顏亂 第一卷 傾亂雙顏 第七十九章 籌備婚禮

作者 ︰ 若斯

放眼望去,幾乎是整個谷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圍在萬小藤的屋子外憤慨叫囂。

一陣焦急的步伐聲在吵雜聲中根本听不出來,只是來人匆匆,而且身份尊貴地讓人不得不讓出一條道來。

雲心听聞小鶯的話,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經小青傳來小藤屋子外已經被谷內人包圍了起來,她當下也管不了細想,提步就往此地奔來。

雲心的出現,讓吵雜聲稍微停減了些,但是仍有不少憤慨的人在大聲叫喊。

「主母,為了少主和‘雲谷’,主母請勸服少主將妖女趕出‘雲谷’!」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大聲吼話的人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似未免被妖女禍害了「雲谷」就算是得罪了當家主母他也在所不惜的樣子。

一個不卑不亢的聲音響起,身後定有更多的聲音附和著,看到大家一臉激昂,雲心也知道他們是為了「雲谷」好,只是她自私地想護小藤周全,這雙方僵持不下,她也著實為難。

這幾日來,她听著亦兒的講述,被慢慢佔據心頭的只有對亦兒的心疼和愧疚,還有錯過了許多年的母愛。正因為如此,讓她忘記了谷中人反對小藤的聲浪,以至于拖著事情至今,讓事情越發不可收拾。

「各位,請听我一言。」雲心盡最大的努力提高了音量,聲音雖被一聲又一聲的叫喊掩蓋過去,但嘴唇張合的動作讓大家停下了叫喊,四周瞬間靜如幽城。

「大家請听我說,亦兒與小藤乃是未婚夫妻,就算共眠有違了禮教,但既然都將成為夫妻了,這一些禮節何不就由了他們去?」她不是閉俗的人,自然對此事沒什麼意見。想當初她和亦兒他爹何嘗不是無視禮教相攜私奔了去?只因天大地大,卻真愛難尋,盡管爹娘反對,他們還是自私地逃離,隱世成了眷侶。

「主母,這有違禮教之事怎能說是隨他們便隨了?壞了禮教,往後若此事不斷發生,人人皆這般妄佞,這成何體統?」一位年紀較長的老人家站了出來,不接受這為亂禮教之言。

被老人家這一番話一點,人群又紛紛激起了昂慨。

「天哪,這亂成一團的,主母,您還是先回避一下吧,他們已經什麼都听不進去了。」小青小心地護著雲心,不讓激憤的人群觸踫到她。

掃視了擁擠的人群一眼,雲心的心里沒有半點怯懦。

「不,我不能就這麼放任他們不管了。」傷心四年多,她已經放任這谷中事務許久不過問了,如今「雲谷」的子民雖敬重她,但她說的話似乎已經不含多少分量了,他們不冒犯她,卻也不听從她了。

「主母……」擔心雲心會被憤怒充斥著的眾人所傷,小青想勸阻,卻被一旁的小嫣拉住了。

「讓主母處理吧。」主母多年不管事務,是時候讓主母重掌這「雲谷」的大權了,待少主的生性穩定下來,再將事務一一轉交給少主也不遲。

小青聞言也不再加以阻止,只是戒備地觀察著四周的動態,時刻注意著雲心的安危。

「大家請稍安勿躁,我知道大家都是為了少主、為了我們‘雲谷’。亦兒雖是我親兒,但我不得不說句公道話,亦兒的放縱與小藤並無關聯,只是亦兒生性未定,難以擔起這‘雲谷’當家的重任。既然大家現下都不滿亦兒不事谷中事務,那麼我會重新執掌處理谷中大小事務,至于亦兒和小藤,我會擇日讓他們完婚,等到亦兒有定性了,我再斟酌著移交掌權。」雲心字字句句鏗鏘有力,完全不見有絲毫柔弱的模樣。

面對雲心的一番話,大家靜默不語了。他們知道主母的干練,也相信主母能擔起「雲谷」的擔子,把「雲谷」交還到主母的手上並不是什麼難事。

人群中有人緩緩移動,片刻之後,一個高瘦的男子立于眾人面前。

「既然主母能重掌大權,那麼我等也不再追究,而那未來的少夫人,我等自會觀察是好是壞,現下恭請主母至議事大廳商議事務。」高瘦的男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讓人開了一條過道。

雲心轉頭看了那緊閉的門一眼,心中泛起笑意,不急不亂地往議事大廳走去,人群見此狀也只好紛紛散去。

瞬間變得安靜的庭院中,至留下一雙陰鶩的利眼,恨恨地瞪視著那間屋子。

屋外雖是安靜了,屋內的人卻早也被吵得清醒,已經難以入睡了。

「怎麼?你娘出來替你扛下了這繁重的事務,你還一臉的不開心?」瞧他之前還對自己的娘冷臉的,現在可好了,娘為兒子背過,他是該會個怎樣的回應呢?

雲亦牽著淡淡微笑的臉略帶寒意,很細微,一般人察覺不出來。

「不要作出這種表情,我不喜歡。」萬小藤伸手覆在了雲亦的眼上。

寒氣從四周消失,溫暖回復。「要是不喜歡看到何以遮住我的眼?」她該是遮住自己的眼才對吧?雲亦拉下萬小藤的手握在手中,那如春風的笑又回到了臉上。

「遮住這雙眼我就不冷了。」那雙黑不見底的瞳孔中在剛才散發出驚人的寒意,要不是她生氣的時候與這般差不了多少,恐怕她早就被凍成冰雕了。

雲亦的笑容慢慢擴大。「嚇到你了嗎?。」她還沒有完全了解到真實的他,但是小藤對他這一層比任何人都深的了解,已經讓他心底雀躍了。他不將自己完全攤開來讓她看個明白,他想要讓她自己去感受他、了解他,挖掘他藏在最底的秘密,那一個真實的他。

萬小藤搖搖頭,然後一笑。「你的偽裝很完美,幾乎沒有人得看穿。」但不包括她,因為她是他最親密的人。

其實也就是剛才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這麼多年以來,亦一直都在掩藏著真實的自己。他把自己藏得很深很深,深到大家以為他只是一個病癆子,一只無害的小白兔,連識人之眼銳利的她都被蒙在鼓里。但是她錯了,大家都錯了,亦或許比小寅更加深藏不露。

「在你面前我不需要偽裝。」他只是想要她自己去看清他,牢牢把他放在心上,任憑驅趕也不去的位置。

「還說呢,什麼在我面前不需要偽裝,你都瞞了我好幾年了。」害她總擔心他的身體能不能熬得過一夏,夏季的烈陽最為毒辣,她就怕亦被太陽那麼一曬就斷送了命。

「在你面前,我沒有偽裝過,只是你從不去探究我而已。」小藤一直把他當弱者看待,他又何嘗不知?

看著雲亦不帶任何抱怨的目光,萬小藤微微羞紅了臉。她知道一切都是她先入為主的錯,是她錯把天子當乞丐,但是這也不能怪她嘛,他三不五時地就來一場大病,小病更是一籮筐,這麼個情形她又怎麼可能不看走眼嘛。

「那你告訴我,你跟你娘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都坦然相對了,這一點小事該不會瞞著她吧?

提到雲心,雲亦眼眸中一閃而過犀利,瞬間恢復正常。「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隔牆總有耳,他不能不提防,事情總會有攤開的一天,不急于一時。

萬小藤見狀也沒有追問下去,她相信他會讓她知道的。

雲亦和萬小藤的婚禮經過八大長老和雲心的討論,敲定在十日之後。因為時間倉促,雲心又不想委屈了萬小藤,于是馬上下令籌備婚禮,谷內空閑的人幾乎都動用了,全派在布置婚禮場地和添置婚禮必備物品之上,整個「雲谷」頓時忙得不可開交。

「雲谷」眾人的心雖然不是向著萬小藤的,甚至不少人憎恨著她,但是當家主母一聲號令之下,不動身就是他們的不敬了,所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婚禮籌備得已經有八成完整,再一日便可籌備完全。

看著到處張燈結彩,大大的雙喜字貼滿了門窗,大紅燈籠高高懸掛,萬小藤心中無比感慨。

「怎麼嘆氣了?是不願那麼早成婚嗎?我可以讓他們推遲。」他不會勉強她做任何事情,既然這麼多年都等了,兩人心跡已經明了,他不急于這一時半刻。

感覺到溫暖的氣息接近,萬小藤頭也不回地往後倚去。

「你不怕我借口拖延,就此逃離你身邊嗎?。」他一點都不緊張,要是小說里面的男主角,早就巴不得綁著女主角跟他們結婚了,哪里會像他一樣冷靜地說可以推遲婚禮。

雲亦笑著輕輕俯子,下顎貼近萬小藤的頸項。「我不想讓你為難,我只想你心甘情願。」強扭的瓜不甜,這道理他還是懂得,否則怎麼會等待了這麼多年?

萬小藤扭頭對上雲亦,面色難掩嬌艷的紅。

「我不是不是成婚,只是這婚宴上少了一個重要的人。」有她才有她,若不是她,她早就不在人世了,何來結識亦的緣?

雲亦明了,這重要的人除了萬小羽之外,他不作第二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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