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除夕。
一大早,萬小羽就醒了過來,準備去參加錢掌櫃所說的除夕年會。可是某人卻臨時反悔了,將她困在床上不讓她去。
「讓開」萬小羽瞪著蘇言,沒好氣地說道。
看著他一臉的郁氣,她也是一肚子的惱火。昨天晚上還說得好好的,今天一早起來就翻臉了,說什麼就是不答應她去參加除夕年會。這個人,怎麼能讓她失信于人?她若沒答應人家錢掌櫃還好,但是她既然答應了,這除夕年會就一定是要去的。
「不讓。小羽你不要去了好不好?我們在家陪女兒說說話,共享天倫之樂好不好?」蘇言將萬小羽困在懷里,整個人覆在她身上,說什麼都不肯讓開半分。
「什麼女兒,我肚子的里是兒子等他長大了我教他武功,讓他打敗你這個老子……不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萬小羽美目一瞪。「你到底讓不讓開」她今天的行程很趕,必須先到仙鶴樓看看有什麼食材,若不是她所需要的,她還要到市集挑些上好的食材過去,要是晚了就只剩下些次貨讓她挑了。
「不讓,堅決不讓」蘇言嘴一撇。「小羽,我們不要去了,他們的死活關我們什麼事?我不讓你涉險。」前些天是他昏了腦袋,竟然允許她參加那個除夕年會。後來他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盡管山賊猖狂,但也不至于膽大妄為到這種程度。只是她說不能做失信小人,不肯听他的分析,非要去參加。
「蘇言你不要這麼不講道理好不好?我都已經答應人家了,你是不是想我被人家埋怨死?」萬小羽氣惱地瞪著他,但是手腳都被他鉗固住了,她根本就掙不開他。
「我不管,你不能去。他們要是敢上門來找茬,我就把他們全都打回去。」對付這些人,他的能力綽綽有余。
萬小羽氣郁地瞪著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突然,她腦子一閃,迅速皺起了臉,哀叫了起來。「我、我的肚子好痛,你壓到我的肚子了,兒子要沒了……」
蘇言聞言臉色驟然一變,忙放開她。結果才起來,就被萬小羽一腳踹到床下去,萬小羽急忙爬起來落了床。
蘇言見狀迅速躍起撈她進懷里,緊緊抱著她。「你居然用我的女兒來騙我?」怒氣聚集在英挺的眉宇之間,蘇言沉著一張俊臉,大有山雨欲來的模樣。
萬小羽緩緩轉過頭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言,你的女兒很好、很好,沒什麼事……」糟糕了,她是不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的脾氣?
看著那張巧笑嫣然的小臉,蘇言的火氣自然不可能消了。大掌一撈,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又覆了上去。「你還想怎樣逃跑?」
「不逃跑了、不逃跑了。」萬小羽連連搖頭諂笑道。識時務者為俊杰啊盛怒中的獅子是不能拔毛的,盛怒中的狐狸更是不能招惹的,她的求生意識很強,還不想那麼快見閻王。
「還去不去除夕年會了?」蘇言的聲音柔得可以滴出水來,但那雙帶著頹厲邪佞的銳眼,還真是讓人不敢直視。
去只是不是這個時候。「不去了,不去了。」萬小羽搖頭吶吶笑道。
蘇言會相信她嗎?自是不可能。但是,他又能拿她怎樣?她的鬼心思多著,難道他要將她困在床上,直到山賊把所有酒樓飯館鏟平為止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盯了萬小羽笑得僵硬的小臉許久,他才莫可奈何地嘆息。「小羽,你明不明白看著你涉險,我到底是什麼心情?」他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讓她去自是可以,但是她能保證不招惹其他的事情出來嗎?以她的個性,要是那些山賊說句不中听的話,她還不把人給揍個半死,到時候他們想安然抽身都難。
萬小羽笑臉一僵,笑意緩緩退了去。垂著頭,眼神閃爍不敢看他。
蘇言見她如此,更是無奈地嘆道。「我答應讓你去……」
「真的嗎?蘇言話沒說完,萬小羽咻地抬起頭來,雙眸發亮地看著他。
「你至于那麼興奮嗎?。」蘇言無奈地看著她。「我答應你去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萬小羽疑惑地看著他,見他無比認真的神色,更是疑惑了。
放開了鉗固著她的大掌,將她輕輕攬在懷里。「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許強出頭。要是真有什麼,你要躲在我的身後,有我保護著你,知道嗎?。」他唯一的要求就只有這個,但是他想她未必能做到。
萬小羽尋思了一會兒,笑著點點頭。「那我們現在可以去了吧?。」
看她一副期待的樣子,蘇言更是無可奈何地笑著。「走吧。」看來他必須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來守著她才行,免得真的給她惹出什麼亂子來。
首次由各個酒樓飯館聯合舉行的除夕年會,招來了許多老百姓的好奇關注,一大早就紛紛圍在了仙鶴樓外,那些富甲一方的大戶人家更是訂下了大量的雅座,讓仙鶴樓無一空席。
「哇,沒想到有那麼多人想一睹山賊的風采啊?」萬小羽看著人滿為患的仙鶴樓,嘖嘖其聲。
不過她倒是對這滿席的仙鶴樓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因為曾經看習慣了雙顏館這種從無例外的狀況。
蘇言掃視了四周一眼,銳利的眸子如獵豹,看著那人聲鼎沸,嘴角牽起一抹嘲弄。他早就說過這事情絕對不簡單,看來,還真是有心人的特意布局。
護緊了萬小羽,蘇言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進去吧,這里人多,小心撞到了孩子。」說著,看向里面,又是一笑。
既然是有心人故意布的局,那麼就是特意針對他們的,他不會一會,似乎也太孬種了一些。敢將主意打到他的小羽頭上,他倒是要看看他們是不是嫌命活得太長了
好不容易穿過人群擠到廚房,里面忙到人仰馬翻的狀況更是讓人咋舌。
萬小羽看著那些來回穿梭的人,不由得嘖嘖稱奇。
「言,我們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樣忙過吧?。」就算雙顏館天天人滿為患,但是他們也從來沒有忙得這麼狼狽。怎麼說呢?這該說是實力上的差距嗎?似乎諷刺的意味重了點。
「蘇公子、蘇夫人,你們來了,快請進,快請進。」錢掌櫃堆著笑臉走了上來,身後還跟著一票各大酒樓飯館的掌櫃們,都是一副滿滿的笑臉。
看著那一張張虛偽的笑臉,蘇言在心底嘲諷地哼哧一聲,一臉的精芒畢露,讓那些掌櫃們都不敢對上他的眼神。
錢掌櫃將萬小羽他們帶到廚房的角落處,哪里是特意空騰出來給他們的位置。
「蘇公子、蘇夫人,這里的食材、廚具基本上是一應俱全,如果還有什麼遺漏了,需要用到的,盡管命人告訴錢某,錢某一定都給兩位盡快弄來。」錢掌櫃笑著說道。
萬小羽掃視了一眼那些東西,發現她需要的都有了,于是朝他點點頭。「應該都齊全了,沒什麼遺漏。」
「那就好、那就好,那麼錢某就不打擾兩位忙活了,那個人在廂房等候著,錢某這就去和他說,讓他等一會兒。」說著,錢掌櫃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萬小羽凝著的臉勾起了笑。「言,你發現了沒有?」
蘇言低頭看著她,亦是一臉的笑意。「發現什麼?」他似乎有些低看了小羽的敏銳。
萬小羽似笑非笑地盯著那些食材,和忙忙碌碌的人。「這除夕年會,絕對不是錢掌櫃說的那個理由才招辦的,他怕是籌劃了很久吧,就等著我們雙顏館的人出現。」她雖然沒有小藤那麼聰明,但是她也不是傻蛋,這些小把戲還不能騙到她。
「你什麼時候察覺的?」蘇言一笑,也不否認。
「說來慚愧,我還是剛才在門外才發現到不對勁。」這大概是她最大的失誤,進了虎穴才發現里面有老虎。
「如果真如錢掌櫃所說,是山賊逼得他們要開這個除夕年會,那麼仙鶴樓的上賓怎麼可能都是一些高官權富,而不是凶神惡煞的山賊?還有,錢掌櫃的意思是,只要山賊嘗了我的菜色,就不會鏟平他們的酒樓飯館,那麼他們大可只等我來做一兩道菜,而不是動員了這麼多廚子在這里忙進忙出。」很顯然的,她是被騙了來,至于原因,大概不言而喻了。他們是想借此與她雙顏館的菜色一攀高下,好奪走雙顏館風光了多年的名聲。
只是他們似乎猜錯了一樣東西,她雙顏館靠的不是小將和小寅兩個廚子,而是她和小藤自二十一世紀帶來的飲食方式。她萬小羽也不是個不戰而敗的人,既然有人處心積慮地想弄垮她的雙顏館,就算她關門不干了,也不容許有人這樣挑戰她的廚藝。
她那兩個徒弟的廚藝他們都挑戰不過了,她這個師傅親自出場,他們是不是該先準備好手絹,等著哭呢?
蘇言看著萬小羽詭異的笑臉,不由得一笑。看來,他的小羽真的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