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你真的確定是我做的嗎？。」萬小藤突然走了出來，笑得從容。
從未見過萬家兩個姑娘一起出現，眾家男子的臉色都異常興奮，迷醉在兩大美人的巧笑嫣然里。
「你、你是……」
「她是我妹妹啊你就是用一副哭得一塌糊涂的樣子騙她來參加這個除夕年會的。」萬小羽惟恐天下不亂地說道，湊到萬小藤的身邊與她站在一起。
「沒有、我沒有你胡說」錢掌櫃抵死不承認。
「沒有嗎？你真的沒有嗎？你看看我是誰？當初你是騙了誰過來的？」萬小藤和萬小羽雙雙逼近錢掌櫃。
「你是萬大姑娘……不是、不是……你是萬二姑娘……也不是……」到底誰是誰？錢掌櫃的精神有些錯亂了。
「我是誰啊？」萬小羽逼問道。
「我又是誰啊？」萬小藤附和著。
「你……你們……不是你們，我騙的是蘇夫人，對，我只是騙了蘇夫人來……」錢掌櫃的精神已經完全錯亂了，他的話一出，全場頓時喧鬧了起來。
萬小羽得意地朝萬小藤丟去一個眼神，萬小藤則是無奈地搖搖頭。她有什麼好得意的？這不是還需要她出來攪一翻才成事嗎？
「這位朱公子，你看到了吧？我們都沒有做那道菜，那就是說不關我們雙顏館的事了。」萬小羽倨傲地睨著朱公子。
朱公子眼中閃過玩味的笑意，隨即臉色一整。「來人將仙鶴樓查封錢掌櫃為商不仁不信，再開下去也是荼毒百姓的口胃」
威嚴的命令一下，立刻有人在清場。而錢掌櫃被這天大的消息驚得腦子空白，隨即恍惚地笑了。
數天之後，大街小巷上都傳來，錢掌櫃因害人不成反害己，人已經瘋瘋癲癲，痴痴傻傻了。錢掌櫃無兒又無女，只能靠著妻子不離不棄的照顧。雖然還有些家底，但也被小妾卷走，一掃而光，錢府窮得一貧如洗。
至于其他的掌櫃，因有鑒錢掌櫃的下場，再也不敢打雙顏館的主意。
「哎呀真是大快人心，壞人的下場總是那麼淒慘的。」萬小羽樂呵呵地抱著肚子大笑。
萬小藤見她如此，不禁搖頭。「小羽，你就不能安分一點？都快要當娘的人了，還不做點功德。」
「功德？別告訴我你會在乎這個玩意，你那麼想做功德，干脆就從了那個朱公子，反正你也不介意多一個男人伺候。」萬小羽狹促地笑道。
「你還好意思說朱公子？他被你這麼一拋媚眼，魂都掉了大半，你卻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我，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啊」萬小藤冷冷地笑道。
萬小羽笑眯眯地挽著她的手，粘著她坐下。「他另一半魂還不是你勾走的？而且你怕什麼，你有的是辦法治得他貼貼服服，只不過是多了一個裙下之臣而已。」
「你以為男人的傲氣是那麼容易折服的嗎？。」萬小藤搖頭苦笑，黛眉攏上了淡淡輕愁。
萬小羽見她這副模樣，不禁皺起了眉頭。「怎麼了？難道我離開的這三個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小藤向來不都是處變不驚的嗎？現在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對上萬小羽關心的眸子，萬小藤心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萬小羽錯愕地瞪大了眼楮，手足無措了起來。這還是自她們成為好朋友以來，她第一次在她面前掉眼淚就算她的爸媽再怎麼忽視她，她也從來不會哭，可是現在……
「你、你別哭，別哭啊我、我……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萬小羽攬著她的肩膀，輕拍著她的背。
萬小藤只是輕輕地搖頭，擦掉了眼淚，揚起了淡淡的笑，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萬小羽還想開口問些什麼，卻被前來的人打斷了。
「在聊什麼聊得那麼開心？」蘇言端著一大盤糕點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的是一臉溫笑的雲亦。
開心？他哪只眼楮看到她們聊得很開心了？小藤的眼眶還紅著好不好他這是故意諷刺還是怎麼的？萬小羽瞪了蘇言一眼。
蘇言被瞪得莫名其妙，不解地看著萬小羽。「怎麼了嗎？。」
「沒什麼，她是怪你拿糕點來得太晚了，餓著了你的兒子。」萬小藤笑著接上話來，隨即看了萬小羽一眼，低頭吃著自己的糕點。
萬小羽見她這樣，也知道不好追問什麼，倒是蘇言有些微言。「小藤，你怎麼可以那麼壞心詛咒我的女兒變兒子？」
萬小藤好笑地看著他。「你喜歡女兒？」
「那當然。」蘇言一笑，期待地攬著萬小羽的小月復。
萬小羽拍掉他的手，瞪著他。「你再說我說是兒子就是兒子我、要、生、兒、子」
「小羽，你不覺得生女兒好一點嗎？女兒貼心一點，我就想要一個和你一樣漂亮地女兒。」蘇言不害臊地公然與萬小羽在**，那甜蜜濃得糊了人的眼，只是萬小藤看著卻黯然。
幽幽地看向雲亦，只見他淡然無事地在品茗，依舊是那一副千年不變的溫和笑臉。心中一澀，萬小藤感覺眼淚又要浮出眼眶了。
這個人，這個人……為何他能做到這般無情？
察覺到萬小藤情緒的浮動，萬小羽立刻向蘇言使了個眼色。「言，我口渴了，我要喝橙汁，你馬上去市集買橙子回來。」
蘇言看了萬小藤一眼，也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了。「好，你乖乖在這里等我。」說著就站了起來。
雲亦此時抬起了頭來，看向低垂著腦袋的萬小藤，還是那樣笑著。「藤，你要喝嗎？。」
萬小藤斂了斂神色，牽起笑，對上雲亦的眼。「要，我還想吃些隻果，可以買多一些隻果回來嗎？。」
雲亦輕輕點頭，于是和蘇言一道離開了。
看著那儒白的身影遠去，萬小藤終于忍不住心里的悲哀，簌簌落淚。
「你和小亦怎麼了？吵架了嗎？。」萬小羽皺起了眉，心里跟著沉重了起來。
雖然當初她很不贊成小藤左右逢源的想法，但是如今她自己也沉溺在另一個男子的眷寵里，借著他去淡忘心里那個人給的傷痛，她也是沒有什麼資格責備小藤的。可是她一直認為，小藤會處理得很妥當，但現在看來，似乎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小亦對小藤還是那麼溫柔，但是她卻看不到從前的濃情蜜意了，反而覺得他們像是相敬如賓，距離疏遠了。
萬小藤抬手拭去淚水，卻再也不能堅強地牽起笑臉。淚能制止不落下，但卻不能壓抑心底然升起的酸苦。
「我們沒有吵架。就像你所見的，他對我怎麼樣，我們就是怎麼樣了。」萬小藤平靜地對她說道，卻掩蓋不住那一臉的哀惻。
萬小羽更是皺起了眉頭。「你們……沒有談好嗎？。」
「好？談是談了，卻沒有好。他說，他還是會守護在我的身邊。」那個人啊，依舊這般柔情地對待她，卻不知道他其實是在對她絕情。
「還是守在你的身邊，卻只是守著，不對你動情對不對？」萬小羽猜測道，見萬小藤一臉淒然，不由得心里氣結。「他、他怎麼能這樣」
萬小藤淒苦地笑了。「他就是可以這樣，你不要忘了，身為女人，我們都不能接受丈夫納妾，更何況他是男人，又怎麼可能甘願與別人共妻？」
話說到這個份上，縱使萬小羽有什麼怨言，也都消散了去。「話是這麼說，我還是覺得他不該那麼小氣。」
小氣？他是嗎？他能忍受她別抱他懷，而不是不擇手段地把她搶奪過來，他又怎麼可能是小氣了？萬小藤搖搖頭。「小羽，不是他小氣，而是我自私。」
是啊，這不就是她的自私造成的嗎？如果不是她不能堅定地只愛著他，又怎麼會讓他們之間落得這個田地？她沒有責怪的權力，沒有批判的資格。該被責怪，該被批判的人是她才對。
萬小羽一頓，再也說不出一句對雲亦怨懟的話來。「那你們怎麼辦？就這樣了嗎？。」她還是看得出來小藤很愛小亦的，可是他們兩個現在這樣，難道就要從此錯過了嗎？
「不這樣，還能怎樣？」她不想去強迫他回心轉意，是她的不對，她本就不能奢望自己能享齊人之福。既然他能舍下，那麼她又何苦去逼他拾起？
萬小羽啞然了，無言地撫著自己微凸的肚子。
看著小藤的淒然，她或許還是比較幸運的。雖然受到的傷痛比小藤深，但是她卻能得到另一個男子無怨無悔的愛戴，連肚子里的這個他都願意全心愛護接受，她又怎麼可能和小藤的淒苦相比？
可是，要她看著小藤這個模樣，她就覺得自己有些幸福得太過了。她也想小藤擁有幸福，而不是現在這樣的淒然。
萬小羽抬頭凝視著萬小藤哀傷的側臉良久、良久，她的心里一沉甸，暗自下了決心。這事情她管定了她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