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幫你們驗尸?」萬小藤微微挑眉,臉上掛著的笑一如既往,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實情緒。
「是啊,誰讓你是我們當作的權威嘛。」萬小羽諂媚地笑道。她就怕小藤會嫌累,所以首先就給一頂高帽子給她戴。沒辦法,有求于人總是要低聲下氣一些才顯得有誠意。
萬小藤懶懶地半掀著眼皮,淡淡地掃了她身後的宋世宇一眼,視線再回到她的身上。「小羽,給我拍馬屁是沒用的,我有點懷疑,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個孕婦?」快五個月的肚子很明顯地突了出來,沒瞎的人都應該看得見。
「這個……我沒有忘記,可是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才找上你的啊」驗尸這件事情要秘密進行,如果讓人知道了,那麼追查真相的路就更難走了。
「是嗎?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曾說過那個老鴇是中毒身亡的。那麼倘若,驗尸的時候毒氣傷到了我的孩子,你說怎麼辦?亦他們……會有怎樣的反應呢?」萬小藤淡淡地笑著,面容平靜閑適。
「嘎?」萬小羽愣住了,繼而想到在春曉樓的時候,雲亦硬生生將那醉漢的手折斷,那殘忍的手段……萬小羽回想到那血腥的畫面和雲亦殘酷的表情,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的反應在萬小藤的預料當中,她慵懶地喝著吳大娘專門給她調配的花蜜,當作是茶一樣淺酌著。
「萬姑娘的醫術高明,我相信你自是有辦法保護肚子里的孩子,。」宋世宇緩緩走了上來,與萬小羽並肩站著。
萬小藤聞言看向宋世宇,他面上雖有禮,但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看來他是看透她的本質了呢,萬小藤微微低著頭,用披落耳側掩嘴一笑。
不過他看出了也沒什麼,本來她就不打算再裝下去,如果他看不出來,她還會為他的遲頓失望呢
「宋公子謬贊了,只不過是略懂一二,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膚淺小技。」他大概是因為看見她救小湖時利落而認為她的醫術很好吧?她沒說假話,對于醫術,她只是懂得一些皮毛而已。
他們讓她幫忙驗尸,她是可以避免被依附在尸體上的毒氣傷了胎兒,但是最重要的一點不是在胎兒上,而是在那毒藥上。
沒等宋世宇說什麼,萬小藤抬頭看向他。「而且,我不熟悉毒藥。」尤其古代的毒藥。一般草藥的毒她半知半解,但是如果有人要制毒,當然不會只用單純的一種毒素。如果混雜的毒素過多,她就沒辦法分辨了。
「什麼?」沒料到萬小藤會來這麼一句,萬小羽和宋世宇都有些錯愕了。
「不要那麼驚訝,難道我不識毒是件很讓人難以置信的事嗎?。」好像她本來就該是個毒婦似的。萬小藤涼涼地說著,忽然,她像想到了什麼,又說道。「不過我可以盡量試試,看能不能研究出那是什麼毒來。」
萬小羽和宋世宇看著她忽然笑得過分明媚的臉,一句話也沒多說,等著她的下文。
果然,過了一會兒之後,萬小藤又緩緩地開口了。「幫人嘛,要些回報是否無可厚非?」萬小藤淡笑著看向宋世宇。
「你需要什麼?」宋世宇臉色不變,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對他有所要求一般。
「很好,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愉快。听說宋家富可敵國,我嘛,要求也不多,不過是想替你們花一些,免得引來賊匪的窺竊而已。」哎呀,花別人的錢,感覺就是不一樣。想到心里的小計劃,萬小藤笑得更嫵媚了。
「需要多少?」他以為她要的是什麼,卻不料是錢,那好辦,他什麼都不多,就是錢最多。
「十萬兩。」萬小藤輕輕說道。
「十萬兩?」不可置信的不是宋世宇,而是萬小羽。「小藤,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萬小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萬小藤,懷疑她到底在敲哪一個如意算盤,可是萬小藤的心思從來都不是她能猜得到的。
「如果我說,純粹是因為沒看見過那麼多錢,想試一試當富婆的感覺,你相不相信?」萬小藤從容地隨口胡謅道。
萬小羽臉色一變,用「你少耍白痴了」的眼神睨著她。「請不要把我當智障,你到底要那麼多錢做什麼?」她以為她會單「蠢」到相信她說的鬼話嗎?以她所了解的小藤,是絕對不會做這種無謂的事情的。
萬小藤輕笑著,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看向宋世宇。「宋公子,如何?這個價碼你能否出得起?」她很想知道,他能為小羽做到什麼程度。
宋世宇早就疑惑著萬小藤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如今他更是不敢小看她了。「無妨,十萬兩而已。」宋世宇面不改色地說道。
「那麼交易算成了,我懶得擬紙,就直接口頭協議,有小羽做見證,相信宋公子不會賴賬。」萬小藤的嘴角掀起一抹奸詐的笑,而且毫不掩飾。
宋世宇看見那抹笑,正暗驚不妙,只是沒等他開口,萬小藤柔柔的嗓音就傳了來。「希望我明天就能見到那十萬兩……黃金擺在我的面前。」萬小藤故意停頓了一下,說完,她看著宋世宇的臉色變得極為扭曲,心里不由得更樂了。
「十萬兩黃金?」宋世宇淡定的面色出現了裂縫,像看到殺父仇人一樣瞪著巧笑盼兮的萬小藤。
這個吃人不吐骨的女人居然鑽空子誆他十萬兩黃金區區的十萬兩他是不看在眼里,如果她要十萬兩白銀,他或許也勉強能取到給她。但是十萬兩黃金……該死他必須要用方法回宋家拿才能交付得出來
「小藤,你瘋了?」十萬兩黃金?她怎麼不去打劫萬小羽也瞪著從容不迫的萬小藤,似乎她說了什麼天方夜譚的事情一樣。
「我可以很理智地告訴你,我正常得很。」萬小藤不緊不慢地看向宋世宇鐵青的臉。「宋公子,這個數目有問題嗎?才這麼點錢,應該不至于讓宋家破產。還是你覺得,這件事本來就與你無關,你不想付這一筆錢呢?」
萬小藤一語雙關的話誰都听得出來,萬小羽有些氣惱地咬牙。「宋世宇,不用理這個瘋女人,她腦子被踩壞了你要听了她的,你準會破產去當乞丐。」這女人居然用她來威脅宋世宇?她才發現這個好姐妹真是夠狠的十萬兩黃金她也吞得下?
萬小羽讓宋世宇無視萬小藤,純粹是因為正義感作祟,但是看在宋世宇眼里可不是這麼認為的。
宋世宇笑得很滿足地凝視著她,被萬小藤驚嚇出來的鐵青早就在他的俊顏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萬小羽看著他的笑臉,以為他被嚇傻了。「你笑什麼?我跟你說,這女人分明是在坑你,那十萬兩黃金絕對不能付」她才不管小藤在敲什麼算盤,那十萬兩黃金她連一兩都別想得到
「小羽,你這麼說就太冤枉我了,我沒有逼他,也沒有設計他,一開始我就說明了是十萬兩啊。」只不過她少說了後面那兩個字罷了。
「你這個女人做事從來就沒安好心過,你以為我會被你騙到嗎」萬小羽沒好氣地瞪著她,活像要和她決裂一般。
一旁地宋世宇連忙拉著萬小羽,好言安撫著。「羽兒,不用擔心,十萬兩黃金我付得起。」既然萬小藤要錢,他給就是了,他不想看到羽兒為了他和姐妹決裂。
听到他的話,萬小羽不可思議地回頭瞪著他。「宋世宇,你瘋了嗎?你居然答應給這個女人錢?她這分明是詐欺你還像個凱子一樣上當,你的腦袋是漿糊做的嗎」她現在在幫他,而他居然在扯她後腿?
「羽兒,你听我說。雖然十萬兩黃金這數目是大了點,但是我有辦法弄來,宋家的錢還多著,你不用擔心我會去做乞丐。」宋世宇淡笑著安撫她的情緒,怕她氣壞了自己。
「我當然知道宋家有的是錢,但是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是智商的問題好嗎人家要錢你就大方地給,你是不是蠢到這個程度?」萬小羽瞪著他,很想把他之前的精明敲醒,把他腦袋里的積水敲出來。
宋世宇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臉,憐惜地輕笑著。「羽兒,我不是蠢,萬姑娘只是要錢而已,給她又有何不可?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和你的姐妹鬧得不可收拾。」
宋世宇的話一出,不止萬小羽怔住了,連萬小藤都愣了愣。隨即,萬小藤首先反應過來,不可自抑地笑趴了。
這個宋世宇真是個活寶,看來她的決定並沒有錯。
宋世宇不解地看著萬小藤大笑,又看向萬小羽鐵青的臉,他才想張嘴詢問,萬小羽的吼聲就響起了。
「你這個傻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人」萬小羽瞪著宋世宇,看著他不解的神色更讓她惱火。
相較萬小羽的怒火沖天,萬小藤笑過之後便恢復了淡定,但是她高高揚起的嘴角顯示出,她還沒笑夠。
「小羽,你不用這麼激憤,宋公子不了解內情,會誤會也是自然的。」這不是更好嗎?說明他夠在乎她。
「這……怎麼回事?」宋世宇不解地來回看著她們姐妹倆,之前充斥在其中的火藥味完全沒有了。是他誤會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