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小藤見宋世宇疑惑不解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宋公子，很疑惑吧？其實你誤會了，我們並不是在吵架，我們只是正常地溝通。」吵吵鬧鬧了二十多年，她們倒是覺得沒什麼，不過外人就不能習慣了吧？
像是當初，那幾個男人初來乍到時，都一樣被她們的溝通方式嚇到了，忙著勸架，還是過了好一段時間才適應過來的呢
「正常地溝通？」宋世宇有瞬間的怔忡，似乎听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似的。
萬小藤點點頭。「沒錯，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相處的，你不必替我們擔心。」
听完萬小藤的話，宋世宇總算明白萬小羽到底再生什麼氣了。他看向萬小羽，只見她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轉身走到萬小藤身旁。
「女人，你到底騙他的錢做什麼？」萬小羽沒好氣地問道，眯起雙眼仔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每一處都不放過。
萬小藤從來都不將她的怒氣放在心上，面對她的逼問，她還是那樣從容。「這個你自然會知道，只不過不是現在。」
「你葫蘆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有必要保密到連我也不能知道？」小藤從來都不會隱瞞她任何事的，對于這件事，她有預感，絕對不是她會贊同的事，否則小藤不可能不告訴她。
「你的疑心很重，不過我不會滿足你的疑惑，這件事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到時候你或許該感激我也說不定。」如果現在告訴她，定是得來她的反對。她沒必要挖個坑給自己跳下去。
「你……」萬小羽怒目一瞪，火氣又準備燒起來的時候，宋世宇適時地插進話來。
「萬姑娘，你要的十萬兩黃金我沒辦法馬上給你，你必須等幾天，這樣可否？」即使知道她們姐妹一向是如此……溝通，但是他還是得以防萬一，否則她們哪一天是真的較勁了，他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你還是要被她騙？宋世宇，你怎麼這麼死腦筋？」萬小羽抓著旁邊的子，想就這麼敲上去。哪里有人這麼嫌錢腥的？人家巴不得就是吸錢器呢他卻在知道自己是被誆的之後，還是毅然將錢往外推，他是不是瘋了？
萬小羽正想再罵他幾句，卻忽然想到，他被人誆錢關她什麼事？他就算被人騙光了錢也是他活該啊
萬小羽平靜地放下手中的子，瞥了宋世宇一眼，話鋒一改。「走，我們現在就驗尸去。」
萬小藤沒有訝異，只是淡淡地對宋世宇一笑。「當然可以，只要你能保證會將錢付來，多等幾天我無所謂。」
沒等宋世宇回答，萬小羽不耐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們還想談論多久？需不需要讓人布席給你們稟燭夜談？」
一切聲音都變成了多余，萬小藤和宋世宇達成交易後不再說什麼，齊步跟上惱火的萬小羽。
宋世宇旁巧側擊地打听到春姨下葬的地方，便將她們帶了來。
這是荒涼的墳地，雜草叢生，看起來就像沒有人到來過的樣子。原本他們只是想查探一下春姨的葬處，好方便晚上命人來偷尸。卻不料這里竟荒蕪人煙，就算是大白天起了春姨的墓，也不會有人知道。
沿著羊腸小路直走，他們所到過之處都是堆滿雜草的老墓，看起來該有幾十年的歷史了。
萬小藤和萬小羽緊緊挨著，寸步不離地跟在宋世宇的身後，閃爍的眼神和微微不穩的步伐，可以看出她們是在害怕，只是在前頭帶路的宋世宇毫無所覺。
即使是在大白天，即使天氣不冷，反而有些悶熱，但是墓地的陰森還是讓萬小藤和萬小羽不住打顫，瑟瑟發抖。
感覺身後兩人的呼吸有些縈亂，宋世宇停下了腳步，困惑地回過頭去，見到兩人只差沒抱在一起走的模樣，不禁失笑。
「你們是在害怕嗎？。」原來這兩個個性迥然不同的姐妹除了外貌之外，也是有共同之處的。
「誰、誰說我怕了？我只是擔心會嚇到我的佷子。」倔強的萬小羽首先反駁，還不忘挺直了腰桿。
而萬小藤沒有說什麼，因為她的確是怕。
宋世宇看著萬小羽不肯低頭的模樣，突然回想到當初，他第一次將她擄來的情形。
趕路的時候夜晚總是需要屈就荒郊野嶺睡上一晚，那時候和現在差不多，只不過天氣稍微比現在冷了些。
他還很清楚地記得，每次她都被呼呼的寒風凍得小臉通紅，卻又不願意听他的話，挨著他取暖。直到他故意恐嚇她，說山林里有鬼，她才嚇得連忙挨了過來，嘴里還不忘警告他要安分守己，不要對她動手動腳。
宋世宇在回想著過往的同時，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揚起了一抹微笑，神情滿是懷念。可是這一抹笑看在萬小羽的眼里，卻不是這麼個意思了。
她以為他是在取笑她的膽小，心里的火氣就自然而然地上來了。「宋世宇，你笑什麼？牙齒很白嗎？。」如果他敢再笑，她不介意幫他換一副新的牙齒，保證不會有人說他的牙齒黑
意識到萬小羽無意間被他挑起的怒氣，宋世宇雖然沒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麼惹她生氣了，但是適時務的都知道，在萬小羽生氣時，尤其對象是自己，最好連忙認錯，才不會招致拳吻。
「羽兒，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你不要誤會，我只是……」
沒等宋世宇說完，一旁的萬小藤突然插進一句話來。「你們要吵架請回去之後再慢慢吵，我沒時間奉陪。」雖然萬小藤一臉的從容鎮定，但是由她直敢直視不敢亂瞄的舉動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在害怕。
宋世宇正想回話，突然他發現了一塊還算是簇新的墓碑，只是墓碑的背面正對著他們，讓他不能確定那到底是不是春姨的墓。
「我好像看到春姨的墓了，你們跟我來。」宋世宇大步走過去，忽然想到她們的害怕，又退了回來，與她們並肩走著。
繞到墳墓的背後，墓碑上的刻字讓他們確定這就是春姨的墓。只是讓他們詫異的是，這塊墓前擺放著一些水果，還有燒了一半的香。由水果的蔫水程度看來，大概擺放在這里也有一段時間了，只是該不超過一個月。
墳墓的周邊的雜草或許是因為有一段時間沒有清理，有些長了。不過和其他雜草叢生的亂墓相比，這座墓顯然是最干淨的。
這個狀況讓他們有些不解，他們心里都想著，誰會有心地來拜祭春姨？清理她的墳墓？連萬小羽都是萬般的不解。
因為她護短歸護短，腦子里卻是很清楚。像春姨這樣一個青樓的老鴇，不但舉目無親，甚至連一個要好的朋友都沒有，而且和她最好的子鳶已經離開了，又怎麼可能會有人來拜祭她？要說是陳年的恩客，更是不可能，有哪個人會惦記一個ji女的死？
萬小藤顯然也是被驚訝驅趕了害怕，她疑惑地細細觀察著周圍，當她掃到墳墓後方的那塊土地時，不住皺起了眉頭。
那一塊土地的上方長滿了細碎的雜草，本來這是沒什麼的，但是她想到春姨是被毒死的，那麼按照常理來說，這雜草就生得奇怪了。
「怎麼了？是有什麼發現嗎？。」萬小羽看到她沉思的神色，連忙問道。
萬小藤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應該算是發現。」說著，她指向墓地後方。「你們看那是什麼？」
萬小羽和宋世宇對視了一眼，疑惑地看過去。
「沒什麼不同啊還不是雜草一堆。」萬小羽皺起了眉頭說道。
「就是因為有雜草才奇怪。」萬小藤冷眼掃了過去。「你們該不會忘了，春姨是中毒死的，就算尸體有棺材裝著，但是尸體腐化時，毒素會隨尸水流出，滲入土壤里。土壤里的有機成分都是互相傳播的，毒素摻在有機成分里，那一塊地不可能還能種植植物，更別說是生雜草了。而墓地上卻是長滿雜草，這不是很奇怪嗎？。」
「什麼是有機成分？」宋世宇疑惑地發問，他發現，萬小藤說話有些……深奧，他听了只是似懂非懂。
萬小羽沒好氣地給他一手肘拐，毫不客氣地直擊他無防備的胸膛。「你管那麼多做什麼，跟你解釋你又不懂」這麼說來，小藤的意思是？
「有機成分是土壤的一種營養，供植物吸取的。」萬小藤簡單地解釋道。「如果一塊土地沒有了有機成分，那這塊土地是不可能種植得出植物的。而春姨的尸體上化出的毒素，早該把這塊土地的有機成分破壞了，這樣你明白問題在哪里了嗎？。」
宋世宇明白了，听了萬小藤的分析，他不禁沉下了臉。「那你是懷疑，春姨不是中毒死的？」
萬小藤點點頭。「還有另一個可能，就是葬在這里面的人可能不是春姨。」或許是凶手不想被人查出，特地偷梁換柱。
「不是春姨？那會是誰？春姨的尸體又在哪里？」萬小羽驚呼道，眼里有著難以置信和心痛。人都死了，連尸體都不讓她安生嗎？
突然宋世宇的眼神一利，將萬小藤和萬小羽拉到一旁高聳的草叢堆里躲了起來。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