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麼在宜春院里的所有男人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小湖被萬家姐妹誘到宜春院,並利用金錢和權勢讓她順利當上了掌事,掌管了宜春院。雖然宜春院出了人命,但是煙花無情地,照樣夜夜笙歌。而小湖這美麗的掌事出現,讓逐漸衰落的宜春院又興旺了起來,更多人是為了一睹新鴇娘的風采。
可是這反而惹惱了宋子欽,越多男人圍著她,他就越是火大,噬人的目光對被美色迷惑的人來說沒有殺傷力,還是有更多的人前赴後繼地圍繞在小湖的身側。
「我說子欽哥,你不必這麼較真,他們只是看而已,並沒有真的動手動腳啦。」萬小羽又是一身的男裝,不過她此時的身份是隨行小廝,東陽的。
雲亦、東陽、宋子欽三個翩翩公子包下了最好的廂房,跟在他們身後的是為了掩人耳目而扮成家丁的萬家姐妹。一進到廂房內,萬家姐妹立刻被她們的男人請到座上,原因無他,孕婦最大。本就不同意她們出來,卻是被她們逼得無奈答應,這下不好生伺侯著,要是她們肚子里那個小祖宗有了個什麼意外可怎麼辦?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他們會拼死保護好她們的。
「小羽,你就別糗他了,他已經夠郁猝的了。」不能踫茶,萬小藤只能喝著溫水代茶,但是這般淡而無味,讓她失了興致。
不知是凶手怕了不敢再作案,還是她們有什麼地方猜測錯誤了。小湖到宜春院已經好些天了,卻不見凶手的蹤影,連一個可疑的人都不曾出現。這才逼得她們不得不出來視察一下,看看到底遺漏了些什麼。只是坐了幾乎一晚上,她們都無所獲,倒是這三位緊張大師的臉色從未放松過。
「到底還要等到什麼時候」該死的他已經後悔答應她們那個荒謬的交易了什麼花費時間都是屁話他現在只想將心兒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竊
萬小藤瞟了他一眼,涼涼地說道。「子欽哥,要有些耐心。」這是安撫的鬼話。說實在,連她自己都快要失了耐心。
如意和春姨遇害的時間間隔了將近一年,她們該不會是要等到一年後,才能將凶手揪出來吧?屆時他們有耐心等,她可沒有那個心思管了。理這樁棘手的事情本來就累,倘若還得花上這麼長的時間,她不第一個受不了才怪。
耐心?他能有才有鬼任是哪個正常的男子都不可能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一群色胚子團團圍住宋子欽臉色鐵青地沉默著,雙眼瞪著稍微露出細縫的窗戶,透過細縫可以看到樓子底下的狀況。
萬小藤自是明白她再說什麼也沒用,只得細細思索著她到底遺漏了什麼細節。可是任憑她怎麼想,還是想不出個所以來。
忽然一聲尖叫劃破長空,他們均眼神一凜。雲亦和東陽迅速護著萬家姐妹,宋子欽則是飛身躍出了廂房,保護小湖去。
「趕緊看看是怎麼回事」萬小藤推了推雲亦,他卻不動如山,全神戒備著。而萬小羽已經跳了起來準備出去探個究竟,但是被東陽一把捉了回來。
「放手啦我要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萬小羽掙扎著推開他,卻力不能及。
只是一會兒,宋子欽抱著小湖走了進來,神色凝重地對他們說道。「趕緊回去隔壁林家的閨女被奸殺了」剛才那聲尖叫就是從隔壁傳來的
「什麼?」萬家姐妹驚愕,但是由不得她們細想,雲亦和東陽已經迅速抱起她們離開了。
回到宋府,眾人都神色凝重地聚集在一起,商討著這蹊蹺的事情。
「怎麼回事?凶手居然是挑了一個尋常人家的閨女來下毒手?」這大大地出乎了他們的預料。本想著凶手是針對宜春院而來的,今晚發生的命案竟推翻了他們之前的猜測,原本清晰的思路被突如其來的改變給打亂了。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凶手根本不是針對宜春院而來的。
「而且重要的是,雖然就在隔壁,但是凶手竟然能在不驚動他們四個的情況之下把人殺了,難道他的武功高強得出神入化了?」她們兩個沒留意到不算什麼,但是連這幾個武功高強的人都沒留意到,那就糟糕了。幸好凶手沒有找上小湖,否則她要是有個好歹,子欽哥不找她拼命才怪。
萬小羽的話讓眾人陷入了沉默,萬小藤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既然凶手的目標不是宜春院,那麼小湖就不用再到宜春院去了,隨便找個人接管了就算了。」凶手的目的不清楚,現在保障自己人的安全最重要。
「好好,不要再去了。」宋子欽第一個點頭附和。他巴不得將心兒藏在府里,不讓任何人看見她的美。
沒人理會他,萬小藤繼續說道。「現在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我們必須先查清楚凶手挑選目標的特征。從春姨開始,再到如意,我們照表面所推敲認定了凶手是專挑宜春院的管事,林小姐的死讓從這個錯誤中走出來。」
萬小藤說著轉向雲亦。「亦,如意的死是由你查探的,你再去查查林小姐的死和如意的死有沒有什麼不同。」
雲亦朝她點點頭,然後一躍而去。萬小藤再轉向東陽。「小陽,你擅長追尋蹤跡,你潛到林家看看,四處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東陽看了萬小羽一眼,萬小藤隨即明白。「你放心,我會看好小羽,不讓她冒險湊熱鬧的。」
「喂喂你們什麼意思?難道我就這麼像個過動兒嗎?。」萬小羽不服氣地嚷嚷著,但是萬小藤一個眼神拋過去,她立即像泄了氣的皮球,惙惙地低下頭去。
「可以吧?。」萬小藤看向東陽又問道,他終于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至于子欽哥,你可否疏通官府,讓他們不要窮追不舍,暫時放寬松一點。但是也不要松得太明顯,只要讓凶手感覺官府里的人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便可。」萬小藤淡然自若地說道。
「為什麼要這麼做,由官府極力追查不是更快嗎?。」人多好辦事啊在小湖的思想里,壞人就該由官府來捉。她不明白為什麼還要讓官府裝出拿凶手沒辦法的樣子。
萬小藤對小湖的天真絲毫不介意,還耐心地向她解釋。「由作案手法看來,凶手可能不止一個人,或許是蓄意嫁禍,或許是內訌,但是不管是怎樣,我們都必須讓凶手先卸下防備。官府的無能會助長凶手的氣焰,高傲自大往往是露出破綻的關鍵,屆時我們在暗處追查就容易多了。這你明白了嗎?。」
小湖听著萬小藤的話,似懂非懂。宋子欽疼愛地看著她,為她的純真會心一笑,只是瞬間他的笑臉變成了無奈的苦笑。心兒是純真,但也死心眼。誠如她們所說,他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時間不等人,他不能將心愛的人兒拱手讓人了。
「對了,宋世宇那邊有什麼動靜?他還是在盲目地找?」要是真給他找到就是笑話了,她可是算準了他絕對想不到她們會躲到這里來的。
提到宋世宇,宋子欽的臉色有些無奈,又有些不忍。「我沒有見到他,不過听說他下江南了。」他不知道他隱瞞小羽的蹤影是對還是錯了,那個傻瓜弟弟居然不肯放棄,還一直發了瘋地找著。
「下江南?」萬小藤疑惑地揚起眉來看著萬小羽。「哦,我明白了,他以為我們回去了。」他是被急瘋了吧?再愚蠢的人也知道她們不會傻到回去給他找到,更何況她們還有事情未了。對了,他給的那十萬兩黃金還被她藏在大宅的後院里,等會兒得讓亦和小陽偷偷去把它搬出來,該屬于她的又怎麼能落下。
他們又聊了好一會兒,直到雲亦和東陽回來了,宋子欽才帶走小湖。
萬小藤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不住輕笑,正想站起來,一陣強烈的暈眩感又襲來了,雲亦眼疾手快地將她扶穩。
「藤。」雲亦心急如焚地抱緊她,害怕她就這麼離去。
萬小藤甩甩頭對他笑了笑。「沒事,不用擔心。」
她雖然是這麼安慰著,但是他又怎麼可能不擔心?雲亦凝了臉,好半晌才說道。「我已經通知了將和寅,他們近日內會到,到時候我和陽會去找那位高人。」
萬小羽瞪著雲亦。「你都告訴他了?」見雲亦的臉色,她不住低咒了聲。「該死的你知道就好了,干嘛告訴他」難怪他晚上都非要抱著她睡不可,每天還盯她盯得緊
「我不能知道?」東陽危險地眯起了眼,攬著她的手臂收緊。
萬小羽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知道了又能怎樣?還不就是多一個人煩惱而已」萬小羽突然瞪大了眼楮,猛地捉住雲亦的衣襟。「你說你通知了誰?該死的家伙你該不會是也告訴了小寅吧?。」
「小羽,不要這麼粗魯。」萬小藤拉開她的手,將雲亦自她的魔爪下「解救」出來。
「我粗魯?萬小藤,你認識了我這麼久,你不知道我就是這樣的嗎」說著,她又瞪向雲亦。「你說你是不是告訴小寅了?」
雲亦從容地拉拉衣襟看向她。「我沒有告訴他,我只是讓他趕來。不過……」雲亦頓了一下,留著話端。
听到他說沒告訴簡寅,萬小羽松了口氣,但是听到他留下的話端,她的心又高高懸了起來。「不過什麼?」
雲亦定定地看著她,緩緩說道。「不過,我想將應該會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