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爺……」凌可可一下便怔住了,若岳澤真的如此關心自己,當初又何必親自把自己推到蘇皓軒懷里?
岳澤不說話,只是凝望著凌可可,這倒讓她有些不適應,忙抽回手,緊接著說道,「岳爺不必過多擔憂,可可只是想查明一件事。」
岳澤這才發覺剛剛失了態,據一干丫鬟婆子所說,凌可可至今仍清清白白。但盡管如此,她仍是蘇皓軒的小妾,是墨香院的主子。而他岳澤只是蘇皓軒身旁的家奴,又何德何能拉著她的手,喚著她的乳名,說出那些曖昧的話呢?
一念及此,岳澤立即先恭敬的對凌可可拱拱手,之後調整心情,這才說道,「這也要一會兒天亮了,我從二爺那里得了閑,才可以去的。」
「嗯,」這件事情並不著急,凌可可很快便點頭,「但是岳爺,我要你查的事情一定要對所有人保密,包括夫君。」
「為什麼?」岳澤開始發覺事情大有不對,有些疑惑的盯著凌可可。
凌可可深深嘆了口氣,她知道岳澤從小便與蘇皓軒在一起,感情必定非比尋常。這次要他對蘇皓軒也閉口不言,只能打感情牌。打定主意之後,凌可可的眼窩里立即有了淚意。她抬起頭,楚楚可憐的望向岳澤,盡量控制住瘋狂跳個不停的心髒和滾燙的臉龐,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有關墨香院的名聲,所以可可才要岳爺保密。這茶,便是茹雪表妹和香怡表妹每日奉給各個院兒里嫂嫂弟妹的問安茶。」
岳澤臉上的震驚可不是裝出來的,他臉頰不可抑制的跳動兩下,半晌,才又戰戰兢兢的開了口,可語氣中滿是不確定,「怎麼……怎麼可能,凌主子您是想的太多了。兩位表小姐在蘇府這六年,的確是一日都沒斷了給各位女乃女乃送問安茶,但各位女乃女乃的身子一直安康,並無任何不適啊」
凌可可搖搖頭,繼續用她那雙無辜之至的水靈大眼望著岳澤,繼續說道,「岳爺,如若無害,就不叫毒藥了。的確,幾位嫂嫂弟妹身子無,但大嫂嫂與大哥成親六年,卻一直無子嗣;三弟妹與四弟妹嫁入蘇府時候不少了,月復中也一直未見佳音。可可覺得,這便是最大的問題。」
岳澤驚得幾乎站不穩,要知道,蘇氏姐妹雖是蘇老太帶進來留給蘇皓軒做正房的,但卻一直居于墨香院,每日與李姨娘接觸最多。如今若查出真是她們姐妹下毒導致幾位女乃女乃不孕,那李姨娘盡管清白,憑著太太和林姨娘那兩張利嘴,她也絕對逃月兌不了干系。岳澤越想越覺得不妥,就連自己什麼時候倒退一步都沒發現。
凌可可從岳澤的神態和動作就可以看得出他內心的掙扎。其實岳澤想到的,凌可可也已經想到,所以她才一直忐忑著,沒有下決心。廚房後院兒的公雞打了幾聲鳴,太陽就要出來了,凌可可知道此事不能再拖,立即又說道,「可可將這杯茶交與岳爺,並不是想查出之後便鬧個天翻地覆,可可求的只是個結果,求個心安。若不幸言中,可可注意著便是;若猜錯,那便皆大歡喜。在整個蘇府之中,可可最信任的人,非岳爺莫屬,還請岳爺幫一幫可可。」
凌可可這一番話,听在岳澤心中,很不是滋味兒。他當初將使計讓蘇皓軒納凌可可為妾,就是想讓她成為人上人。而現在,如果蘇氏姐妹真的如此歹毒,那他又怎能坐視不理?
雞鳴聲再度響起的時候,岳澤終于點頭答應,他深深的望著凌可可,這個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他心的女子,緩緩開了口,「這件事情岳澤會查清楚,凌主子姑且放心吧。這幾日還請凌主子慎重品茶,以防萬一。」
「多謝岳爺。」凌可可對岳澤福了褔身子,忙被岳澤扶住。凌可可抬眼,正對上岳澤微眯著的桃花眼,她瞬間紅了臉。面前如此嬌羞的美人也讓岳澤有些忘乎所以,兩人正互相凝望之時,問安聲已經在門外響起。
「岳爺萬福,奴婢們進來伺候了。」
話音剛落,凌可可和岳澤兩人就好像觸電般,立即分開了,並且離得很遠。谷雪和慕青推門進來,正撞見凌可可和岳澤兩人別別扭扭的站在那里,中間距離隔得老遠,好在兩人衣衫完好,不然一定又會傳出什麼不雅的事兒了。
「可……凌主子?」慕青有些發呆的會子,早被谷雪拉過來,一齊對凌可可福了褔身子,問安道,「凌主子萬福。」
「谷雪和慕青一直都是我的好姐妹,又何必客氣,」凌可可笑得有些不自然,之後又對著岳澤說道,「時候也不早了,岳爺,那幾本經書你可得好好抄著,我這便去回了母親。」
凌可可的意思岳澤當然懂,他笑著頷首,對凌可可道,「凌主子自可放心,岳澤定當辦好李姨娘交代的事情。」
「嗯。」凌可可心中暗自松了口氣,抬腿便匆匆出了門。
岳澤笑笑,坐回書案旁,重新捧起書本,眼光雖在書本上流連,心卻早早就隨凌可可飛了出去。谷雪和慕青不疑有他,只做自己該做之事,幫岳澤收拾臥室,打打水、掃掃地什麼的。
「咦?」谷雪正在地上拾被子的時候,發現不遠處正有什麼在泛出暗暗的紅光,當她走近一看,地上竟有一塊顏色暗紅的玉她拾起來,發現這紅玉被雕成鳳型,惟妙惟肖,一看便知道價值連城。她忙到了岳澤身旁,舉著鳳型玉問道,「岳爺,這可是你的玉?」
岳澤將玉捧在手里,看了又看。這玉一看便知是玉中極品血玉,非大富大貴之人佩戴不起。況且又雕成鳳的形狀,看起來應是皇族所有。
「岳爺,岳爺?」谷雪又叫了岳澤好幾聲,才將正在思考中的他喚回來。岳澤抱歉的笑笑,將血玉交還谷雪,之後對她說道,「這應是凌主子的物件,她前腳剛走,你趕緊追上,將此物還與她。」
「是,岳爺。」谷雪听著,接過鳳型血玉就出了門。而岳澤的眉頭卻越皺越緊,須知,在夏國,只有皇後才有資格佩戴鳳型物體,而剛剛的玉又是玉中之王……岳澤陷入深思中。
而此時的凌可可剛好經過千三娘和蘇皓軒的愛巢,她本想就這麼低調著趕緊回屋算了,誰知好巧不巧的,千三娘卻推門而出,並且捋著鬢角問候凌可可道,「呦,可可妹妹,這一大清早的,你就出去了?」
凌可可真希望背後只是幾聲狗吠,但仍回了頭,好脾氣的回了千三娘一句,「多謝千姐姐關心,可可只是出去散散步……」
「凌主子,凌主子」
凌可可還沒說完,就見谷雪打岳澤的房間里跑出來,手里還抓著那塊鳳型血玉。凌可可條件反射性的模了模腰間,果然,陸宸逸給她的那塊鳳型血玉竟不見了。她心中暗嘆一口氣,叫了聲不好,估計是剛剛和岳澤推來攘去的時候,一不小心掉在地上了。這會兒要是讓千三娘知道自己一早去了岳澤那里,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呢。
但是想歸想,谷雪還是站在凌可可面前,雙手將鳳型血玉交與她,還氣喘吁吁的。凌可可無奈的接過玉,重新揣回腰間,這才對谷雪道謝,「多謝谷雪了。」
「奴婢不敢。」谷雪有些惶恐,對著千三娘和凌可可福了褔身子,才要離去,千三娘便陰陽怪氣的開了口,「呦,這一大清早的,我還當可可妹子去了哪兒,原來是去岳爺那兒了啊,還把自己隨身的東西丟在那兒。唉,也不知是今早去的,還是昨晚就去了。」
凌可可幾乎氣的渾身顫抖,但還是強迫自己要忍住。倒是一旁的谷雪開了口,「回千主子的話,凌主子的確是今早去的。」
難得谷雪竟為自己說了句話,凌可可心里有些感動。其實她並不知道,在這一干丫鬟中,當听說凌可可並不受蘇皓軒待見,還依然每日開開心心的,大家的心多少也受了些觸動。除去幾個心眼兒極其壞的,大部分的丫鬟還是對她報以同情的。
「哦?」千三娘眉毛一挑,有些玩味兒的看著凌可可。
凌可可索性也不再逃避,直接答道,「谷雪說的不錯,的確是今早母親在佛堂召見我,給了我幾本經書,說要岳爺弄成手抄本,可可這才去了岳爺那里交代此事。」
「原來如此,倒是我誤會了好妹妹,」千三娘說著,就听里面蘇皓軒不耐煩的聲音傳出來。千三娘這才笑笑,一扭一扭的回了屋,伺候她的夫君去了。
凌可可松了口氣,感激的望著谷雪,說道,「多謝谷雪,這次要不是你,我和岳爺的清白可就都毀了。」
「凌主子何須客氣,」谷雪也笑笑,之後對她福了褔身子,「沒別的事兒,奴婢先告退了。
見凌可可點頭,谷雪才又回了岳澤的房間。而凌可可一大早就經歷了這麼多刺激的事兒,也著實累了,推開房門,也懶得與一臉疑問的幻絲打招呼,直接直挺挺的趴在床上,閉上眼楮一言不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