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媚兒 正文 二三四章︰審視

作者 ︰ 愛媚兒

陳吉吉也在打量我,互相此時都在重新審視,忽然發現我目光有異,警惕起來︰「你干嘛?」

「沒什麼,」我撇嘴笑,挑眉毛,你見過民國時代模著下巴打量良家婦女的偽警察就知道我此時什麼樣了,「現在咱倆也不算陌生人了是吧,那坦白吧,陳吉吉妹妹,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的?干嘛短信騷擾我這麼久?」

陳吉吉一愣,接著「噗嗤」一下,捂嘴出聲的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的,兩只耳垂上的墜子無規律的劇烈擺動。

這下把我笑毛了,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和神來電見面的場景,但在我想象中那該是最後階段,短信聊天已經不能滿足彼此交流,互相在短信中已經吐露心聲,表達愛意,相約廝守,共赴終老,然後在一個花好月圓的夜晚相約見面,從此只羨鴛鴦不羨仙。萬沒想到一切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這麼倉促,這麼讓我措手不及,還這麼不可理喻

「你笑什麼啊?到底怎麼回事?」我伸手在陳吉吉面前晃了晃。

「沒事,沒什麼。」陳吉吉笑著,手背遮著嘴,慢慢喘勻了氣,「寶……寶哥,我真的沒想到你和我哥認識,短信騷擾你對不起哈,至于原因麼,我想得找個時間我慢慢和你解釋了,幾句話哪說得清楚。」

我看看她,又看看手機,倒吸一口氣︰「真的是你?」

「我比你還意外呢」陳吉吉探頭看我手機屏幕,又抬頭盯著我眼楮,「怎麼會是你呢?居然讓我這麼遇見了,我要是告訴小馬姐,她肯定不信」

「……誰?」

「我的朋友,嘿嘿,都說了有時間一五一十的給你解釋。」陳吉吉說著,邁步走向我身後,奔了包房的方向,走幾步還回頭看我,「寶哥,走啊,你得看著點我哥,他喝醉了。」

小馬姐?小馬哥的老婆?穿風衣叼牙簽的女人?朋友?我更狐疑了,莫非還是陰謀?但看著陳吉吉沖我招手喊我一起回包房,我不得不向我身後一指︰「別怪我沒提醒你,剛才你不是要去洗手間麼?」

陳吉吉一瞪眼︰「哦對」急急走過來兩步,在我身邊站定,將手包遞給我︰「那寶哥,你幫我拿一下包吧,等我下。」

我邊接過手包邊搖頭︰「剛才你怎麼不讓我幫你呢?」

「剛才不是不熟麼,讓你拿包多不禮貌。」陳吉吉眯眼一笑。

「現在熟了?」

「嗯,知道你是賴寶,一下就沒那麼陌生了,這名字都讓我覺得親切。剛才我在包房里無聊短信你了,你沒回,我還想著去洗手間的時候再短信你呢。」說著話,陳吉吉抬小臂比劃出一個勝利的手勢對我晃了晃,「我去了哈」

看著陳吉吉轉身,小倩影快步消失走廊拐角,我這心吶,突突突突突突……

飛快的回憶了和陳吉吉接觸的這一下午,好像我給鬼來電發短信那幾次還真沒有當著她面的時候,短信回來時她也沒在我身邊,就這麼陰差陽錯的,呵呵,好飯不怕晚

之前這段時間,對陳吉吉只是氣味和眼緣兒,接觸說話都寥寥,剛才短暫的真正接觸下來,這女孩比想象的還可愛。而且就像陳吉吉所說的,從接飛機到現在互相還有點端著,此時知道對方就是那個幾乎每天短信聊到深夜的對象後,生疏感一下就消失了,熟悉親切感徒增,況且還那麼美好。

……丘比特大叔射我吧

拿著手包站在走廊等了一會兒,忍不住拿著手機一條條翻看短信,短信箱里存了很多我和鬼來電,哦不,陳吉吉的經典對話,以往也會翻看,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徹底有了具體的幻想對象,感覺那叫一個真實

翻著短信,突發奇想,調出了陳吉吉的手機號碼,稍微猶豫,撥打出去,呼吸有些急促,盡管已經知道對方是誰。

那邊很快接听︰「喂?干嘛?」

「你知道是我?」

「笨啊你,我手機里存的就是賴寶的名字啊。」

「哦,呵呵,沒什麼,我就是還不敢確定呢,真的是你啊?太難以置信了」

「我也是啊,想想都好玩,原來白天和我發短信的賴寶一直就在我旁邊呢,哈哈。」

「是啊,彼此。呵呵。」

……話說到這突然卡住了,我承認打電話之前我沒想好說什麼,但也沒擔心過會想不到話說,于是一瞬間緊張無比,越害怕冷場腦子里就越一片空白,汗都出來了,越想說話越不知道說什麼,整個大腦完全死機,嘴上月兌口而出一句——

私以為,基本上這句話在正常情況來講是最隨意的︰「你干嘛呢?」

那邊沉默了一下,繼而厲聲︰「賴寶討厭啊你,我在洗手間呢」

電話掛斷。

我手機貼著耳朵,覺得這下完了,知識分子形象破壞了,隨意的一句在這時候說出來完全就是耍流氓啊。

擔驚受怕的胡琢磨著,陳吉吉走到面前我才反應過來,一邊遞上手包一邊解釋︰「陳吉吉,我剛才是無心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那麼說了……」

「行啦。你當我第一次和你聊天麼?」陳吉吉基本是伸手搶過包,白了我一眼︰「還寶哥呢,臭猴子」

這一句話說得我是徹底心花怒放了,生什麼氣啊?這不就是打情罵俏麼這是要活活美死我啊

心里鑼鼓喧天著,忙跟上陳吉吉。

倆人一起往包房走的時候,我飛快瞟著她,這時候,聞到她的香味,看到她的人,意義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呵呵,誰能想到啊,陳吉吉竟然就是我的鬼來電,竟然就是我的夢中情人,是我這段時間不說晚安就睡不著的虛體,還是我多年哥們兒的妹妹……哥們兒的妹妹,是啊,我說過,朋友之妹不可欺,無論是良心還是道義都過不去,可是不過畢竟但是當然啦,誰都有個萬不得已的時候,讓我們相信真愛是無敵的,去他**的世俗吧

當時全家人都行動起來了。繁榮負責上頭的宣傳工作,也就是化名在報紙上發表文章,表揚繁花工作做得好,主要表現在能夠以身作則,‘只生一個‘。作為一名農村婦女,尤其是招了女婿的農村婦女,能做到這一步的,在整個溴水,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啊。村里誰的名字變成過鉛字?沒有,從來沒有,繁花是第一個。繁榮的丈夫負責聯系貸款修路,並把溴水農機站的播種機弄到了官莊,負責給缺少勞動力的家庭種麥。老父親也出馬了。按他的說法,他啃的是最難啃的骨頭,因為他負責的是揭慶茂的短,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嘛。

這火候也是最難掌握的,火候不到,起不到效果;火候過了,又容易結下世仇。老爺子采用的辦法是表揚慶茂,說慶茂一干就是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苦勞大于功勞。雖說紙廠的工作沒有做好,鄉親們有些怨言,但慶茂畢竟也賣力了。之所以沒搞好,是因為慶茂是個大好人,害怕得罪上頭。慶茂從紙廠拿到什麼好處沒有?有人說有,有人說沒有,我相信沒有。就是有,估計也是仨核桃倆棗,值得揪住不放嗎?不值得嘛。姜還是老的辣啊,老爺子的話句句在理,又句句藏刀啊。這會兒,老爺子又提出召開家庭會,莫非又要重復那‘兩個再‘?

繁花說,黑天半夜的,繁榮又不在家,開什麼會?老爺子說,可以打電話嘛,電話會議。繁花問殿軍呢,老爺子說︰‘去李皓家串門了,提著酒,還說你讓他去的。‘老爺子又說︰‘改天我要親自會會那個瞎子。這難剃的頭還是我來剃吧。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不要說一個瞎子了。你別听那瞎子胡扯,什麼三兩秋風四兩雲的,咱村的憲法你知道吧,早年也學過算卦,一開口也是這個,都是師父教的,無非是想讓你多掏幾個錢。‘

老爺子說的憲法,也是個瞎子。小時候他出天花,一臉的痘,痘抓破了,毒水流進眼里,瞎了。憲法除了會算卦,還會拉二胡,‘文革‘時就在***思想宣傳隊里拉二胡。後來他離家出走了,有人說在北京地鐵站門口見過他,還是拉二胡,算卦。繁花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老爺子說︰‘瘦狗不是給那瞎子五百塊嗎,咱給成五百五十塊。娘那個,就當是喂狗了。‘繁花想笑,老爺子夠小氣的,只多給了五十塊。繁花又想,老爺子又來勁了,但這次用不著他上陣了,她一個人就把慶書的頭給剃了。繁花說︰‘你就歇著吧,不用你費心了。‘

老爺子突然一跺腳,說︰‘有了。‘聲音很大,把豆豆都嚇得坐到了地上。繁花問他有什麼了,他說︰‘見到了瞎子,我就先讓他算算,慶剛娘是怎麼死的。他要是算不出來,我就告訴他是給斗死的。隨後我再讓他算算,是給誰斗死的。他要是還算不出來,我就告訴他,那不是別人,那是慶書他爹,是慶書他爹把人家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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