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媚兒 正文 二七六章︰回頭

作者 ︰ 愛媚兒

蘇文看了看下面,說︰「你在這等著,我去買兩件襯衫去。」

我這一看,下面還真有認準商機賣大襯衫的,趕緊說︰「快去快去」

他轉身下去,我就抱著胳膊等。忽然,肩膀上一沉,我這心一動,有人對我毛手毛腳?這回頭一看,嘿,還真是只毛手,這汗毛長的都能當手套用了。是一老外帶著燦爛的大笑臉沖我樂,我也笑了回去,他收回手幾里哇啦的說了一大通。

好幾個單詞都特別熟,可是是真不懂,我只能表情不變沖他繼續笑。

估計是看我听不懂,他又幾里哇啦了一通,我再接再厲接著笑。

後面一對學生情侶過來,那女孩子落落大方的接過話,雖然口語不太流利,表達也有些生硬,但是倆人這麼指手畫腳了一番,那老外還是很滿意的走了。

對于這對小情侶,我表示了由衷的贊賞︰「好樣的,給咱們中國人長臉了啊」

他們也挺不好意思︰「沒事,我們也當是練了口語了。」又看我︰「看你們樣子也是學生,也是跟我們一樣逃課趁著不是旅游旺季來爬泰山的吧。」

「我們?」我一回頭,就看到蘇亞文拿著兩件衣服沖我樂呢,看到我看他就慢慢走了過來。

我掐他胳膊︰「你是從剛剛就站在那了吧,你說你一正牌海龜的就好意思看我一土鱉在這丟人啊?」

他但笑不語,那對小情侶倒是幫他開月兌了︰「其實也沒什麼丟人的,我們正好是英語專業,今年都大二了才勉強能跟他對上話,你听不懂也很正常。」

他這話一說,我斜眼一瞅蘇亞文咧的大大的嘴角……

更丟人了

那對以解圍為馬甲打擊為真身的小情侶終于是走了,我拿過蘇亞文手里的襯衫穿上,雖然是麻木的,但是的確溫暖了許多,兩個人就開始往上面爬。

天沒亮,周圍黑乎乎的一片,雖然山路外面偶爾有幾盞燈,也不太明亮,只能跟著人潮往前走。可是依然得牽著手,一來防著被人群擠散了,二來萬一踩空了也能拉著。這麼爬了有快一個小時,我終于陣亡了,自暴自棄的往路邊一坐︰「走不動了。」

他就催︰「都已經到了這了,還是繼續往前走吧。」

我耍賴︰「那你背我。」

他答應的很爽快︰「好。」

這下換我愣了,這漆黑山路又不是平地的……

他笑笑,拉我起來,山林稀薄的霧氣中眼楮黑亮透著一種堅定︰「兩個人的路,你累了,就趴在我背上讓我背著你走,反正總是能到終點的。」

我覺著這話很有哲理,可是既然他心甘情願挨我就厚顏無恥直接撲上去了。

就這麼趴在人肉墊子上顛了一會兒,我覺著過意不去了,就說︰「看你體力勞動挺辛苦的,要不我這一半調子文藝青年給你吟誦一首我自己剛創作的詩歌?」

他說︰「好。」

我長長吸了口新鮮空氣,飽含深情朗誦︰「遠看成嶺側成峰,高低正斜各不同,不識泰山真面目,皆因身在此山中。」

他琢磨了一會兒,說︰「不對吧,這是你原創的嗎,我怎麼听著這麼熟呢?誒,這不是蘇軾寫的嗎?」。

我仗著體位優勢拍他肩膀︰「怎麼這麼不識相呢,我說了是原創當然原創了,可能以前看過蘇軾那首詩,所以一不小心受了他影響,但是依然不影響我原創的性質。」

他搖頭︰「你這影響可真夠大的,大體沒變就給抄過來了。」

我惱羞成怒︰「什麼叫大體,他寫了嶺寫了峰,寫了不識真面目,後人就不能寫了?按你這個說法滕王閣序和蘭亭集序還是抄襲呢,那麼多武俠都掉山崖什麼的不是更抄襲了再說了,你跟蘇軾親還是跟我親啊,連這點顛倒黑白是非不分的覺悟都沒,你還怎麼做我親友團呢?」

他哭笑不得︰「行,行,你們這最多也就算是文風有相似。」

孺子可教,我贊賞點頭︰「這還差不多,明著說吧,我就是以此詩向偉大的蘇軾先生致敬的。」、

他也跟著起哄︰「你也太謙虛了,就你這藝術造詣哪用跟他起哄啊,沒他你照樣光耀千古。我現在甚至覺著他也就是比你早生了幾百年,不然肯定也是你烈日炎炎下一抹微弱的小光芒來者。」

我幾乎要熱淚盈眶,兩只原本環在他脖子上的爪子忍不住拍了拍,你真是太有才了

他還是比較謙虛的,不以我鼓掌喜,只是喃喃了幾遍︰「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我問︰「你念叨什麼呢?」

他跟猜謎似的︰「我是在想,現在究竟是我在廬山里還是你在廬山里呢。」

我深深不齒他的智商︰「咱們誰都沒在那,咱們都在泰山上呢」

他愣了愣,隨即也笑了,笑得尤其歡暢,歡得都把我驚了一跳。

正想問他抽得是哪個方向的風,山頂就已經到了。我從他背上跳下,拉著他擠到一個好一點的位置,仰頭看天。

適才還是墨般漆黑的天空已經漸次亮了起來,欣喜的是,日伯伯不負眾望沒讓我們久等就就始出來了。

那一輪光芒初初滑過海平面的時候,無論怎樣的詞語都形容不出那一種氣吞山河的磅礡氣概。在這樣鬼斧神工的大自然面前,人有多麼渺小,那些我們為之瘋狂的名與利在這一瞬間變得令人嘲諷的可悲。心里不止是贊嘆,還有悲傷,因為知道它太短暫,只有這一瞬,更為了它的美麗,那種恨不得化身其中的感覺讓人無望。

可是也不僅僅是無望,在這一副天賜的畫面前,所有的喜悲似乎都化作虛無,而在這一瞬間,又仿佛所有隱藏在心里最深處最細微的情感都溢出了胸口。我緊緊地,只能緊緊地用了全部力氣抓著身邊人的手語無倫次著,聲音都激動的顫抖︰「你看,這有多美真TM美,是不是?是不是?總經理?」

裴貞說︰‘外面有些人說閑話,說是我告發的。支書,我可什麼也沒跟你說過。‘繁花笑了,說︰‘你給我說什麼了?我怎麼不知道?‘裴貞說︰‘這不能胡說的,要結子孫仇的。‘繁花說︰‘其實,我知道她藏在哪里。裴貞,有人給我說,你還跟她見過面。我當時就批評了他們。我給他們說,裴貞怎麼會干這種事呢,裴貞是誰?裴貞是文化人。文化人都是懂規矩識大體的,怎麼會干這種傻事?我還問他們,你們說裴貞跟雪娥見過面,那你們一定也見到雪娥了。你們說說,雪娥藏在哪里?‘裴貞說︰‘就是,讓他們說個明白,說不明白就撕爛他們的嘴。‘

這時候,尚義的小兒子軍軍把舌忝得很干淨的碗送進來了。小孩子沒記性,拉著他**的胳膊,要求看電視。繁花倒希望他能坐在屋里看電視,可裴貞不願意。裴貞虎著臉,又讓人家滾,還讓人家滾得遠遠的。那孩子又哭著出去了。裴貞把他的碗送到了灶房。繁花還以為她會洗了碗再過來的,沒想到她很快就過來了。還沒等裴貞開口,繁花就說︰‘他們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裴貞每天給雪娥送飯,裴貞考慮得很周到的,菜里面都要加醋的。還說雪娥喜歡吃南瓜炒雞蛋,裴貞就做南瓜炒雞蛋。還有更絕的呢,說那雞蛋都是鐵鎖送過來的。‘繁花也只是順口這麼一說,她想裴貞肯定會否認的。那團毛線又掉到了地上,這次是繁花幫她撿起來的。

繁花把毛線交給裴貞,說︰‘他們還不如說,那雞蛋都是鐵鎖下的。‘繁花沒有想到,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裴貞竟然當場就承認了。不過,人家說得很巧妙,簡直是天衣無縫,讓繁花不得不自嘆弗如。裴貞接過那團毛線,吹了吹上面的灰,說︰‘我就不信雪娥會跑。往哪跑?我知道她沒跑,她就呆在紙廠。‘

‘紙廠?‘繁花身子往前一探,手都放到了裴貞的膝蓋上,並且又抓住那團毛線。裴貞讓繁花替她撐著毛線,她好把線團松一下,再纏一下。裴貞纏著毛線,自自然然地說道︰‘她只是在那里躲兩天,等著鐵鎖腦子轉彎呢。鐵鎖就想生個男孩,可你想生什麼就能生什麼嗎?生個熊貓能賣幾十萬塊錢呢,可你能生出來嗎?‘繁花說︰‘別熊貓了,貓都生不出來。‘裴貞說︰‘就是嘛。雪娥就是要讓鐵鎖明白這個道理。‘

繁花說︰‘鐵鎖真是個榆木疙瘩,不,是鐵疙瘩。‘裴貞說︰‘我還在想呢,等鐵鎖腦子轉過來彎,我就去把雪娥叫出來,交給鐵鎖。現在看來,我只能把雪娥交給你了。‘繁花說︰‘裴貞考慮得真周到。‘

車子平緩的往泰山行駛,我這昨天沒睡好今天起好早,就歪在蘇亞文肩膀上一路哈喇子流到了泰山腳下。人也算是多了,黑壓壓的一片往上走,就算再美的風景看到這場面也打折不少,我不禁為這美好的大自然一悲,順便再罵罵這嗖嗖直往人衣服里鑽的山底小涼風,我這胳膊上頓時被凍得汗毛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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