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听了,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周湯將手從木香肩膀上移到自己胸前,放在自己膝蓋上,凝視著夜空,說︰「之前,你曾經問我,我過去可有看中府上哪個奴婢,讓她通了房,我說沒有。這是真的。你可還記得?」
木香點點頭︰「是的。我也相信是真的。」
周湯說︰「我從小就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周府上的奴婢。我對她們從未感興趣過。所以,我並沒有什麼通房丫頭。」
木香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將手放在他肩膀上,說︰「我也沒有懷疑過呀。我知道你眼光可是高得很。」
周湯將她的手捧在手中,輕輕揉捏著,說︰「可是,後來你問我,是否我從沒有近過女子的身體,我卻沒有回答你。」
他說到這句時,臉上紅了一下。
木香點點頭︰「是的。我想起來了。怎麼了?」
他說︰「其實,我曾經近過女子的身體。你不會介意吧?。」
她搖搖頭︰「我不介意。你願意坦誠告訴我,我很高興。」
他吻了下她的手,說︰「你是我的妻,我自然要將此事告訴你。只是,為何你不問,這個女子是誰?」
她笑道︰「你願意告訴我,就告訴我。」
他低了頭︰「這個女子,是如花。」
什麼?
如花是青樓名ji,長得妖嬈而性感,一般男子的確見了她,都逃不開她的魅力,可是,難道周湯也不例外麼?
他繼續說道︰「我告訴過你,我曾經身中蠱毒,被如花救了起來,那時候,我昏迷不醒,如花一直在身邊照顧我,她將我衣服換下來,為我包扎傷口。我從來沒有這麼接近過一個女人。那時,我還太年輕,我什麼也不懂。不知不覺,我就發現,我和如花就——睡在一張床上了。後來,我的確與如花過了一些同居的日子。」
木香心里一沉,雖然她並不介意,可是猛然听到這事,她還是有些不開心。
他說︰「後來,我傷好了,我就離開了她。可是,她一直跟著我。如花雖然是ji女,可是,她是賣藝不賣身,她便打心里,認為自己是我的女人。我不知如何才好。只好告訴她,我並不喜歡她。她被我氣跑之後,還是死心塌地地為我做這做那。可是,我真的很對不起她。我不想再讓她為我做任何事。」
木香問︰「那如花,還要跟著你麼?」
他嘆了口氣︰「我與她已說得很清楚了,可是,她卻是個死心眼的女孩子,她心甘情願為我做了很多事。可是,我從未愛過她。這次我們成親,我估計她也知道了,也許,她會找上門來,為難你。所以,我必須先和你講清楚這事。」
木香溫柔地說︰「你能對我坦白,我很高興。瑾玉,既然你已與如花講得很清楚了,我知道應該怎麼做。」
周湯說︰「那好。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哦。」木香應了一句,卻沒看到他站起來。
她想,也許他的意思是,讓她先上床去。
她便起身,將被褥給鋪整齊,坐在床上,說︰「鋪好了。瑾玉。」
周湯站了起來,向她走來。
燭火晃了一下。
她臉上燙得厲害,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周湯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一下,解開她的腰帶,然後將她抱上床,將床帳放了下來。
燭光照在她羞澀得通紅的臉上,他說︰「你躺下休息吧。」
他的一只膝蓋原先是放在床上的,被他收去了,他從床下找來一張草席和一床被褥,在地上鋪開。
透過四散垂落的床帳,可看到他月兌下了紅色外衣,掛在架子上,然後,躺在那張草席上,吹熄了燭火。
他沒有上床來。
微弱的月光照在地上那堆被褥上,被褥里包著他的身體。
他沒有上床來,與她洞房,卻睡在了地上。
為什麼?
「瑾玉。」她叫道,聲音里透著深深地不解。
「嗯?」他應道,語氣里卻是睡意明顯。
「你不上來睡麼?」她問。
「我不上來了。」他答得很冷淡。
「今日,是洞房之夜。」她提示著。
他說︰「我知道。可是,我今日身體不適。木香,你不要想太多,我要睡了。不要再說了。」
他霸道地命令著,好像她是他的兵。
空氣安靜下來,她听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她知道他已經睡下了。
她蓋好被子,卻睡不著。
從沒有一個女人,是這樣過洞房花燭的吧?
她不能理解了。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走下床,模黑來到他身邊,跪在草席上。
微弱的月光照出他熟睡的臉。
她伸手撫模著他的臉,在他身邊躺下來,用手支住頭,凝視著他。
月光給他鋪上一層魅惑的陰影,她伸手模了下他的鼻子。
忽然,他的那細長好看的手,抓住了她的手,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上。
「原來你沒有睡著。」她仰望著他,幾乎要哭出來了。
他溫暖的唇負上了她的嘴,深深吮吸著,手隔著衣服撫模著她嬌小的身體。
「你哭了。」他吻到了她臉上的淚。
她推開他,坐了起來,掉過頭去,問︰「為何不願意上床休息?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裝出輕松一笑,扳過她的肩膀,凝視著她,揚眉笑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不想傷害你。」
「什麼意思?」她問,「為何你可以踫如花,卻不願意踫我?我現在可是你的妻」
他雙手抱膝而坐,說︰「你與如花不一樣。我沒有愛過如花。可是我愛你。」
「既然愛我,為何又……」她不解地看著他。
他凝視著她,笑得很詭異︰「你是不是想這樣?」
只見他的手已撩開她的衣服,她的胸部展露在他面前。
忽然這一展露,讓她有些不自在,她下意識地用手遮擋住胸部。
他輕輕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背後去,強有力地箍住,另一只手伸到她胸前,對著她那兩座山峰揉捏著。
「你是不是想這樣?」他說得這樣輕佻,好像不像平日那個她所熟悉的瑾玉。
她打開他的手,他卻按住她的手,將她抱了起來,抱到床上。
她听到他踢去了鞋子的聲音。
鞋子墜落在地,在沉靜的夜里發出響聲,格外刺耳。
他爬到她身上,撫模著她的胸部,親吻著她的臉,她的脖子,她一動不動躺著,不知他要做什麼。
他坐了起來,喘了口氣,笑道︰「差點把控不住了。」
又下了床,躺在那張草席上,說︰「別鬧了,木香。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又安靜了下來。
木香躺在床上,擦干淚水,讓自己不再想,睡著了。
醒來時,陽光照進床內,隱隱听到柳青的聲音︰「少郎,要不要叫醒少夫人?」
周湯說︰「不必了,讓少夫人多睡一會兒。」
木香坐起來,只見周湯坐在案前,在吃一些糖果。
陽光很明艷,透過稜窗照進屋內,在地上投射著碎影。
屋內的紅色紗帳還是沒有收走,門上、窗上的大紅喜字還是整整齊齊地貼著。
是的,她成親了。
她真的成親了,和自己心愛的人,這並不是夢。
「你醒了?」周湯看到她坐起來,叫柳青過來扶侍木香起床。
「其實你可以再睡一會兒的。」他一攏冰藍綢衣,墨色緞袍外披,玄紋雲袖,席地而坐。頭上的羊脂玉發簪與繡口的竹葉紋滾邊交相輝映,氣定神閑又高貴富華。
柳青柳紅上前叫了聲︰「少夫人。」
這一句少夫人叫得她很幸福。
她梳洗完畢,正要去膳房吃東西。周湯遞給她一袋子紅包,說︰「等下拿去分給婢女,好讓大家擁戴這位新來的少夫人。」
木香接過,藏好,便走了。
遇到奴婢,都改口叫了「少夫人」。木香給她們一人一個紅包。
奴婢們大喜,議論道︰「這新進門的少夫人人可真好,真大方。」
木香知道,這是周湯幫她在樹立威信。
吃完了飯,回房,周湯在看一捧竹簡,邊看邊說︰「好了,換上一件衣服,我帶你去拜訪親戚。」
「拜訪親戚?」木香一怔,「為何要拜訪親戚?」
周湯笑道,目光從竹簡上抬了起來,「當然是要讓大家都知道,我新娶了一位美麗可愛的少夫人了。」
木香知道,昨天來參加他們的婚禮的人,並不多。
木香穿上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袍,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發斜插瓖嵌珍珠碧玉步搖,脖子上還掛了枚翡翠玉。
既然是去拜訪親戚,可不能打扮得太簡樸,讓周湯失了面子。
周湯對她這一身打扮很是滿意,便抓了她的手,說︰「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先去我叔父府上。到那邊,正好趕得上用午膳了。」
對于周湯忽然娶妻的事,想必那些親戚們都是很感意外的。
就連城中的百姓,也不免要議論一番。
在車上,木香就听到路兩邊的行人紛紛議論︰「听說,周府上出了件大事了。周太守的兒媳婦這可是突然便進了周府,一個奴婢出身的女人,忽然就搖身一變,成了士族人家的少夫人。這真是太稀奇了」
「是呀。我活了這麼長,听都沒听說過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事呢」
「你可別小看這個叫木香的少夫人,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哪。她廚藝了得,會做生意,還是瑾添香酒樓的大老板呢」
「是呀,若是一般的女人,這樣的出身,哪就會有這等福氣呢?」
「就算她再有本事,她也是奴婢出身,身子不干不淨的,我看這周家二少郎是趁著周太守夫人都不在府上,才來了先斬後奏的。等太守回來,還有好戲看呢」
……
木香听到這些議論,心里不悅。尤其是听到什麼「身子不干不淨」這話,更是氣憤不已。抬頭看看周湯,卻發現周湯的臉陰沉極了。
他分明是在強壓怒火,眉毛僵硬地鎖著。
木香想到他為了娶她,要承受這麼多的壓力,便覺得自己應該更多的理解和體諒他。
這樣,昨夜他不與她同床的事,便成為可以原諒的事了。
既然已成了他的妻,就應該凡事包容。這是她的原則。
為了讓他轉移開注意力,不再听那些閑言閑語,影響了他的心情,她讓車子停下來,掀開窗簾,就近摘了片梧桐葉子。
車又往前開了。
周湯問︰「你摘梧桐葉作什麼?」
木香笑而不答,手腕卻在迅速轉動,不一會兒,便用這梧桐葉作成了一只樹葉飛機。
她輕輕一投,樹葉飛機飛到了周湯的身上。
周湯接過,問︰「這是大鳥?什麼鳥呢?」
木香笑道︰「這只鳥的名字叫飛機。」
「飛雞?雞也能飛?」周湯不解。
木香說︰「折出來的雞就能飛。」
周湯把玩著這樹葉飛機,很好奇這飛機是怎麼做的,木香便教他。教著教著,他們便有說有笑的了。
「木香,你真好。總會給我無窮樂趣。」他將她摟在懷里。
「你是我夫君嘛。」她說。
「嗯,夫人。」他吻了吻她,眼神里是贊賞和熱情。
到了叔父那里,叔父叔母迎了出來,看到木香。
周湯介紹道︰「這位就是我新娶的夫人,叔父叔母可以喚她木香。」
叔父母看了木香一眼,尷尬地笑笑︰「佷媳婦好。」
木香也作了揖,說︰「叔父母好。」
進了屋,倒上茶,叔母問周湯︰「湯兒,為何成親這樣大事,不見你父母親來通知我?卻只收到你的一封急信?」
周湯答︰「雙親有要事,前去京城了。這成親之事便托給孩兒去辦了。臨行匆匆,只能辦個樸素的,以後等雙親回來,再辦個隆重的。」
叔父問︰「莫非這成親也可辦兩次不成?」
周湯說︰「非也。一次便作數了。只是若要辦兩次,也無不可。」
叔父問︰「可是,為何這般匆匆辦婚禮呢?為何不等你父母親回來了,再辦不遲呢?」
周湯听了,笑道︰「我也不小了,想趁早辦掉,也好早些有個孩子。城里像我這樣大的,孩子都不小了。」
叔父母還是奇怪得很。
叔母細細打量著木香,看得木香很不好意思。
叔母笑道︰「這生得還真標志。怪不得我們湯兒什麼大戶人家的女兒都看不上,就看中木香姑娘。」
周湯見木香有些尷尬,便笑道︰「怎麼不見嫻妹妹?」故意引開了話題。
叔母說︰「已經去叫了。嫻兒不知你要來,若是知道,必然早早迎接出來了。」
這時,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扎著雙角發髻走了進來,一看到周湯便大叫︰「堂哥來了?我一听堂哥來了,什麼也丟到一邊去了,來趕著見堂哥。」
周湯笑道介紹︰「這位是我堂妹周嫻,這位是我的夫人,木香。」
周嫻打量著木香,笑著繞著木香走了一圈,周湯的叔母在一邊說︰「嫻兒,不得無禮。」
木香說︰「嫻妹妹怕是很喜歡我,所以繞著妾身走了一圈。叔母勿怪。」
周嫻上前一步,拉著木香的手,笑道︰「湯哥哥的眼光可真好堂嫂長得可真標致竟比那山間的鳳凰還要美」
木香不好意思地說︰「嫻妹妹長得更好。」
周嫻對周湯說︰「湯哥哥,我借用你夫人一個時辰如何?」
周湯一怔,周嫻調皮地眨了下眼楮︰「我一看便喜歡上堂嫂了,堂哥便讓我和堂嫂去院子里玩玩嘛。」
周湯看了木香一眼,木香說︰「夫君,嫻妹妹這樣熱情,我豈能拂了她一片心意?」
周湯便說︰「嫻妹妹,你嫂子可是私文人,你可不許刁難她。」
「放心吧,堂哥。」周嫻笑道,「我一定將嫂子照顧得好好的,讓嫂子都不舍得走了,在這里住下去」
周湯見她們二人一見如故的樣子,便笑著讓她們走了。
叔母笑道︰「看來新媳婦還很听湯兒的話,比咱們家嫻兒可要听話得多。」
周湯謙虛一笑︰「哪里哪里,若是玩久了,你們便知道她的脾氣了,也是倔強得很。」
這樣陪著周嫻玩了一會兒,吃了午膳,便走了。
一個下午拜訪了好幾家,到了晚上,才回去。
周湯在車上問︰「嫻妹妹帶你去做什麼了?」
木香笑道︰「夫君,你曾說要我不要每事必問你的事,如今,你卻自己做不到,每事必問我的事。」
周湯將她雙肩攏到身旁,說︰「我還不是關心你。再說了,夫為妻綱麼。」
木香笑道︰「夫為妻綱,我覺得不公平。」
周湯笑道︰「又來了。這夫為妻綱,一直都是這樣的。就是你說不公平。」
木香撒嬌︰「那我們改一改,不要夫為妻綱好不好?」
周湯笑問︰「那你說改成什麼樣?」
「改成男女平等。」她說。
周湯大笑。
「你笑什麼?」她不解,「這有什麼好笑的?」
周湯搖了搖頭,說︰「我還是第一次听說過,男女平等。」
「我們應該敢為天下先呀。」她堅持著。
他笑道︰「好了,木香,玩笑歸玩笑,這男女平等的話,往後可不要再說了。除非,你想讓我被人看不起。」
木香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他心里,若是實行男女平等,大家必然會小看他,覺得這個男人沒用,還要事事听夫人的話。
這不是他的錯,這是社會的問題。
中國幾千年一直是夫為妻綱,直到孫中山**才思想大解放,實行男女平等,可是,現在還是在晉代呀,她怎麼能要求一個晉代人,就具備一千年後人的思想呢?
可是總是夫為妻綱,卻讓她有些壓抑。
周湯是關心她,可是她卻不能對周湯的事多問。
這算什麼道理呀。
周湯問︰「今日拜訪,覺得如何?」
木香說︰「他們人都極好,待我也極好。尤其是嫻妹妹,與我一見如故。我們到了院子,折了很多樹葉飛機。」
周湯說︰「這就好。看來,我們成親的事,也傳得差不多了。就不知,京城的吳王,知道了沒有。」
到了府上,剛進了房間,將衣服月兌下來,木香接過掛到架子上去。
就有人進來在周湯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周湯面有喜色,那人走後,周湯笑道︰「去京城打听消息的人回來了,說是吳王已經知道了我與你的婚事。十分生氣。看來,與郡主聯姻的事,不會辦成了。」
木香問︰「不過,周太守和周夫人一定很生氣。他們一定會怪你。」
周湯說︰「這一切我早就料到了。木香,我別的不怕,就怕他們會為難你。你怕麼?」
木香搖搖頭︰「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麼也不怕。」
周湯點點頭,緊緊握著她的手,說︰「我會保護你的。此生我只娶你一人。你要記得我的話。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我只娶你一人。」
木香看著他的眼楮,看不出他是在演戲。不,這怎麼可能是在演戲呢?
她手里,明明是握著他的手,有力的手,細長的手指正綰著她的十指,指月復上溫暖得發紅。
透過指尖傳來的信號,是他對她的真心。
她能感覺得到的。也許是玉兔誤會了他,也許是她誤會了他。
這時,奴婢來報︰「少郎,少夫人,如花姑娘求見。」
周湯與木香同時一怔。
木香說︰「讓如花姑娘在廳上等等,我們就來。」
「是。」奴婢退下傳話去了。
周湯說︰「木香,她一定是來找麻煩的,你不要去了,我一個人去應付就好。」
木香搖搖頭︰「不,她一定也是來找我的。我要去,以後不管是什麼,我們都要一起面對。」
周湯沉吟道︰「也好。」
進了大廳,如花獨立于廳上。
如花今日是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女敕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她見到周湯,眼楮一亮,見到木香,眼神卻轉為暗淡,十分淒測。
「二位新婚燕爾,奴家便來打擾,委實不好意思。」她眼中透著復雜的神色,盯著木香看,似乎想看到,自己哪一點不如她。
周湯令人上茶,牽著木香的手,坐下,也讓如花坐下。
如花坐了下來,長長的衣裙拖曳于地,但她發育得良好的身體曲線在燈光里映襯得更加鮮明。
「二位成親,卻不叫我參加,周少郎怕是看不起奴家。」如花喝了一口茶,說。
周湯說︰「此次,我與木香也只是低調成婚,本身也沒請幾個人來參加。」
如花冷笑道︰「按理說,周少郎成親,應該是華服盛宴,佳賓滿坐才是。」
周湯說︰「華服盛宴固然好,但兩心若是真心相愛,並不在于形式。」
如花苦笑了一聲,把玩著自己的丹寇指,笑道︰「真心相愛?周少郎對木姑娘是真心相愛,可是,妾身呢?妾身莫非就不是周少郎真心相愛之人?」
周湯冷冷地說︰「我與你的事,我已告訴木香了。我與你,只能是朋友,也永遠只能是朋友。」
如花站了起來,凝視著周湯,緊緊蹙著眉毛,看上去很可憐︰「朋友?難道周少朗願意認一個青樓ji女為朋友麼?」
周湯說︰「朋友不分貴賤,只在與是否交心。」
如花上前一步,說︰「可是,為何周少郎可以不介意木姑娘的出身,卻一定要介意奴家的出身?」
周湯聲音清冷無比︰「你誤會了。我不是介意你的出身。而是,我對你,根本沒有愛。」
「既然沒有愛,為何要佔了奴家的身體?」如花激動起來。
周湯低下了頭,說︰「如花,我承認這件事,我對不起你。可是,那日,也是你有心要接近我,我才……」
如花冷笑道︰「那又怎麼樣?我是有心接近你。因為,我真的太喜歡你了。我為了你,付出那麼多,你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我了呢?」
周湯站了起來,拉著木香的手,說︰「如花,你不要再說了。我與你已講得很清楚了。」
如花快步上前,攔住了周湯,說︰「你現在想要躲避我了?可是你忘記了麼?那半個月來,你與我,如膠似漆地生活著,那時候,你怎麼沒說不要我?」
木香在一邊听著,心里如被刀一刀刀割開一般。
她雖然不介意周湯過去的事,可是,听耳听到他們過去的「風流韻事」,她的心還是很痛。
周湯說︰「如花,你知道,那時候,我才十幾歲,我根本不懂。我承認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不能欺騙你。」
「我寧願你欺騙我,周少郎。」如花哭得臉上的粉全然退成花,「我就不明白了,我哪一點不如她了?如果說我的出身不好,可是,她的出身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曾經是紀家三郎紀楚雲的通房丫頭」
啪
周湯氣得扇了如花一耳光,如花打倒于地上。
「我警告你,我不準你侮辱木香」周湯氣得咬牙切齒。
如花緩緩站了起來,看著木香,笑道︰「木姑娘,你還沒有真正贏,他根本還沒有完全相信你。如果他完全相信你的清白,不介意人的出身,是不會這樣生氣的。」
木香冷冷地說︰「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請你快些離開這里」
如花冷笑道︰「這麼快,你就擺出一副主人的腔調來了?可笑,我就不知道,等太守和夫人來了,你還能不能再住下去」
周湯指著門口,說︰「你快些走快些走」
如花說︰「急什麼?我還想向木姑娘,細細講述那十五天,與周少郎的如膠似漆呢。我想,木姑娘一定很想知道吧?。」
周湯氣得對奴婢說︰「來人,將這個瘋女人給我抓出去」
如花笑道︰「怎麼,你怕了?」
木香卻攔住了奴婢,說︰「不要抓她。听听她想說什麼,不讓她,還真當我們怕了她。」
「木香——」周湯說,「你不要听她胡說。」
「胡說?」如花又激動起來,「我句句屬實我哪一句胡說了?」
周湯說︰「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只希望你不要傷害木香」
如花哼了一聲,說︰「木姑娘,我講給你听吧。那天,房間里只有我與周少郎兩個人,周少郎躺在床上,因為原來的衣服髒了,我便將他的衣服拿去洗了,他當時,沒有穿衣服,就這樣躺在床上。
我來了,我月兌去了衣服,坐在他身邊,是的,是我主動上前吻他的,可是他將我一拉,我們兩個人,便倒在了床上……」
木香都要昏過去了。
周湯對奴婢說︰「你們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將這個瘋女人拉出去?」
奴婢們連忙上前將如花拉走了。
木香站立不住,周湯扶住她,說︰「木香,這事已過去好多年了,那時候,我才只有十幾歲。木香,你怎麼了?」
木香倒在他懷里,清醒了一些,說︰「我不介意,可是不知為什麼,心還是這樣痛。」
周湯嘆了口氣︰「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木香,我就這麼一次。後來就再也沒有了。」
木香說︰「以後,若是有一個女人再來誘惑你,你還會這樣麼?」
周湯生氣地說︰「木香,你說什麼呀?如果我有這麼不堪的一個人,你就不應該愛我。」
木香說︰「對不起。我不應該不相信你。」
周湯說︰「我之所以主動向你坦白,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你要相信我。」
木香點點頭︰「可是如花還會再來的,怎麼辦?」
周湯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與你成親,刺激了她。」
木香嘆了口氣,說︰「同是女人,我也不想太傷害她。瑾玉,要不,你為她贖了身,還她自由身吧,也算是彌補她。」
以下字數不算錢︰
特推薦好友的一本書《重生在康熙初年》。
如果四四是佟佳氏親生的兒子呢?這是另一種可能,而來的一段歷史。
這書很好看哦,親們可以去看看。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