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坐在床上,微微垂下頭,直覺告訴她顧氏這回探望是幌子,只怕是過來興師問罪的。紫苑還是做出愧疚不安的樣子,「是紫苑不懂事,讓二嬸跟著憂心,紫苑知錯。」
「要你知錯,我不舍得,也不敢哪」她幽幽道,聲音里有股酸酸的怨氣,「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我們二爺,對你這個佷女,真是打心眼里的疼惜,跟他做了這麼多年夫妻,我還從沒見他如此對待過一個晚輩,莫說那些女兒們,就是老九老十只怕也沒享受過這樣的寵溺。」
紫苑心內乍然如明鏡透亮,原來,凌玉棠對她綿綿不斷的關心終于徹底激起顧氏的妒忌和不耐了。紫苑抬眼,雖然還是那副謙遜的晚輩形態,但神情卻不卑不亢,二叔對自己的佷女疼愛一些難道就真的妨礙到顧氏這群人了嗎?紫苑可從來沒想過要剝奪顧氏她們什麼,只要她們不犯她,她就不會主動去招惹她們,但是她們犯了她,她也會還擊,她沒有做錯什麼。
顧氏似笑非笑和看著她,笑容一如既往的帶著慈愛和大度,但是目光卻越來越疏離甚至厭惡,軟軟道,「你若心里當真在意我這做嬸娘的半分,也就不會如此對待你的七妹妹了,你可知道,她現在整個人,跟瘋了沒什麼兩樣」
紫苑蹙了蹙眉,扯出一絲苦笑,「二嬸這責怪可是冤枉了佷女我,我這些時日一直養病,甚至都沒見過她,又怎會禍害她呢。對了,七妹妹怎麼了?」
顧氏嘴角勾起一絲譏笑,聲音再次冷了幾分,「五丫頭,你就不要再裝了,你自己應該清楚你對紫菱做過什麼,你難道當真不知道,不明白紫菱的心思嗎?我以前不說,睜只眼閉只眼,只因為我以為你溫吞老實,是個安分守己的,日後也不會虧待了你,定會為你謀一個好歸宿,如今看來,是我多操心了,其實凌家那麼多女兒,最會隱藏心思的人就是你,你一直潛伏,一旦出手,便搶了紫菱最最在意的東西。如果不是你,我那麼機靈活潑的一個女兒,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副癲狂德性」
紫苑啞然失笑,「我一直就是安分守己的,更明白我現在寄人籬下的現狀,從來沒有狐假虎威過。二嬸今日是怎麼了,這般看我不順眼,紫苑真的很冤枉,我到底做了什麼,何故讓二嬸如此敵視我?」
顧氏眯著眼楮盯著紫苑,深沉冷笑,目光凌厲帶著恨意,「你明知道泓二是被紫菱相中了的,還暗地里跟她搶,這回事情全暴露了吧?別以為紙能包住火,老實交代吧,你們暗度陳倉多久了?」
紫苑扭頭深呼吸了一口,看來,當日泓二抱著她從石洞出來的事情,已經讓很多很多人知道了,顧氏今個是要為紫菱出頭了。
「泓二不是東西,他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驕傲不可一世的人,沒有誰有那個權利對他爭來搶去。」听到顧氏說話頤指氣使的語氣,好似泓二不過是紫菱相中的一件東西,就像以前她相中的綾羅綢緞珠寶翡翠一樣,紫苑心里就很不爽。
「你都這樣為他辯解了,還敢否認你們之間沒什麼?五丫頭,如果你還想在凌家風調雨順的過下去,最好老實交代,你們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顧氏此話一出,以前偽裝出的那些端莊高雅,全被現了原形。
「請二嬸說話用詞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輩分,我和泓二之間的交情不需要對任何人交代,是黑是白,別人愛怎麼猜忌請便。還有,二嬸別忘了自己原本是姓顧的,而我,卻是姓凌,況且,凌家現在老太太健在。」紫苑硬氣起來的時候,說話也是能嗆死人不償命的,顧氏吃了這樣一個硬釘子,氣的臉都紅了,沒有料到平時那個老好人的五丫頭竟然敢明著頂撞她,顧氏氣的杏眼圓睜,月兌口而出的咒罵和威脅的惡語,更是嘩嘩將紫苑淹沒,紫苑更加懷疑這個顧氏到底是不是出自南方的書香世家,真面目露出來,簡直連街頭罵街的潑婦還要甚三分。
紫苑不還口,神色坦然的看著顧氏那一開一合的紅唇,听著那些惡語從她嘴巴里蹦出來,紫苑不氣,反倒抱著雙臂看的饒有興趣,這把顧氏更激怒了,莫不是外面隱隱傳來師母和那些丫鬟婆子的聲音,顧氏只怕會一直這樣罵下去,直到用口水將紫苑活活淹死。
「五丫頭,別仗著二爺對你另眼相看就可以飛上天了,在凌家,你想跟我斗,做夢吧你別說我沒有警告你,趁早離泓二遠點,不然,我保不準會送你下面陪你的那對死鬼爹娘,你不是很孝順嗎,這樣一家人團聚,是不是很幸福呢?」她喘著粗氣,滿臉鄙夷,惡狠狠的盯著紫苑,威脅。
紫苑冷笑出聲,「嗯,這個提議不錯,如果二嬸你現在能離開我的屋子,從我面前消失,我想我會覺得更幸福。」說完,紫苑朝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死丫頭,無法無天了,好,既如此,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來闖,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她一甩袍子,霍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因為動作過猛,而椅子過苗,她還沒站直,椅子就轟一聲倒地,把她嚇了一跳。轉身抬腳去踢那椅子,踢的砰砰響,這響動更是驚到了外面守著的人,一群人的驚問聲中,師母的聲音唯獨向著紫苑,「紫苑,是不是你從床上摔下來了?有沒有傷到哪里?要不要我去喊你師傅過來瞧一瞧?」
顧氏甩了甩袖子,扭頭瞪了眼門口那邊,低低咒罵著。紫苑嬉皮笑臉,「二嬸,別生氣呀,女人到了這個年齡段,就像過了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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