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夜,允愛的臉上升起紅暈。
昨天回到房中之後便開始打坐,兩個時辰之後,待大家都熟睡了,允愛才起身準備查探到底是誰在養小鬼。
出門,踏上屋頂,將莊園住宅和山巒在內的整整18萬畝地全部布在結界之下。幾乎沒有讓人發覺的迅速布下結界,就在要用神識掃視結界內部的時候,卻被屋檐下的人叫住了。
低頭一看,竟是孟言。無奈,只好先先下來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另一邊山腳下,「靠,跑這麼快還是被攏住了,怎麼辦?」剛才還嬉笑的哀現在可真的是唉聲嘆氣了。
一臉溫和的怒笑道︰「你沒看神尊大人使出美人計阻止顏家小姐搜山了,你還不趕快潛入夢中」
「我是想啊可是現在回去還不是死路一條,肯定剛過去就會被發現的」哀有些氣餒的說道。
「對神尊有信心一些,拖個幾分鐘還是可以的,你要是不走我先閃了」怒說完就展開身形往住宅奔去。
「哎怒,等等我,一道啊」
「誰和你一道,你自己選人去,要是讓一個人做了這麼恐怖的夢,明天又是事了」怒說完就潛入了大門口的第一間房。
而哀也隨之潛入旁邊的房間,看來他們的隱藏很巧妙,可以入人的睡夢,這就是所謂的夢魘。
顏家孫小姐的房外,「你做什麼」允愛呵斥他,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跑到主宅了,可是突然一下又消失了,要不是這家伙當在這里,自己早就抓住那精怪了。
可是自己為什麼要擔心他呢剛才早知道就應該先去看那精怪,而不是擔心他被妖怪傷害,這下好了,精怪沒抓著,倒讓人吃了豆腐了。
「我有點怕」身材高大的孟言此時抱著允愛瑟瑟發抖,好像真的看到妖怪一樣。
這樣的情景要是樣七情看到,肯定會全部爆笑的,雖然他們不敢。但是心里月復誹一下也是肯定的。
被抱住的允愛本來想推開他,可是手舉了起來卻怎麼也不忍心推下去,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要孟言一露出受傷害的表情,允愛就拿他沒轍。
「你回屋子里待著就不會有事了,我幫你布下結界就不會有妖怪前來,再說這里也只有小妖,你身上的護符就可以起作用了,剛才一定是你眼花看錯了」允愛想將他支進房間,自己好去查看。
「不要,我怕」我們冷酷的尊者大人此時的演技可以拿奧斯卡小金人了,那表演的惟妙惟肖,就連精明的允愛也別騙了。
「我要去找小鬼,你攔住我,我怎麼做事啊」允愛無奈的和他攤牌,要是不和他說清,恐怕天亮前都離不開這里了。
「那你帶上我去吧」剛才還瑟瑟發抖的人一听她要去做事,強打著精神說出那番話。
「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還很危險,你還是待在房間里吧」允愛好言相勸。
「不,我要和你一道,要是有危險了我也可以保護你」說完還挺了挺胸膛,示意自己是男人。
「怎麼保護我?難不成做肉盾?」允愛好笑的問道。
孟言點頭,「就是,要是有危險了我會替你擋住的」
允愛接不下去話了,因為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最後還是允愛妥協了。能為你說要付出生命保護你的人,你能忍心將他孤零零的放在黑夜中麼?
「那可提前說好了,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能大聲喧嘩,不要隨意離開我身邊半尺」
旁邊的男人急忙點頭,心里高興的像開了花似得,終于有機會獨處了。
不過這造型很詭異,本來應該是高大的男人摟著女人的,現在卻反過來嬌小的女孩子摟著懷里的男人,提氣踩在長空上,一躍飛向主宅。
「允兒,你要做什麼去啊」心里極為清楚的孟言沒話找話說。
「我發現這里的氣息不太一樣,可能是有人養了小鬼,所以要來看看」此時的允愛看起來像神抵一樣值得讓人尊敬。
一听和自己的人沒有關系,孟言落井下石道︰「養小鬼不僅害人還害己,那些人還妄稱是顏家宗室,連祖訓都敢忘記」
允愛看來一眼懷里的男子,總覺得他不一般,要是一般人,見到此情此景恐怕早就嚇怕了,更別說在空中談笑自如。
不過他只要沒有害自己的心,就算是妖怪也無妨,突然想到,如果是自己看不透的妖怪,那豈不是和華大人一樣厲害了,那他此時前來會不會和華大人有關?
雖然這麼想,可是卻沒有問出來,既然人家有意隱瞞又怎麼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解釋呢?
允愛要是這時候問了也就不會繞那麼多路了,這是誰也預料不到的。更不會出現那九死一生的畫面。
主宅里,爺爺的房間沒有什麼問題,自己的父母房間也沒有什麼問題,那出問題的只有蓮霧的房間了。
月光下,一個窈窕的身影潛入顏家大丫鬟的房間,房間里很整潔,也很簡單,可是為什麼進來之後卻感覺不到什麼奇怪的氣息呢?
難道剛才自己看錯了,不會啊
捻起玉玲瓏,緩緩的讓它升到空中,繞著房間轉了又轉,可是依舊沒有什麼發現。
倒是這時候蓮霧好像是做了噩夢,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嘴里喊著女乃女乃。
允愛見此景,知道她是做噩夢了,估計剛才所看到的那一閃可能是夢魘來到她的腦海里吧
夢魘是一種可以控制人夢境的一種精怪,說是精怪,可是卻又不屬于妖怪,人有七情六欲,夢魘就是這七情六欲的化身。
允愛只是單一的理解夢魘的出處,卻不知,夢魘只有一人,其他的都是他的手下,那七情六欲都是受夢魘尊者控制。
而夢魘尊者有著尊貴的出身,這一切都是允愛還不知道的,只有她變回她自己,才可以知道這一切。
‘希望這一天快些到來’窺視允愛內心的孟言是真的希望允愛能想起他,不論是好的一面還是壞的一面。
「走了」既然沒有什麼妖怪,讓孟言這麼個大男人站在女子的房間還是有些不妥,雖然和孟言沒有什麼關系,可是卻覺得這樣子看起來很不自在,就像是自己的小狗突然去別人的懷里一樣。
還好這時候孟言沒有去看允愛的內心,不然知道自己被比喻成小狗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開心。
離開主屋,允愛逐一的排查,終于在一件院落里發現了一只小鬼,伸手抓住渾身顫抖的小鬼,「你是怎麼來這里的?」
「回女真,我是被人買到這里來看宅子的」
呲笑了一聲,「你當我沒出過山抓過怪啊?看宅子,找你這麼個小鬼,你唬誰呢?」
見允愛不相信,那小鬼像是拿出證據一樣,手中托著一件物品,允愛看了一眼,就相信他所說的話了。
原來這小鬼是做生意時用的,這家人賣的都是一些仿古的護符,然後招攬生意時故意說買主有血光之災之類的話,然後讓這小鬼去嚇嚇人或者是來點小事故,這樣那些買主就會相信這店主是真的會看相,自己是真的天庭灰暗,要買護符來鎮。
這種事情一般都在買主沒有出莊園以前都會發生,所以那買主一般都會轉身來買,就是利用這小鬼來做生意的。
看來這家訓還是讓有些人忘記了,利欲燻心吶
看了看屋中睡著的人,是自己的三表哥,哎不知是該說他生活窘迫還是說他貪財忘義。
緊接著又在另外兩間院子里發現了小鬼,不同于前面的,這兩只還挺厲害,至少見了允愛沒有發抖,還妄想突破結界。
允愛只是一只手就將他們收服了,不過卻發現這兩只鬼怪的任務更是荒唐,然是泡男生和女生。
用這麼厲害的小鬼干這種事情,恐怕也只有自己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子佷才能干出來。
在這些小鬼身上放上護符,以防止他們逃月兌和開口亂說話,允愛帶著孟言又開始繞著山莊查看。
這一次,沒有發現什麼鬼怪,不過倒是在幾個人的身上發現了不同的氣息,看樣子,這幾個人才是真正養小鬼的人,而且他們養的都是比較厲害的小鬼。
想來是用來對付對手的吧因為允愛看到的這幾個人全部是沉浮商海的人精。
而且剛才養小鬼泡妞的子佷也是他們的孩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將他們的面容記住,名字寫在紙上,只待明日家祭完成之後再來追究此事。
千年的世家,說不知道有鬼怪那是騙人的,家里雖說不讓信那些鬼神之說,可是事實就在眼前,怎麼能讓人不信呢?
這件事讓允愛很為難,自己本身就是捉妖的,你要是再讓家里人不相信有妖怪,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想到這里,允愛嘆了一口氣明日還真為難啊
「怎麼了?允兒?為什麼嘆氣?」這時候孟言是真的不知道允愛為什麼嘆氣。
「明日的家祭很復雜?我都不知道爺爺為什麼要讓我主持,家里的人也不像以前那麼干淨,你也看到了,養小鬼的養小鬼,做生意坑人的,泡妞用強的,這千年的書香門第怎麼就成這樣子了?」允愛也不管身旁的人是誰,一股腦兒的將心中的怨言說出。
說完之後,輕松許多,這才反應過來旁邊的人不是華大人,而是孟言。「不好意思,將這種瑣事吐糟給你听,讓你見笑了」
「允兒,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這些事情你爺爺也是略有所聞,不過拿不到證據,這才找你來主持這次家祭的,意在你來重整家風」真是旁觀者清。
听了孟言的話,允愛想了一想,也許就是孟言說的那樣,爺爺拿不到證據,而自己可以輕易拿到證據,既可以用自己的身份拿捏他們,也可以震撼他們,只要自己回了顏家,他們要是在亂來,作為家主看重的下一任接替人,完全有能力將他們驅逐出去。
也許爺爺的算盤就是如此打的,可是一想到爺爺也利用了自己,允愛又失神了。
「允兒,人與人之間就是互相利用了,如果沒有了利用關系,這人活著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不光是學校,公司,就連家庭也是這樣的,不信的話,你下次上游戲里仔細觀察,看看游戲里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用,就像現在,我不是也是在利用你來驅逐心中的恐懼,你自己呢?」孟言說完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允愛細想他的話,其實自己何嘗不是也在利用他,昨晚的拍賣,現在的陪伴,不都是赤luo果的利用,只不過這些利用是雙方願意的,沒有讓對方損失什麼,反而是開心的。
正因為這樣,允愛才在一開始沒有發覺自己也在無形中利用著人。想到這里,允愛釋然了。
看著這千年的世家,層層疊疊的院落坐落在山中,不遠處已經出現了第一道曙光,離祭祀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伸了個懶腰,沿著青石板路走回到自己的房間。
就在允愛離開的一霎那,孟言從房間里出來,「冥兒,你什麼時候才能記起我,不知道我們還能否像以前一樣毫無隔閡。」
輕笑了一下,「不可能了,心里有了他之後,你再也沒有正眼看過我,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要怎麼樣你心里才能給我留一個小小的空隙。」俊美的男子面容上淨是憂傷。
此時的孟言不再是一般的人類,而是三界里讓人敬畏的夢魘尊者。
華服加身,深紫色的錦袍穿著身上,紫色的頭發隨著曙光的到來變得
烏黑。
身旁嗖的一下竄出兩個身影,赫然就是昨夜潛入主宅的哀和怒。「尊者,屬下學藝不精,差點壞了尊者的大事,哀和怒前來領罰」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起來吧是她的道行越來越高了,不能怪你們,再過不久,她可能就會發現我是誰了」俊美的男子眼中流露出少見的溫柔。不過轉眼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不盡的憂愁。
「尊者,難道此事有何不妥?」哀見尊者嘆氣便開口問道。
「他最記恨別人騙他了,你說他要是知道了能輕易原諒我?」
「可是尊者還不是為了她好」哀還要在說什麼,被怒拉住了,兩人又像來時那樣嗖的一下消失不見了,獨留下紫衣男子在黎明來前的黑暗里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