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雁舞笑了一下子,這才說道︰「石先生,你容貌俊美,又駐顏不老,怎麼還忌諱這個年齡的問題?」
「我好想沒有四五十歲……」黑衣男子嘆氣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算,算了,就這麼算吧,四十五?五十?」
「這是一個怪人」即墨青蓮在心中暗自叨咕了一聲,不知道年齡怎麼算的人,她還真沒有見過。
不知道加減法如何算的人多得去了,但不知道自己年齡的,除非一些老糊涂的,就是呀呀學語的懵懂孩童,他這樣的人,怎麼看,都不想腦殘有毛病的,當然,人家不願說,她也只能夠听著。
「我一直都以為,我才十九歲。」突然,黑衣男子笑道。
即墨青蓮大囧,因為,目前十九歲的人,只有她……哪知道那黑衣男子似乎有些感慨的嘆氣道︰「我記得,我好想是十九歲那年,過二十歲生日的。」
「您老搶著過啊?」戚雁舞笑問道。
「是的」黑衣男子點點頭,展顏而笑,笑容中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滄桑。
他是實際年齡,一定不小了,即墨青蓮看了看戚雁舞,正好,戚雁舞也看向她,兩人都有一種怪異莫名的感覺。
「我過幾天把那個駐顏術的法子,寫出來給你」黑衣男子看著即墨青蓮,淡淡的笑著,然後,拿著核桃鉗,慢慢的剝核桃。
「石先生,你家里是做什麼生意的?」戚雁舞試探性的問道,雖然牛大傻一再關照,他們不要招惹這個人,只是他實在好奇。
能夠讓牛大傻和他家老頭沈曄欽都這麼忌諱的人,本身就絕對不簡單,可這人看起來,除了那身頹廢的氣息,除此以外,他感覺不到他有什麼危害。
另外,戚雁舞和即墨青蓮都感覺,這黑衣男子保養得很好,應該是這種非常有錢的人,才能夠做到的,一般人根本連著想都不用想。
他的手指上,沒有絲毫的老繭和粗糙摩擦的痕跡,應該是從來沒有從事過粗活,就連他一雙腳,也光滑干淨,宛如嬰兒的肌膚一般。這應該是從幼年時候,就從來沒有走過什麼路的。
一個人,不管成年以後,如何呼風喚雨,站在金錢的頂端恣意的揮霍人生,但在童年時候,每一人都免不了頑皮搗蛋,尤其是男孩子。
但是這人,他應該是從幼年時候,就不怎麼活動的。
「生意?」黑衣男子細細的想了想,搖頭道,「不知道,我怎麼知道這些事情?」
「呃……」戚雁舞有些糊涂了,「那你吃穿用度,從哪里來?」
「吃白食,比如現在」黑衣男子突然笑道,「你看,我跑來這里吃飯,就沒有給錢啊」
「您老真愛說笑。」戚雁舞笑笑,感覺就算再問下去,也未必能夠問出什麼來。正欲說話間,不料手機卻響了起來。
戚雁舞看了看號碼,站起來起身出去接電話,少頃,他又走進來,對即墨青蓮笑道︰「青蓮小主人,陳飛鷹來了」
「那請他進來吧」即墨青蓮這才想起來,自己約了陳飛鷹的,只是這個黑衣男子的突然造訪,讓她把這檔子事情給忘掉了。
「陳飛鷹……」黑衣男子偏著腦袋,半晌才道,「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我好想在什麼地方听過?」
「大概是同名同姓。」即墨青蓮忙著笑道。陳飛鷹——這就是一個很通俗的名字。
而兩人說話的時候,戚雁舞已經偕同陳飛鷹走了進來,即墨青蓮招呼陳飛鷹坐,卻發現,陳飛鷹目瞪口呆,一臉驚詫,如同是活見鬼的模樣。
「陳先生,你怎麼了?」即墨青蓮詫異的問道。
「他……他……」陳飛鷹的手指,有些顫抖的指著那個黑衣男子,「石先生……」甚至,他連著語音都有些顫抖,「你不是……不是已經死了嗎?。」
「果然是你」黑衣男子笑了笑,沖著陳飛鷹點點頭,「我們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你為什麼見面就咒我死?難道我真的死了不成?」
陳飛鷹畢竟也是見過陣仗的人,盯著那黑衣男子看了看,終于略微的鎮定了下來,然後,走到茶幾邊,自己倒了一大杯冷水,灌了下去,這才說道︰「你是石先生?」
「是的,他們都這麼叫我。」黑衣男子答應著,然後,剝開一枚開心果,拋在嘴里,慢慢的咀嚼著。
「我听聞,十年前你死了?」陳飛鷹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也以為,那次我死了,但事實再一次證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黑衣男子笑道,「所以,我沒有死,我不是好人啊」
即墨青蓮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也許,陳飛鷹只是誤會了,可能這人遇到了危險,被人誤以為已經死亡,事實上只是以訛傳訛。
「您老怎麼會在這里?」陳飛鷹對于那黑衣男子的好奇心,比即墨青蓮等人更加要重的多,「十年不見,你居然還是這個樣子,哎……」
「你小子那臭毛病,改了沒?」黑衣男子問道,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坐到沙發的另一頭,說道,「我離你遠點,免得你有什麼不干淨的毛病,傳染給我,青蓮小姑娘……青蓮***……」
「石先生,您老有什麼吩咐?」即墨青蓮忙著問道。
「把你家的花奴、藥童,全部趕緊藏好了,這小子的愛好與眾不同。」黑衣男子提高聲音說道。
「啊?」即墨青蓮愣然的抬頭,看著陳飛鷹。難道說,陳飛鷹這麼高大英俊的男子,居然偏好一些不正常的東西?
天啊,這個世道……
一瞬間,即墨青蓮只感覺徹底的無語。
而陳飛鷹也非常的尷尬,原本他對于即墨青蓮也有些好感,而即墨青蓮明顯對他也沒有惡念,可如今被這個黑衣男子一說,只怕從此以後,人家女孩子都會對他存點戒心。
「十年前,陳某不懂事,冒犯了石先生。」陳飛鷹苦笑道,「我差點把命都丟了,要不是石先生看在故人面上,高抬貴手,我安能活到今天?現在,哪里還敢有什麼邪念?」
「龍鷹,你和他……認識?」戚雁舞湊過去,好奇的問道。
「十年前,有過一面之緣。」陳飛鷹說道,那時候,他血氣方剛,黑衣男子那頹廢的貴氣,俊美的外表,很是迷人,他偶遇之下,出言輕佻不算,竟然真個動手,把這人抓去了自己的住所。
不料,卻惹來了無邊的麻煩,若非家族老人出面,低聲下氣求的那人,自己這個時候,早死了十年了。
他也是從那個時候,才知道這世上有著他們這種人的存在。
這些人,招惹不起——這是他們家族老人的話。
所以,他也同樣對即墨青蓮和牛大傻,好奇無比,家族老人關照過,踫到這樣的人,最好是做朋友,反正,隨便如何,也不能夠做敵人。
當他得知戚雁舞居然奉養了一個這樣的女孩的時候,陳飛鷹那是真的羨慕妒忌恨,為什麼這樣的好事,他就遇不上?
即墨青蓮偏著腦袋看著陳飛鷹,然後,又看看黑衣男子,很是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小丫頭一腦子不健康的思想。」黑衣男子怪笑道,「你與其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你身邊那個花奴,藏好了哦……否則,早晚被人拐騙跑了。」
即墨青蓮微微臉紅,低頭不語。
「青蓮小姐,我是送龍涎香來的」陳飛鷹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夠再說了,再說下去,天知道這個黑衣男子會不會記恨當年的事情,然後再找他的麻煩?
說話之間,他忙著打開一個小小的盒子,然後,放在茶幾上,推了過去。
「龍涎香?」黑衣男子的興趣,卻比即墨青蓮還要大,立刻反客為主,搶了過去,這個時候,他倒是一點也不擔心陳飛鷹有什麼不干淨的毛病,會不會傳染了。
「就這個?」黑衣男子好奇的問道,「這就是龍涎香?」
即墨青蓮就坐在那黑衣男子身邊,湊過頭去看了看,盒子里面裝著一小塊手指粗細,長約三寸的枯樹枝,似乎還是被海水泡爛了,呈現土褐色,實在看不出什麼稀奇來。
「應該就是了」陳飛鷹笑道,「雖然我也不敢確定,這東西就是傳說中的龍涎香。但它點燃之後,香味悠久綿長,不信,你們可以取下一小截,試試這個效果……」
「天蟾子」黑衣男子叫道,「我房里有一只龍紋香爐,你去拿過來,試試看」
這家伙反客為主,做的順手之極,甚至——沈曄欽的房間,轉眼之間,已經成了他的了。
即墨青蓮嘴角輕輕的抽搐了一下子,卻終于沒有說話,牛大傻一再吩咐過,不能夠得罪這個人,而從陳飛鷹的口中,他們再次證實,這人很是麻煩。
「好 」天蟾子也同樣好奇,巴不得一聲兒,答應著就抬腳跑去樓上,片刻時間,已經捧著一只龍紋香爐走了下來。
這可是古董——即墨青蓮在心中叨咕著,但願這個黑衣男子別把它砸壞了,否則,小師公回來,她都沒得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