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個世界連同類都不可信,我的內丹被他握在手里,那是我救雲飛的籌碼,沒內丹我什麼也做不了,回了妖界又如何,我還會再出來。
我不知道雲飛後來怎麼樣了,但是看到國師帶著人趕到時我就安心的跟著葉之介走了,心里下意識認為國師是可以救雲飛的,葉之介不是那種愛開玩笑的人,我若真留下來那他也不會心慈手軟。
這是我第二次來妖界,小白其實沒受什麼傷,只是被道法逼得現了原形罷了,稍微調息便無大礙,當時雲飛的傷勢太重所以我忘了自己也受了傷,右肩的刀傷很深,剛到妖界我便暈了過去,醒來時小白正守在我床前發呆。
我睜眼看了她半響她都沒有反應,忍著肩上的疼痛咳嗽了兩聲她才募的清醒過來。
「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嗓子有些干澀「我睡了很久?」
小白搖搖頭「三天。」
對一個妖怪來說三天確實很短,有時候打坐隨隨便便都要一兩個月。
「你傷勢雖重但本身恢復得快,公——妖王為你調息了兩日,才離開不久。」
原來他已經繼承了王位,不知道穆凡有沒有不甘心,他一輩子都只能是妖界的二殿下了。
「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就是妖王,我們都只當他是可憐這些無家可歸的妖怪才好心收留大家,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重身份,只怕就你和斯佳知道吧——!我說當初好好的怎麼就要把府里的人全散了,竟是這樣。」
小白的話有些傷感,我也沒做解釋,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不重要了,不過一個住處而已,我從來都未在意過,看著她的模樣雖有些不忍,但心里的焦慮還是讓我開了口︰
「你知道雲飛怎麼樣了嗎?」
她神情一滯,放在被褥上的手慢慢收了起來,看著她的指甲陷入肉里,我伸手將她的手握住「對不起。」
她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若不是你恐怕連我也死了,而且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楚雲飛也丟了半條命,這句對不起是我和綠綠該對你們說的。」
其實最該听我說對不起的人是雲飛,他一次次為我奮不顧身,終究害得自己少了條臂膀,曾經的少將,年輕的將軍,皇上眼里的接班人郁親王,現在他該如何是好,還能為自己的國家馳聘沙場?
眼角已經有些濕潤,看著小白膽怯的問到「他沒事?」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是個好人,老天爺長了眼楮的,不會讓他有事。」
我們離開也才三天而已,小白又怎麼會知道,但是從她嘴里听到這些話也安心了不少,自己在心里一遍遍重復,雲飛一定不會有事的。
雖然有葉之介為我調息,但是我傷得不輕,過了半月才能下床走動,小白這段時間一直照料著我,而葉之介像消失了般從未出現。
這里是妖界,王族的行宮,第一次來有雨竹陪著,這一次雖然滿心傷痛,但是還好身邊有小白,不然我肯定是一刻也待不下去的。
來了兩個月,除了前幾日葉之介來看過我一眼我從未見過他,偶爾過來的侍女更是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該做什麼該說什麼拿捏得很清楚,我也從來沒問過關于葉之介的任何事。
小白的性子沉穩了不少,來到這里就沒真心笑過,我擔憂著雲飛的傷勢更是恨不得馬上變到他身邊,但是一切都無可奈何,直到今天,我在花園里遇到穆凡。
他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看到我時故作驚訝「這麼久不見,洛兒該不會是想我想得瘦了一圈吧。」
身邊沒有其他人,就小白陪著我,若是以前恐怕小白早就開罵了,今日卻是很淡定的站在一旁靜靜的听著。
我沒有回答穆凡的話,如果可以我不想跟他有交集,他們兩兄弟都太自私。
看著園子里一簇簇妖冶的花有些發愣,也不知道還要在這里待多久。
穆凡站在我身後,近得只要仰頭便能撞到他,微不可查的皺眉,「我一點也不想夾在你們中間。」
小白獨自坐在一旁看著花花草草發愣,仿若沒听到我說得話,穆凡的笑聲傳至耳邊「我早就退出了,你選了另一個人來代替我。」
眼前閃過雲飛躺在血里的模樣,微弱的呼吸,那只總愛護著我的手也掉落在一旁,心痛得快要裂開,這樣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過下去了。
「你能帶我出去?」
他一直都在找任何可以打擊葉之介的機會,盡管會被他利用,但是我真的很想很想知道雲飛到底好了沒有,他有那麼疼愛她的父王和母後,七王妃看到雲飛那時的模樣不知會多傷心。
穆凡嘴角噙著笑,伸手拾起我的一縷黑發「也許最開始我便該拿他來做賭注。」他的鼻息拂過我的耳際,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你若敢傷他,我永生永世都會纏著你。」
穆凡笑著退到一旁坐下,隨手拈起一朵不知名的花「果然當初下錯了注。」我還未發作他又道「想看他何須跑那麼遠,現在就了了你的心願。」
他持花的手在空中揮過,雲飛的模樣出現在我們眼前,那只空蕩蕩的袖子極為刺眼,他臉上再無往日的神采,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廊下沉思,他雖不愛笑,但是也不是這樣傷感的神色,突然似有什麼人在叫他,他抬頭對著前面看了一眼,穆凡也許是故意的,讓我站到這個位置,那一眼就好像是雲飛在看著我一樣,眼淚一下便涌了出來,畫面也隨之消失。
一朵花飄落在腳下,穆凡又走了過來「若我說這斷臂會害他萬箭穿心你信是不信。」
我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人,他總是這副模樣,讓人分不清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雖然心里為他說的話痛著,但還是倔強的否認「你騙我。」
這次他沒有回答,只是笑著離開,看著他漸行漸遠我終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雲飛還是雲飛,但是再也不能去做他想做的事了,他說過要守護著臣民,不讓外族入侵,現在的他是不是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