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什麼會有多種的不同的言行呢?有的人喜歡錢,有的人喜歡美女,有的人看重命,有的人看重名利,也有極少數人看重忠義。因為在意的東西不一樣,行為自然而然的就衍生出多樣,形成了多元化的世界。
很明顯,現在這個年輕人正是看重自己的小命那種人,在這種關頭,什麼禮義廉恥都顧不上了,眼里只看的到救命的稻草。得到狄懷英的肯定,他笑了出來,露出慶幸的神色。
「這下說吧,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很,如果你不想說了,我就將你們交給南陽大哥,反正我看他現在已經閑下來了。」狄懷英壞笑著道,看著他們的面色又變得驚恐,連日來的擔憂和剛才的驚嚇在他們的驚恐中淡化了許多。
那年輕人急忙道,「這不關我們的事啊,是他,」他看向蕭山的方向,不過,馬上眼神又垂在地上怕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不敢抬頭,「是他找到我們,讓我們冒充大運鏢局運送一批貨物進關口的,我們原本也不知道這貨物里面藏著一個人,是到了這里,他才將人放出來的,還讓我們嚴加看管。後來他就走了,讓我們在這里等著他。沒想到竟然等到了你們。」
狄懷英摩挲著下巴不說話,思索了一會兒,偏頭問李元芳,「你怎麼看?」
李元芳看看她,指著吉利王子道,「他是當事人,問他就清楚了吧。」
吉利王子聳肩,「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這里了,別說看到誰是主謀,就連究竟是誰抓的我我都不知道,只認識那兩個……」他指著看管他的那兩個人,「我被他們綁在帳篷里面,一直都沒有出去過。」
那麼,問題在蕭山身上。
狄懷英沉默。
這蕭山為什麼要擄走吉利?他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挑起兩國的戰爭嗎?他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難道他真的是蘇氏父女的余黨。可是冥冥之中,她又覺得,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南陽火回來了,提著已經昏迷過去的蕭山。
他本身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現在的樣子,更加讓人覺得陰寒無比。他現在的樣子讓人害怕,狄懷英打了個顫,結結巴巴的問道,「怎麼樣了?」
南陽火一挑眉,「你冷嗎?」。
狄懷英搖頭,她不是冷,是害怕。
南陽火將渾身的氣勢一收,又回到平時的樣子,將手中已經昏迷的蕭山扔在地上,淡漠的說道,「問出來了,他是蘇氏余孽,有心想要挑起兩國的戰爭,而且,他還策劃著暗中刺殺大皇子李承乾和你。」
李元芳反問,「刺殺大皇子還能理解,可是怎麼連懷英也帶上了?」
南陽火攤手,冷冷的語氣中帶著一點挪揄的味道,「誰讓她盡破壞人家的好事呢。」
「還有……」他又繼續說道,「他不是大唐的人。」
「什麼」
「什麼」
「什麼」
三人異口同聲驚詫不已。
如果說不是唐朝人,那麼,狄懷英和李元芳的目光看向吉利,眼里全是同情,「是你們突闕人?」
吉利王子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很明顯,他與他哥哥加力王子的爭斗已經白熱化,如果說,他的失蹤是加力王子主使的,也極有可能。
南陽火卻搖頭道,「突厥那邊雖然有人配合,提供了吉利王子的行蹤,可是,背後策劃的,卻是吐蕃。」
「什麼」這下,變了臉色的卻是狄懷英了。當然,她現在的面色也看不出來是不是變了。
如果說她想了很多可能性,卻獨獨漏掉了吐蕃。她一直都不認為吐蕃會參與這一的戰事。那狐狸一樣的子白,雖然狡詐,可是卻不是一個卑鄙的人,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先將這些人押送回去,交給大皇子和陳將軍處置。」定了定神,狄懷英沉重的說。如果真的是吐蕃參與了的話,就不是簡單的國與國的問題,而是復雜的外交問題。這種東西,不是她能去參與的了的。
吉利王子一直都暗中打量著狄懷英,對于她能帶人救出自己十分的感覺和欽佩,此時見她神情沉重,寬慰道,「恩人不用苦惱,不管那些人的陰謀如何,如今我已經月兌困,定然不會再讓奸人得逞,此次回去,定然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早日解決戰事,讓兩國恢復和平,不要因為一些奸人的陰謀詭計而兩敗俱傷。」
他先前想要交換狄懷英的時候,狄懷英就覺得這個王子為人不錯,現在如此一說,更是對這個吉利王子充滿了好感。「你以後會是一個讓人敬佩的可汗。」她如此說。
吉利王子一愣,不知道她為何說道那里去了。他們部落里面,可汗的位置可不像是大唐的一樣,由皇帝直接任命,而是要自己去競爭。除非他的父王只有一個兒子。現在他同哥哥加力王子的爭斗已經白熱化,鹿死誰手未為可知,她怎麼就知道自己以後會成為可汗呢?
吉利王子還想問什麼,突然,李元芳忽然大喝一聲,「閃開」吉利王子只來得及回頭看上一眼,就被人撲到在地。背上硌著石頭,痛的要命,可是,遠遠不及眼前看到的讓人心悸。
鋪天蓋日的箭矢就像是下雨一樣,從不遠處的小山丘上射過來。密密麻麻的,讓人生出一種絕望又無力的感覺。小山丘上,站著五人,清一色黑衣蒙面,手搭著弓箭,正冷冷的往他們這里發射著無情的奪命之箭。
南陽火和李元芳二人站在他的前方,挽起刀花,將一根又一根箭矢打落在地。幸而狄懷英將吉利撲到,不然的話,他有可能已經成為箭下亡魂。李元芳他們兩人雖然武藝高強,卻架不住人家的箭多,只能堪堪維護著狄懷英和吉利二人。其他人就顧不上了。
那些被綁著來不及逃跑的人很不幸的成了箭靶子,箭矢插/入肉/體噗噗的聲音,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一樣凌遲著尚活著的人的心髒。那個年輕人想要逃跑,無奈被束縛住,根本逃不掉,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奪命箭射入自己的胸口,掙大了眼楮咽下了氣。
吉利躺在地上,周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狄懷英撲在他的身上,他除了身上有些痛之外,沒有受到傷害。狄懷英笑著對他道,「吉利王子,現在我可是第二次救了你的命,你可要好好報答我啊。」
吉利對她撲出來救自己的行為感動的不得了,听到她的話道,「如果不是因為你是男的,我絕對會以身相許。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吉利的兄弟。」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才不會斷袖。
狄懷英笑,剛想說自己是個女人,問他還要不要自己做她的兄弟,就覺得背心一陣刺痛,暈了過去。
「你怎麼了?」這可嚇壞了吉利,這人怎麼剛剛還好好地,怎麼就突然暈了呢。
可能是箭矢用盡,也可能是覺得將滅口的人已經滅口,那山丘上的黑衣人又陸陸續續的放了一會兒箭,便消失了。
李元芳顧不得查看其他人的安危,急忙跑到狄懷英的身邊,見到她昏迷的樣子,心急如焚。
「怎麼回事?」看到有人放箭的那一瞬間,他已經將她面前的箭矢打掉了,怎麼還會中箭?她的背心,靠近心髒的地方,插著一根箭矢,血從她的衣服中浸透出來,將衣服染成血紅一片。那片血紅,就像是針一樣刺痛了他的雙眼。
吉利王子很是內疚,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受傷了。「都怪我……」
李元芳的眼楮幾乎都要紅了。快速的點住穴道,不讓血流的過多。他說了要保護她的安全的,可是,還是讓她受了傷。
南陽火查看完其他人走了過來,面色嚴峻,「其他人都死了,包括蕭山,看來,有人想要來個死無對證。」
李元芳看著昏迷的狄懷英,心痛且憤怒道,「難道是吐蕃的人?」
南陽火點頭,「這蕭山將吉利王子帶到這里,絕對不會沒有目的,說不定是準備將人交給吐蕃的人,只是不巧讓我們趕到了前面。現在,蕭山已經死亡,死無對證,我們也只能憑空猜測。」
見李元芳不吭聲,他又說道,「懷英的箭傷位置十分危險,這箭必須要拔出來,但是現在沒有止血的藥和東西,這麼做的危險性很大。如果現在將她送回邊城的話,時間上可能有些來不及。」
李元芳依舊沉默。在看到她的箭傷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正在左右為難。時間不等人,多待一會兒,狄懷英的危險性也越大。考慮了一會兒,他問吉利,「這些人運送貨物的東西馬車在哪里?」
吉利搖頭。他怎麼會知道。
南陽火道,「你不用問了,我已經找過,沒有馬車,應該是已經扔掉了。看來,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回去。」
看來,只能先回到昨夜休息的地方才行。李元芳將狄懷英抱起,神情痛且焦急,「我先走一步,師兄,吉利王子就勞煩你保護了。」狄懷英竟然為了保護吉利王子受傷,他心中雖然不喜,可是這吉利王子既然是狄懷英想要保護的人,他也不想讓她擔心。
吉利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沉默的站在南陽火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