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李元芳回來了,同時回來的還有面色難看的露絲。看她眼楮鼻尖紅紅的,像是哭過一樣。
狄懷英的臉立馬就垮下來,黑著臉訓著李元芳,「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就這麼半天的時間,就讓她哭著回來,就算是你再不喜歡人家,可是人家又沒有惡意,至于如此嗎?」。
人家國家的風俗習慣就是這樣熱情,又沒有做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李元芳無比冤枉的看著她道,「懷英,你說這句話可就不對了,我什麼時候讓她哭著回來了,她哭又不是我的錯,還不是那個子白,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是怎麼回事,沒好臉色不說,還將我們趕了出來,我哄她哄了半天,這才回來,你就這麼冤枉我?在我心里,我就是這種人嗎?」。
狄懷英回想起子白今天的表現,對他這種說法深信不疑,不好意思的道歉。李元芳哼了一聲。
「露絲,這些天不如就與我同住一間房吧,咱們還可以說些悄悄話。」狄懷英想著人家失戀,當然就要好好的陪著,開導開導一下。
露絲點頭,她對住哪里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如果能有狄懷英陪伴,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她初來長安,好多東西都十分的好奇,卻又什麼都不懂,語言又通,如果又遇到今天的事情,她還不知道該如何回來呢。就算是興盛的唐朝,也有一些不法分子在暗中活動,有狄懷英的陪伴,她心里安定很多。
狄懷英掏出從那幾個小賊哪里要回來的荷包遞給她,「以後這些東西記得要放好了,財不露白,明白嗎?那些人就是見你用錢用的歡快,才將你當冤大頭的,以後可別這樣了。」
露絲寶貝似的結果自己的荷包,感激的在狄懷英臉上親了一口,看得李元芳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立馬抽身逃跑了。我的媽呀,這女的不僅僅喜歡男人,還喜歡女人呢,不行,我得告訴狄春。
院子里面的兩個人自然不知道李元芳的心思,一個勁的嘀嘀咕咕的。
「露絲,好了,我們去看看你買了些什麼東西吧,順便,我給你講講這些東西的用處和來歷。」這不是沒話找話,而是露絲買東西幾乎上是見一樣好奇一樣,然後就買一樣,連這個東西是坐什麼的都不問。夸張的是,她買了個癢癢撓,然後插在頭上,以為是竹子做的簪子,羞得狄懷英當時恨不得鑽地下去,奪過來拉起她就跑。
一听要給她講,露絲十分高興,拉著她就去扒拉她的戰利品。狄懷英舒了一口氣,總算是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了,這麼說來,她應該會沒事的吧。
其實狄懷英是多想了,波斯國民風開放,**女愛的事情都是你情我願,合則聚,不合則散,沒有大唐這邊的人死心眼。露絲雖然一眼就瞧上了子白,卻也知道他對自己沒什麼意思,有些委屈他絲毫不給自己一點面子直接將自己趕出來,也沒有其他的感覺。現在狄懷英陪著她,她一點兒也不覺得難過。而且,第二天還知道調戲人了。她也聰明,知道狄春是狄懷英的人,名花有主,而南陽火那人冷冰冰的,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她就認定了李元芳好欺負,成天在言語上調戲李元芳,嚇得李元芳不敢回來,就算是回來,也是躲在房間里面不出來,大有你在我不在,你不在我才出現的趨勢。
只是,就算是天天有稀奇的玩意兒看,長安城就那麼大,也終有逛完的時候。就在狄懷英猶豫著是不是將她帶到長安城外去耍一耍的時候,接到了皇宮的通知,讓她與詹姆士父女兩一起入宮面聖,商量絲綢之路的相關事宜。
幾日不見,詹姆士的大胡子似乎又濃密了一些。他見狄懷英與露絲來了,臉上笑開了花。在狄懷英的印象中,大胡子詹姆士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商人,沒想到,他也能笑得如此爽朗,胡子一翹一翹的,甚是可愛。
「父親,什麼事情這麼開心?」露絲走上去就直接來了個擁抱,順便子在詹姆士的臉上親了兩下。這本是他們國家的禮儀,卻羞得周圍的太監和宮女都埋下了頭。
詹姆士本來還想抱狄懷英,一個小太監不怕死的擠在兩個人的中間戰戰兢兢的說道,「男女授受不親。」
饒是詹姆士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明白這個舉動的意義,聳聳肩道對狄懷英道,「狄,你們這里的人真有意思。」
狄懷英尷尬的笑笑。看向那個小太監的目光多了一眼。
詹姆士沒有計較這些,從隨身帶的一個包里模出壹個茶壺,獻寶似的給二人看,「露絲,狄,你們看我這個茶壺怎麼樣?據說是紫砂壺呢,還是最好的那種。」
他這些日子也沒有白待,而是跟著那個老太監學習茶道。雖然二人語言不通,可是茶道本來就是只需意境不需言傳的東西,憑借這他半吊子的漢語外加二人的肢體語言,倒也學了個七七八八。雖然比不上專業的,可是,比起狄懷英這種業余的,水平高不少,連教他茶道的老太監都對他豎起了大拇指,還將珍藏多年的紫砂壺拿出來送給他。
關于這一點,詹姆士很得意。得意的事情一定要拿出來炫耀一番的,是以,他根本就忘記了此時是進宮面聖商議絲綢之路的事情,只想要好好的在自己女兒和翻譯狄懷英面前炫耀一番,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露絲一把將紫砂壺搶過,心疼的詹姆士臉都綠了。如果露絲此時給她掉在地上,他死的心都有了。
露絲很明顯是個外行,翻來覆去的看不看,就覺得這個紫砂壺比一般的茶壺好看一點,造型奇特一些,也沒有什麼看頭。在她看來,還沒有她買的那些大唐女人戴的首飾有吸引力。狄懷英見她滿不在乎的神色,心想,恐怕連那個癢癢撓的地位都比不上吧。
看了看,她滿不在乎的遞給狄懷英,「狄,你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父親說的那麼好?」
詹姆士目光有些急切的盯著她,希望她能說出一些肯定的話來,就像是一個人有了寶貝,沒有人符合的話,那麼這件寶貝在手里也會讓人憋屈的慌。見女兒不識貨,詹姆士將希冀的目光看向狄懷英。
狄懷英接過,有些尷尬的笑了。不是她謙虛,而是她真的什麼都不懂。仔細的翻看了一下,她笑著道,「詹姆士先生,茶道博大精深,關于這茶壺的選擇,其中的學問也是十分的深,我也說不好。關于紫砂壺,我所知不多。不過你的這只紫砂壺做工精細,觸模起來溫潤細膩,紫砂也分布均勻,是個不可多得的精品,一般來說,這樣的好的東西都在宮中,詹姆士真是運氣好,竟然得到了這個一個。」好話誰都會說,又不給錢,她反正這麼說,他也料不到自己是亂說的。
听她這麼說,虛榮心得到了瞞住的詹姆士說明了這個紫砂壺的來源。狄懷英听聞是老太監送的,心里暗暗嘀咕,莫不是李治暗中給老太監傳了信,讓他給點好處給詹姆士,然後在商議路線的時候,謀得一些利益?
看先前那個小太監不停的對自己做眼神,狄懷英知道,三人在這里耽誤很久了,李治哪里肯定等急了,于是勸說詹姆士將東西收起來,一起去御書房。
詹姆士寶貝的將東西收起,露絲掩著嘴笑著對狄懷英道,「狄,如果我給父親拿去賣了,他會不會氣得胡子都豎起來?」
狄懷英想起胡子豎起來的景象,撲哧一笑。
詹姆士假意瞪自己女兒一眼,「如果不見了,我就問你要。你有拿這個東西賣掉的嫌疑,狄可以作證。」
看著這對活寶一般的父女兩,狄懷英有些想念自己的父親了。說來,她也真是不孝,自小就沒讓父母省心不停的惹麻煩。現在大了,父母老了,卻又時常不在身邊。狄懷英估模等絲綢之路的事情一完,哪怕李治不同意,也要回太原陪著父母。
御書房內,李治頭發梳整整齊齊,帶著金冠,穿著龍袍,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進來的三人。他與李世民長得極為相似,穿上同樣的衣服一樣的表情,讓狄懷英愣了一下,以為是李世民死而復生了。
「咳咳」兩聲,狄懷英回過神來,才發現御書房內不僅僅是李治一人,還有長孫無忌和王伯皎二人站子啊一旁,只是她剛開始被李治這種不怒自威的形象所怔住,一時沒有注意到而已。
見長孫無忌提醒自己失態了,狄懷英趕緊上前幾步跟在露絲身邊。現在要談論正事,她這個翻譯自然是要跟著的。
狄懷英的失態被李治看在眼里,他心里一喜,暗想狄懷英還是念著他的,看向狄懷英的目光就不免多了些。可是自先前進門那一眼,狄懷英就再也沒有正眼瞧過他,讓他開心之余,又有些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