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春和她自己自然不必說,肯定是沒有作案的動機和時間。剩下的只剩昨天夜間值夜的店小二和掌櫃的。他們與這王大廚一起做事,想必平日里多少也會有一些沖突,可以說,他們至少比其他人多了動機這一點。
見狄懷英見目光指向他們,他們二人嚇得臉色發青,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嘴里不住的喊著「冤枉」二字。
李治插嘴道,「還沒有說是你們做的呢,就這麼急著撇清關系,看來此事必定是你們做的了,還不快老實交代。」這話一出,兩人的臉色更加的駭人,嘴皮都哆嗦起來。他們只是平頭百姓,要是被扣上一頂殺人的罪名,那是必死無疑的呀。
好在狄懷英看不過李治如此嚇唬人家,出聲解釋道,「兩位不必驚慌,我只是問你們一點兒事情,你們如實回答就是。如果真的不是你們做的,也不會冤枉你們,你們不必害怕。」
陳將軍也再一旁幫腔說道,「狄捕快問你們什麼,你們老實回答就是,千萬不可說謊,否則別怪本將軍將你們二人嚴辦。」
二人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生怕慢了一拍,這將軍就要拉他們下去治罪。
狄懷英暗自嘆口氣,心想,比起王爺太子之流,只怕是這邊城之中,這些平頭百姓更加害怕將軍吧。不過這不是她應該關注的,她到這邊城來,只是為了尋找李元芳,等找到之後,她便要回太原去,對于邊城,她只是一個路人罷了。
組織了一下語言,她先問的掌櫃的,「你什麼時候回房間睡覺的?可有去過後院?」
掌櫃的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回答道,「回狄捕快的話,小的是三更天的時候回去睡覺的,睡覺前去廚房拿了點個饅頭當宵夜,然後就回來了。」
狄懷英疑惑又問,「你去的時候就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掌櫃的苦著臉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搖搖頭,表示實在是沒有什麼異常的發現。
狄懷英又問那店小二,「你什麼時候回房間的?可有去過後院,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情?」
店小二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忽然驚叫道,「哎呀,說起來,還真有點怪事。我看到掌櫃的已經去睡覺了,你們也都睡覺去了,想必也沒有什麼活,于是我也準備睡覺。按照常例,我一般都是要查看一下前後門才會回去休息,沒想到走到後院的時候,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可是我用燈籠探過去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看到,以為自己是眼花了,便沒有理睬。說不定那就是凶手。」他信誓旦旦。
有一個黑影出現?她皺眉,這黑影的可能性太多了,「你確定那黑影是一個人而不是其他什麼的?」
店小二拍著胸脯保證,那真的是個人影,最後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臉色變得有些古怪道,「還有件事,不知道對破案有沒有幫助。」
狄懷英道,「說。」
店小二說道,「我住的地方,想必你們都知道,就在那樓梯後面的閣樓。昨天夜里,回到房間後,我忽然听到了樓上傳來腳步聲和一聲奇怪的吱嘎聲,等得我仔細去听,卻又不听不見了。我都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呢。」
狄春插話道,「可是據我所知,上樓正對的那間房間並沒有住人,你是不是听錯了?」
店小二保證道,「客官,有沒有聲音在我頭頂上我還分不出來麼,就是因為這間房間沒有住人,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呀。」他說的這間房,正是那夫妻和商人中間的房間。
李治見狄懷英沉默不說話,像是在想事情,也不好打攪她,于是推推狄春,「你怎麼看這件案子,好像所有的人都沒有嫌疑。」
狄春回答道,「可是至少有兩人不能說明他們不在場,就是這掌櫃的和店小二。」
這話可嚇得店小二和掌櫃的不輕,臉色刷地白了,不住在地上叩頭說自己是冤枉的。
「王大廚是什麼時候離開客棧的?」狄懷英沒有去反駁他們的話,問出了另外一個疑問。
「好像是晚上一更天的時候吧,那個時候我還跟他說明天有人會趕路,讓他早點過來做飯呢。」掌櫃的臉色依舊不好看,不過看狄懷英並沒有直接將罪名扣給他們,心中稍微安定。
店小二也點頭附和道,「就是,走的時候,我親自關的後門呢,只是……後來,好像中途又回來了一趟,說什麼東西拿掉了,後來又匆匆忙忙的走了,我喊他他都不回話呢。」
「你確定他走了?」狄懷英重復問了一次,希望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店小二想了一會兒,最後肯定的回答道,「真的,我可以肯定,他走了。」
李承乾見她似乎深有疑慮,出聲安慰道,「小妹妹,這案件奇怪的緊,這人離奇死在客棧之中,想必凶手就在我們之間,只是我們現在一時半會還找不到證據罷了。沒事,在你找到凶手之前,我們都會在這里等著你隨時傳訊的。」
可是這話卻讓狄懷英的眉頭蹙的更緊。
李治不解她為何如此,以為她在為找不到凶手而著急,也安穩她道,「懷英,不要著急,凶手肯定跑不掉的,有我們在呢,管他是牛鬼蛇神,我們都可以幫你拿下。」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她便立即遷怒于他,月兌口而出喝道,「就你一個不學無術只知道浪費糧食的閑散王爺還說幫忙,不幫倒忙都是好的了。」看到他面色突然變得蒼白,趙翼和趙秉等護衛同時拔刀相向,怒目相對,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很不穩定,又將對別人的怒氣轉嫁到無辜的他身上,不免又有些後悔。
「對不起,」她低頭認了個錯,借口要好好想想案件飛快的逃離了太子殿下的房間。那個房間那麼多的人都盯著她,對她的忽然發火很不理解,她覺得無法解釋,只好不解釋,灰溜溜的遁走。
狄春見她如此,料定她心中定是有什麼難以言明的難處,于是也跟太子李建成告退快速跟了上去。李治原本也想跟著去,可是剛走了一步,想起先前她那滿是不屑的眼神和那傷人的話,最終還是沒能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