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擦干眼淚的蕭良娣不干了,她站出來反駁道,「如果你說一些王爺做不到的事情來為難他怎麼辦?」
狄懷英冷笑,「他如果做不到,那麼你就玩了,因為你事這個事情的主要負責人。」
李治瞪了蕭良娣一樣,成功阻止她再次說話,「懷英,只要你說的要求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就答應你。」
狄懷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後看到憤憤不平的蕭良娣,一個字都沒有說,便轉身離去了。
蕭良娣還想說什麼,李治皺眉看著她,對外面吼道,「來人啊,將蕭良娣帶回房間好好伺候,沒有我的準許,不準出房門半步。」
說完,也不顧蕭良娣的哭鬧,拂袖而去。
「王爺。」站在涼亭里面發愣的李治忽然听到一聲柔媚的聲音。轉身面向來人,他冷冷的看著她,「有事?」
「王爺,我真是不懂你的心。」王月影悠悠的嘆息道。
李治挑眉,「是嗎?本王的心就那麼難懂?」
王月影看了一眼她又看向不遠處的月季,「王爺明明知道太子殿下會將所有的證據銷毀掉,包括哪些被雇佣的殺手,她是詐蕭良娣的不可能真的有什麼實質上的證據,卻不去阻止,說你心疼懷英妹子吧,可是你又饒過良娣妹妹,說你們心疼良娣妹妹吧,卻又放任她受懷英妹子的步步緊逼,所以說,我才不懂你的心啊。」
李治冷哼一聲,「王妃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在王府中,竟然還比我這個王爺消息靈通,難道,懷英這件事中,你也有份?不要在我面前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如果不是看在大哥的份上,我怎麼可能同意讓你當這個王妃。還有,你最好老實一點,不要私自接觸一些不能接觸的人。」
「你……」王月影氣憤的咬牙。
李治卻不理她,轉身離去,留她一個人站在涼亭之中,孤零零的樣子讓人倍感憐惜。
「為了你,我願意付出一切,只願為了換你回頭看我。」
「跟我回去吧,我會很寵你,听你的話,叫我往東,絕對不往西。」
茫茫然中,虛空中,似乎又有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想起那個糾纏她的男人,第一次覺得他的聲音很好听。她環視四周,沒有看到人,看來,這都是她的幻听。
微微蹙著好看的眉頭,她蓮步輕移,很快的離開了涼亭。不多時,涼亭上跳下了一個穿著藏青色衣服的人,看著她的背影露出一抹苦笑。隨即,他的眼神一凌,堅定的看了看她離去的方向,閃身離開。
再說狄懷英出了靜王府之後,她沒有多做逗留,直接回了長孫無忌的府邸之中。奇怪的是,留鶯閣並不遠,李元芳和飛花卻沒有回來,看來是出事情了。
焦急在房中踱步,看的周圍人的心情也緊張起來。
秦雨被長孫無忌借給她了,見她焦急,便建議道,「不如我去找找看,說不定有什麼線索。」
狄懷英搖頭,「秦大哥,你不能去,府中雖然有護衛,可是他們根本抵擋不住那些黑衣人,現在李大哥不在,如果你也去了,那麼馮饒就無法活到醒來。我相信李大哥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見她堅持,秦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坐了回去。他們以為她心中自有應對,其實不然,她心底也沒有底。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對歷史的認識,知道李元芳會跟著狄仁杰干出一番大事業,現在狄仁杰還沒有出現,他也肯定是不會輕易的這麼死去的。
不多時,天忽然陰沉起來,漸漸的起了風。天色的改變,那種不祥的預感真的是讓人心中沉重。看天氣,似乎要下雨了。
「英兒,你在外面嗎?。」屋內的狄春大聲喊她。
「我在,春哥哥,什麼事?」狄懷英推開門看著他,「是不是想吃東西還是想換一本書?」
「都不是,李兄回來了嗎?。」他問。
「還沒有呢。」狄懷英面帶憂慮。
「今天進宮的情況怎麼樣?武才人怎麼說?」見她面色不佳,他換了一個話題。只是沒有想到,這句話讓她焦慮的揉揉了眉心。
將今天的進宮和靜王府中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她最後總結道,「雖然她不說,可是我還是能感覺到她有事情隱瞞我,只是她不願意說,我也不好問。至于那子白的問題,也只能期望李治能早點將消息告訴我了。」
感覺到手心被一只溫暖的大手覆蓋住,狄懷英抬眼看去,對上一雙充滿心疼和寵溺眼神的深邃眼神,「等這件事過去之後,我們就回太原吧,看到你這麼辛苦,我真的很心疼。」
「沒事,春哥哥。」她搖搖頭,心中一暖。
兩個人靜靜的坐了一會兒,直到天色漸暗,秦雨進來叫她吃飯。
狄懷英一點胃口都沒有,胡亂吃了兩口,就將碗筷放下,坐在木乃伊馮饒的房間里面,換蓉兒去休息。蓉兒不想離開,不過狄懷英保證有她在,馮饒不會有事,她才出去。
狄懷英看著房間中這個木乃伊,目光里有同情和憤怒閃過。這些黑衣人,也未免太狠了。而這個馮饒,倒也是個漢子,受了這麼多的磨難竟然能忍到此刻而沒有屈服,比得上英勇就義的劉胡蘭了。不知他心中堅持的信念是什麼。
守著過了一個時辰,蓉兒又來換班,狄懷英扭不過她,只得作罷,不過走的時候還是說了,過一個時辰去換她。
門口,秦雨站在那里嚴陣以待,就像是一尊雕塑。
狄懷英樂了,拍拍他的肩膀道,「別這麼嚴肅,我跟你說,那些人多半要在凌晨才會來,如果你此時就繃緊神經,恐怕撐不到他們來的時候。」
秦雨看了她一眼,平靜道,「大人吩咐我一定要將這個馮饒看顧好,既然領命,當然就要時刻戒備,做到最好,萬一那些黑衣人提前來了,而我又沒有發現,豈不是辜負了大人的叮囑。相信你也不會希望出現這種情況吧。」
他能這麼想,當然是好的。她也不過是見他這麼累,隨口這麼一說,既然他拒絕了,她才不會多事呢。不過,這個人太一板一眼了,看的她有些不爽,于是又說道,「我們來打個賭吧。」
他斜斜看她一眼,見她兩眼笑眯眯的,「無聊。」
狄懷英也不跟他計較,而是笑眯眯的說道,「就賭那些人什麼時候會來吧,我就偏偏賭他們會再明天凌晨的時候回來,怎麼樣,你敢不敢賭?當然,如果你害怕輸,也可以不賭,反正咱們這也不過是口頭上的約定,就算是輸了也不丟人,大不了以後見到你就說你膽子小,連個口頭的賭約都害怕罷了。」
秦雨哭笑不得。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不答應她,他就成膽小鬼了。這也沒有什麼,賭就賭唄,他秦雨又不是輸不起。「好,既然如此,我就賭你說的是錯的。」
狄懷英狡猾一笑,「賭約咱們能沒有彩頭呢,如果你輸了,可要幫我找一個人喲。」
「好,」兩人擊掌算是定下了約定。
直到走遠,狄懷英肚子都笑的抽筋了。這秦雨,還真是個一根筋,就光她定下了彩頭,而他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她卻沒有想到,人家秦雨分明是當她是一個小孩,只圖答應了事,根本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有專心致志的坐他的事情了。
傍晚開始下起了雨,這雨一下就沒停。因為下雨,連蛐蛐都靜下來了。跟狄懷英預料的一樣,安靜的很,像是在寂靜的野外,一絲吵雜的聲音都沒有。
狄懷英縮在房間里面不知道打了多少盹,反正每次驚醒都會慌張的往床上看去,知道看到馮饒依舊躺在床上,她才放下心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絲肉眼難辨的煙霧從房頂慢慢墜下來,她和蓉兒在這煙霧的燻陶下,身子慢慢的軟了下去。
她在閉眼的瞬間,覺得危險無比,只是此時她無法阻止也無法出聲示警,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秦雨的身上,而且還在心中想著,沒想到這也能蒙對賭約,看來我該去買彩票。
房頂上,睡著煙霧而下的是幾個黑衣人,全身上下直留有兩個眼楮在外面,看起來神秘的很。見到狄懷英和蓉兒都倒下不動,一個人比了一個手勢,一個戒備的躲在窗後,兩個躲在門後,最後那個人拿著明晃晃的匕首就往馮饒的脖子抹去。
嗆一聲匕首與金屬摩擦的聲音。黑衣人愣了愣,看著被包成木乃伊樣子的馮饒,不明白他的頸部為什麼會包裹著一層金屬。這聲音提醒了本就站在門口觀察周圍動靜的秦雨,他立即破門而入。
門口兩個黑衣人只不過稍微阻攔了一下他的腳步,他的劍很迅捷的往床邊的黑衣人襲擊去。那黑衣人也不顧他的劍即將到來,目光一冷,將匕首又對準馮饒的心髒,狠狠的扎進去。受到這樣的重擊,饒是馮饒在昏迷之中也痛苦的哼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