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個一疑問,看來只有找到他們才能知道結果了。
忽然,秦雨側耳听了听,急忙對狄懷英道,「有人過來了。」兩人急忙用泥土將火堆蓋上,又抓了一些雜草撒在上面,然後躲在一個草叢之中,靜靜的等待著來人。
山谷中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黑漆漆一片,一點光也沒有。狄懷英他們二人沒有動。秦雨的武功能听聲辯位方圓百里,現在來人還在路上。
狄懷英很想問問他是從那個方向來的,有幾個人,又擔心說話聲暴露了兩人藏身的位置,只得向他看去,瞧見他正好往谷里的方向張望,于是也往同一方向望去。
不多時,一點細碎的光從遠處傳來,游游離離的像是漂浮山谷中。狄懷英知道,這是因為舉著火把的人在走路。一些細碎的腳步聲慢慢由遠及近,漸漸的,還能听到一些喘息聲。甚至,她還听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狄懷英眼里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想要起身看清楚,被秦雨死死拉著。狄懷英清醒過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讓他放開手。兩人藏在草叢後,听著腳步聲慢慢的遠去,直到消失。
狄懷英站起來,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出神。
「現在追上去嗎?。」秦雨問。
狄懷英搖頭,轉身往山谷中走去,「我們進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他們這麼辛苦,要連夜趕去。至于他們,就不用費心了,有他們師兄弟在,肯定會安全的。」
秦雨奇怪的問她,「你除了最開始有些驚奇,似乎並不覺得憤怒。難道你不擔心他們背叛你?」
狄懷英望著天空,上面的星星部分被雲層遮蓋,可是風吹雲散,又顯現出來。「你會背叛大叔嗎?。」
秦雨面色不快道,「我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我絕對不會背叛大人的。」
狄懷英笑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忠誠,只有所謂的籌碼。你不會背叛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超不過你對他的忠心。對于他們,我也是同樣的想法,他們是否背叛我,只需要看我在他們心中的重要程度。既然決定權在他們身上,我多想又能怎麼?不過,我相信自己對他們還是挺重要的,很少有東西能超越我的存在。」
听完她的話,秦雨覺得有些難以理解她的思想。審視人心的同時,又帶著超乎尋常的自信。「既然你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走吧,反正他們已經離開,我們可以毫無顧忌的去看看前面。」
狄懷英點頭。
兩人做了兩個火把,在潮濕的山谷中順著雜草倒伏的方向慢慢前行,大概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停下了腳步。
按照推斷,這里應該是山谷的中心之處。前方是一片空地,有著一片竹林,竹林的旁邊,修葺著一座木屋。木屋的窗戶亮著,發散著朦朧的橘黃色的光。狄懷英與秦雨對視一眼,收斂了氣息慢慢向木屋靠近。
「二位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吧。」狄懷英與秦雨對視一眼,帶著警惕慢慢向木屋走去,並且推開門。
房間的格局很簡單,只有生活用的必須用品。床上半臥著一個女子,正一臉微笑看著他們。
女子長著一張瓜子臉,可能是身體不好,很消瘦,尖尖的下巴和大大的眼楮讓她看起來有一種楚楚可憐的美態。見到狄懷英打量她,她也沒有不自在,而是微笑著指著凳子對他們道,「實在對不起我身體不好,無法起床來給沏茶給你們,你們請坐吧。」
狄懷英依言坐下,秦雨卻只是在房間里面看了一下,又站到門口去了。
狄懷英也不管他,而是好奇的問這個女子,「你是誰?怎麼會住在山谷之中?」
女子笑了笑,「姑娘是想問為什麼我病的如此嚴重反而一個人住在這里吧。其實我已經猜到你是誰了,你是狄懷英狄捕快是不是,是天下第一女神捕對不對。」
狄懷英難得的臉紅起來,「這都是別人吹出來的,哪里有那麼厲害。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呢。」
女子掩住嘴唇輕輕咳嗽幾聲,大口喘氣了一會兒,才捂著胸口道,「狄捕快這麼聰明,難道猜不出來我是誰嗎?。」
狄懷英見她整個人很難受,也不想逼迫她,歪著頭想了想,試探的問道,「你是蓉兒?」
秦雨聞言,驚異的回頭看床上的女子。
床上的女子露出一個佩服的笑容來,「果然是天下第一女神捕啊,竟然猜出了我的身份。沒錯,我就是蓉兒,馮饒是我的姐夫。長孫府中的那個蓉兒是假的。」
「你姐姐呢?」狄懷英想起失蹤的飛花,忙追問。
蓉兒調皮眨眼,「你既然知道我是蓉兒,那麼怎麼還會問我姐姐?」
狄懷英一頓,是呀,既然那個蓉兒是假的,那個飛花也絕對會是假的。可是,飛花想救馮饒的心情絕對不假,那麼,這其中又有什麼事情呢?
「你們是跟著姐夫過來的吧。」頓了頓,蓉兒問。
狄懷英點頭,「你能不能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你姐夫為何會連夜來看你。」
蓉兒笑了笑,「真相只有一個,你去屋後看看吧。」說完,就不再說什麼,閉上眼楮,擺明是在趕人了。
狄懷英站起來看著她消瘦的樣子,眉頭微皺。
與秦雨對看一眼,兩人繞到了房屋後面。
一座的墳頭靜靜的在黑夜中顯得孤零零的,一塊石碑直直的立在前面,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愛妻長眠于此」。石碑前面,有著一堆灰燼和幾根燃到根部的香。泥土有些地方是新鮮的,看起來有人整理過,沒有留下雜草。
原來,馮饒說的那句,她不是她是這個意思。真正的翠兒,已經死了。所以,他才會在被救出來之後,會是一副活死人的樣子。可是這也說不通啊,既然他覺得生不如死,為何還要在太子手中堅持到現在?這真的想不通。難道……他是為了她妹妹?
蓉兒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看起來病了很九,很難想象她一個人在這里生活了這麼久。可是,這個照顧她的人是誰呢?畢竟她們的父母已經去世。
想到這里,狄懷英又暗暗罵自己笨。既然蓉兒是假的,那麼蓉兒說的事情,多半就不會是真的,至少,不會全部是真的。里面,肯定有些一些虛擬的事情。
她忙又轉身走到蓉兒的房間內問,「是誰在這里照顧你的生活起居?」
蓉兒笑道,「是飛花的妹妹。姐夫被抓之前,逼迫她的妹妹服用了毒藥,剛才他們過來,已經將她帶走了。」
狄懷英明白了,「當初你姐姐死後,為了保全你,你的姐夫抓了飛花的妹妹,要挾飛花假扮你的姐姐。現在你的姐夫馮饒已經被救出來,飛花當然也要求讓妹妹平安對不對。」
蓉兒點頭,眼里淚花閃爍,「姐夫是個好人,你們不要為難他。他也只是為了我好。」
狄懷英沉默。
秦雨站在一旁,听著這些話,突然出聲問道,「他們現在去了哪里?」
蓉兒咬著唇瓣,艱難的說道,「听姐夫說,他要去做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不過,從他的表情中我可以看出來,他做的事情應該很危險。你們能不能幫幫姐夫,我現在只有姐夫一個親人了。」
「你先前怎麼知道我們在外面?」狄懷英問。
蓉兒回答道,「與姐夫同路的人說過,你們會來的,所以我沒有睡,一直在等你們。」
同路的人,狄懷英心髒突突的跳動了一下,「他是誰?長得什麼樣?」
蓉兒想了想,「身材挺拔,面貌也挺俊朗的,我听另外一個人叫他做師弟,並不知道他的名字。」
听到這里,如果還不知道是誰,那就真的是傻了。看來,不僅僅是她對他有信心,他對她也很有信心。
秦雨看她一眼,「看來,你說得很對。很難有人能超越你的存在。」
狄懷英又看向蓉兒,眼中全是憐惜,「蓉兒,你跟我們回去吧,你現在身體這麼差,怎麼能一個人住在這里呢。就算是為了你的姐夫,你也要將身體養好啊,不然,到時候你姐夫得救了,你卻不在,他該多傷心啊。」
蓉兒撲哧一笑,「狄捕快,我知道我的身體如何,不過,我知道如果我不與你們同路回去,你肯定也不會放心的。畢竟我是一個很好的籌碼對不對。」
狄懷英尷尬的紅臉,擺手道,「哎,你別誤會啊,我承認有那麼一點兒的心思,可是也真的是擔心你的身體啊。」
秦雨將頭偏向一邊,擺明了在偷笑。
狄懷英眼珠子一轉,「秦大哥,你的力氣大,你背著蓉兒妹妹回去。」
秦雨瞪大眼楮瞪轉頭看她,「什麼」
狄懷英抄著手,「難不成你還想為難我這個小女子?難道我能背的動?」
秦雨無奈,只得點頭同意。他發現,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這句話,簡直是至理名言。和她相處,他真的覺得很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