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趕路,就算是狄懷英,也會累得吃不消。
蓉兒身體這麼差,在如此夜霧朦朧的山谷中趕路,身體肯定不更加吃不消。狄懷英想了想,終究沒有立即趕路,而是決定第二天才回去。
蓉兒心中擔憂姐夫的安全,可是狄懷英決意如此,她也沒有辦法,只是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狄懷英,將後者看的整個晚上一夜難安。
好不容易天亮,三人收拾了一下就上路了。
白日里看著山谷,還真是一處美麗幽靜的場所,讓人倍感舒爽。夜間的薄霧已經散去,只留下了一些晶瑩的露珠散落在野草之上,隨著陽光的灑落,折射出五彩的光來。
「你的姐夫真是好本事,竟然找到這樣一處美麗又幽靜的場所安置你。他對你真好。」狄懷英感嘆道。
蓉兒兩只眼楮大大的亮晶晶的閃耀著,「那是,姐夫是最能干的,只要姐姐能想到的,他都能做到。這個地方,就是他預備來和姐姐以後一起生活的地方。」提到她的姐姐,她的聲音有些黯然,眼神也憂郁起來,「如果不是那些壞人,姐姐也不會死的那麼早,都是那些壞人」提到那些人,蓉兒像是想起一些痛苦的回憶,垂下的眼瞼里面,飽含了無盡的恨意。
狄懷英看了一眼她,「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
蓉兒沉默了一會兒,壓抑住內心奔騰的壞心情說道,「當初,姐夫本來為那些人做事,可是後來,姐姐希望和姐夫一起過平凡的日子,所以姐夫就答應了,沒想到,那些人卻用根本不放過姐夫。」頓了頓,蓉兒吸了一下鼻子,「兩個人在逃亡的時候姐姐不幸染上了重病,為了逃跑,姐姐強忍著並沒有告訴姐夫,直到實在是熬不住了,可是卻已經晚了。姐夫本來已經逃月兌,將我安頓好之後,又出去了,之後便一直沒有回來,直到昨天我才又見到了他。狄捕快,他們兩個人只不過是想過一個平凡的生活,那些人為什麼不放手。」
狄懷英幽幽嘆一口氣,「既然你姐夫幫他們做事,肯定也知道他們不少的秘密,他們肯定不會放心的將你的姐夫交出來的。你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姐夫聰明,偷了他們一個很寶貴的東西來要挾他們,他肯定是活不到今天的。自從被我們救出來之後,那些人一直在暗處觀察這他,他此次引我到這里來,也有帶你走的意思。你明白嗎?。」
蓉兒的眼淚流了下來,點點頭。
背著她的秦雨頸間被她的眼淚滴濕,身子抖了一下,隨即又若無其事的繼續走。
長孫府大門口的門房看到三人的身影,急切的迎接過來,興高采烈道,「秦護衛,狄捕快,你們回來了,長孫大人到處找你們呢。咦,這個小姑娘是誰?」他也看到了蓉兒。
蓉兒很友好的笑了笑,聰明的沒有回答。
狄懷英謝過他之後,沒有將蓉兒放下,干脆也帶著她一起去見長孫無忌。
沒想到,房間里面等著他們的,還有其他人。
「李大哥,南陽大哥,你們也回來了?馮饒呢?你們怎麼沒有在一起?」狄懷英大吃一驚。
蓉兒也大吃一驚,大大的眼楮里寫滿了恐慌,「姐夫呢?你們怎麼會在這里,怎麼沒有在他的身邊,他去哪里了?」說著,掙扎著就要跳下秦雨的背下來。只是她的身體很虛弱,動了幾下便開始大口的喘氣,咳嗽,整個人又虛弱下來。
狄懷英擔憂的看著她,對她說道,「你別急,你先去休息一會兒,你姐夫肯定沒事的。」說完,又對秦雨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快些背她出去。
蓉兒大叫掙扎起來,「我不走,我要知道姐夫在哪里,我不走……咳咳……我不走……咳咳……」她一劇烈掙扎,就越是咳的厲害。
秦雨不忍心,只好將她放下來,讓她坐在椅子上,狄懷英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水,很是擔憂的看著她。
轉身看著李元芳,「李大哥,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比如這幾天的失蹤,以及你怎麼會將馮饒偷偷的帶出去?還有現在,馮饒在哪里?他是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可不能有事。」
李元芳神情雖然有些慚愧,不過卻一點兒也不心虛。
長孫無忌以為她在生氣,趕緊勸道,「懷英吶,其實李元芳也是不是故意的,你听他的解釋嘛。」
狄懷英沒有甩他,感情大叔早就知道,只有她不知道,害的她干著急。惱怒的瞪了他們一眼,「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一點也不想被蒙在鼓里。」
李元芳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他听狄懷英的安排,去接飛花,卻被飛花告知,她並不是真正的飛花,而是被馮饒逼迫的,因為她的妹妹在馮饒手里。他不相信,暗中觀察飛花卻毫無結果。本來他也回來過,想與狄懷英商量一下,豈料她又進宮了,兩人就此錯過。後來,他見馮饒清醒,便想帶著馮饒與飛花當面對峙。後來的事情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這樣了,飛花帶走了妹妹,馮饒也和他們離開。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回到長孫無忌府邸的時候,馮饒借口入廁,便一去不回。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狄懷英沒有想到,讓她十分擔憂的事情,竟然是這麼簡單的過程,不由得狠狠的瞪了李元芳一眼。不過馮饒失蹤,真的讓人頭痛,特別是眼看要哭出聲來的蓉兒,她的頭就更痛了。
好不容易勸住了蓉兒,並打發她去休息,狄懷英松了一大口氣,最後癱坐在椅子上。
南陽火冷冰冰幸災樂禍道,「我還以為你誰拿你都沒法子呢。」
狄懷英翻個白眼,「你就笑吧,兩個武功高手好看不住一個身受重傷的人,真是很拉風啊,要不要我去幫你宣傳一下。」
南陽火老實閉嘴了。
李元芳又說道,「懷英,這件事的確是我考慮不周,私自做決定,結果搞成這樣,你要打要罵都行,我絕對毫無怨言。」
狄懷英繼續翻白眼,「要是打你罵你有用,我早就動手了。再說了,你一武林高手,我這三腳貓功夫,哪里敢在你這關公面前耍大刀啊,還是算了吧。」
听她的話,句句帶刺,李元芳模模鼻子,沉默了。
秦雨將蓉兒安頓好了回來,狄懷英問,「她怎麼樣了?」
秦雨道,「可能是累了,已經睡了。」
狄懷英點頭。目光直接掠過高手二人組,問長孫無忌,「大叔,你急著找我們有什麼事情?」
終于注意到他了嗎?長孫無忌好想痛哭一場。他這個老師當得好失敗。不過,他就是喜歡這種有脾氣有個性的學生。「從宮里一回來,就得知馮饒被人帶走了,而你和秦雨久久不回,我就有些擔心。見李元芳他們三人回來,我還高興了一下,結果沒多久,又被告知馮饒又不見了,而你們還沒有回來,就很擔心你們的安慰,你們沒事吧。」
狄懷英很鄙視的斜斜看他一眼,「大叔,你就明說了吧,是你找不到頭緒,想知道我下一步該怎麼辦對吧。」
被她一語中的,饒是長孫無忌再厚的臉皮,也有些微微紅了起來。誰說的有個性的學生好的,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留,真是不可愛。長孫無忌實在是太郁悶了。
狄懷英也不逗他了,就事論事的分析道,「你們檢查過茅廁嗎?里面有掙扎的痕跡沒有?」
李元芳立即說道,「沒有。」
狄懷英點頭,「這說明,他是自願跟人離開的。」
李元芳反問道,「為什麼你肯定是他跟著人自願離開的?」
狄懷英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他,只差用手指點著他的腦袋了,「你也不想想,他身上還有那麼重的傷,如果是一個人,怎麼會不驚動你們離開。能讓馮饒心甘情願跟著走的人,一種就是恩人,一種就是仇人。」
說到這里,李元芳又開始插話,「恩人可以理解,仇人又如何理解?」
長孫無忌此時出聲解釋道,「他受這麼重的傷都能忍,肯定是一個心思堅韌之輩,這種人,一般很重感情。至于仇人能帶走他而不反抗,是因為他必須要接近這個仇人,然後報仇雪恨。懷英,我看他這次多半是凶多吉少了。馮饒一旦出事,皇上交給你的事情該如何是好?」
這件事也正是狄懷英所擔心的。不過,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大不了到時候她沒有證據指證李承乾,就當自己斷錯案子好了。
狄懷英強打起精神,將馮饒的事情放在一邊。既然李元芳和南陽火都在,她有事情讓他們辦。將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遍之後,她拍著他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此事必須按照我的要求來,再也不允許你們自作主張,不然的話,你們壞了事情事小,耽誤了皇上的事情事大,听到沒有。」
被這麼一個小丫頭教訓,南陽火很不服氣,想要頂嘴,被李元芳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