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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多事情塵埃落定,自然而然就談到黃立樹的婚事。
趙冬芝這次來不看著大兒子成家肯定是不回去了,可心里又掛念家里相公跟兩個兒子,他們兩家便打算等明年開春就把喜事辦了,時間定在三月初五,李源清代筆寫了封信給飛仙縣的黃雲,告知這個好消息。
因京城寸金寸土,想在這里再置辦一處大宅則不容易,雖然杜小魚有心資助,可黃立樹卻不肯要,還是司馬靜主意多,未來相公要強不做上門女婿,但住在杜小魚家又不方便,便去跟家里商量,兩家各出資一半,先買個小院子住下來再說。
當然,他們司馬家出的資,黃立樹是寫了借條的,將來只要還清也一樣腰背挺得直。
最近,兩個月來眾人都在為這樁事忙碌,又是看房子,又是訂家具的,可杜小魚想要為此出一份力卻是艱難無比。
李景修實在是個太粘人的孩子,不知為何,就是認得她,別人抱都沒有用,短短三個月,杜小魚愣是瘦到了原來的體重。
一刻都不好離了他,一離就哇哇大哭,李源清看杜小魚晚上都沒法睡,好幾次恨不得就狠狠揍這個兒子一頓,可還是個小嬰兒呢,揍了又能怎麼樣?他是一點都不知道哪兒錯的,只好忍著。
杜小魚弄得精力憔悴,後來便日夜顛倒,這娃白天睡,杜小魚也就白天睡,這樣才有精神晚上帶他。
幸好女乃水充足,娃也喜歡吃,吃了就能稍微安靜會兒,她也得空休息下。
趙氏看的心疼,一大早跟趙冬芝去了紫靈山的玄妙觀,晚上要天黑了才回來,手里拿著幾張符當個寶似的走到臥房里。
李源清正跟杜小魚說話,見趙氏進來,忙說道,「剛才小魚還在擔心你呢,岳母,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跟小姨去紫靈山?岳父都在街上找了你幾圈了,幸好立樹是知道的。」言語間有責怪的意思,到底兩個人年紀也不小了,走那麼遠,萬一出點事可怎麼辦?
趙氏露出訕訕的表情,「我要說了,小魚會給我去?她哪兒信這些,我也是看得受不了才去試試的。」
紫靈山很高,抱有虔誠之心的人必定是要自己一步步走上去的,杜小魚看她跑了一天,既然求都求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只嗔道,「娘為我求符,我感激都來不及,只不過,你這樣不聲不響,可不得把我們擔心壞了?」
「是娘的錯,以後再也不了,但這符真是很神的,叫安神符,只要貼在床頭听說就有用,我今兒去就見有幾戶人家也是來求這種符的。家里孩子跟咱們景修一樣,都喜歡晚上哭鬧。」趙氏說著就把符按照紫靈山真人所說貼在床頭。
另外二人互相看一眼,李源清笑道,「景修要真的不哭了,我一定會給玄妙觀添香火錢去」
這段時間,就因為李景修,李源清白天要去辦公,自然不能不睡覺,結果活活的跟杜小魚分床了這麼久,要說來氣,恐怕沒有人比他更加火氣大的了。
趙氏也知道情況,笑了笑去抱李景修,「這會兒他還能安靜下的,我一會兒叫你爹帶著去外面轉轉,他看到燈火可高興呢。」就抱著李景修出去了。
李源清拍著額頭坐到杜小魚身邊,一臉的無奈。
兩人現在獨處的時間太少了,實在頭疼。
「等他再大些就好了。」
他皺了下眉,「上回還是半個月前,我可等不得了」說著身子傾覆下來,把她壓在下面,細密的吻落下來,令她全身都酥麻無比。
外面的日光還沒有消散,彩屏端著一壺茶立在門口,剛想去敲門,就听見里頭細微的聲響,立時滿臉通紅的退了回去。
趙氏回來的時候,李源清去了書房,杜小魚剛梳理完頭發,剛才一陣狂風暴雨似的纏綿,臉頰的紅潮還沒有完全褪去,見到兒子,笑著伸手抱過來,「跟外公看燈好不好玩啊?」
李景修只睜著眼楮看著她,那雙瞳孔漆黑,像葡萄一樣。
「笑個不停呢,你爹啊,比景修還高興。」趙氏說著嘆了口氣,坐在杜小魚身邊,「只說到黃花,要是也再生個兒子該多好。」
「怎麼,她婆婆說不好听的話了?」杜小魚立時板起臉來。
「他們白家就一個兒子。」
「一個兒子怎麼了?她當初躺在床上都是誰盡心盡力服侍的?這下子好了,就全忘了不成?」杜小魚口氣不饒人。
「話雖然這麼說,可人家要個兒子也無可厚非,主要黃花這兩年又沒有消息,他們家這才急了。」趙氏嘆口氣,「也不是明說的,只是提過一下,到底也念著黃花的好。」
杜小魚沉默下來,自生下白念蓮後,這中間確實有三年的時間了,偏偏又是這樣一個重男輕女的時代,她眉頭一揚,「也就只是她公公婆婆這樣,姐夫沒說什麼就行了。」女人最怕的無非是丈夫的愚孝,若白與時是站在杜黃花這邊的,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也不知道女婿怎麼想。」趙氏有些擔心,「這京城里三妻四妾的官員還真是不少,不像咱們村,哪兒養得起這些多人。」
「我相信姐夫不會這樣的,娘你放寬心,要是那邊再提,你也別迎合,我就不信他們真能給姐夫做主找個妾不成」
趙氏點點頭,正說著,杜黃花來了。
兩人趕緊平復了下臉色,杜小魚笑道,「怎麼這麼晚來了?是不是想你的外甥了啊?」
杜黃花一笑,上前模了模李景修的頭,「這頭發長得真好,也難怪咱們家念蓮喜歡盯著看呢。」
「她是想揪著玩罷?」杜小魚撲哧笑了,小孩子但凡喜歡看的,必定喜歡抓著玩。
「咱們念蓮將來肯定疼這個表弟,哪兒會欺負他?」杜黃花斜睨她一眼,坐在旁邊一張椅子上,「我來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唐夫人之前不是說有幾家小姐想跟我學學刺繡的功夫嗎?那段時間沒有空,現在閑下來了,有兩家先後送了帖子來,你倒是說說,我真要去教她們不成?」
「去啊,干什麼不去?」趙冬芝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來的,「你的手藝就這麼靜悄悄的浪費了,多不劃算那些小姐既然喜歡,你去教教又有什麼關系,既能結識人,還不定找到一個好徒兒呢。」
杜小魚也是支持她去的,那些大家閨秀稍稍學一下刺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並不是要專攻此道,只是能親手做一樣東西出來,又比別人出彩些就是她們的目的。
「那好罷,既然你們都這麼說,我就去好了。」杜黃花听從意見。
趙冬芝這時哪壺不開提哪壺,「黃花啊,你啥時候再生一個兒子給你爹帶帶,如今看著景修還小,可一會兒功夫就大了,我四個孩子都不嫌多哩。」
杜小魚抬手捏了下眉心,雖然趙冬芝說者無心,可杜黃花未免尷尬,她自然知道婆婆盼孫心切,心里頭早就內疚的很了。
「急什麼呀,小姨你這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到時候去催立樹表哥就是了。」
趙氏則忙忙得拉著趙冬芝出去。
杜黃花有點兒看出來了,嘆了口氣,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
「姐,你千萬別怪自己,只要姐夫不介意,別的人管他做什麼呢?」杜小魚拉住她的手安慰。
「別的人?」杜黃花苦笑,「那可是我的公公婆婆。」她抬頭看著杜小魚,「現在是三年,要是五年,十年呢?要是生的都是女兒呢?小魚,我也想明白了,只要相公是真心疼我,就算給他納個妾也沒什麼……」
可最後的語氣明明是帶了哀怨了,杜小魚手一緊,「這是你自個兒想的還是你婆婆給你暗示的?還是……姐夫主動提的?」
杜黃花不說話,好半天才說道,「我只是隨口說說。」
她告辭離開後,杜小魚心里頭不舒服起來,可到底不是擺到台面上的事,也無法去找任何人去解決。
李源清過了會兒從書房回來,見她臉色不太好看便問起什麼事,得知跟白與時納妾有關,當下笑著道,「我看是多慮了,姐夫不知道多潔身自好,工部里好幾個色中餓鬼,常常散班後就去青花巷,好些人都被帶壞了,唯獨姐夫,他們暗地里都笑他柳下惠呢。」
「哦?」杜小魚挑起眉瞧瞧他,「那你去沒去過?」
「我像去過的嗎?我哪日不是準時回家的?」李源清得意洋洋,「戶部的柳下惠就是在下了」
杜小魚撲哧笑了,「好,好,柳下惠,你也是時候休息了。」
李源清卻虛的一聲,指指杜小魚懷抱里的李景修,小聲道,「你看,他好像睡著了」像是驚天大事一般。
杜小魚忙去看李景修,可不是麼,那眼楮閉著睡得極為香甜。
抬頭看著床頭的符,兩人臉上都露出崇拜的神色。
這一晚,李景修一點沒有吵鬧,兩人相擁而眠,是最近幾個月來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