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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過幾日之後,那符果真靈驗,李景修晚上再也沒有胡亂哭鬧過,只偶爾肚子餓了要吃女乃,過後照舊安靜的睡覺,杜小魚終于從日夜顛倒中解月兌出來。
因李源清說過要去還願的話,兩人便擇了時間去紫靈山,杜小魚原也不信這些,本以為去過之後會改觀,誰料到反而印象更壞了。
修道本是追求清靜無為,離境坐忘的境界,結果那道觀卻像個生意場,求符的地方,賣丹藥的地方,學道術的地方擠滿了人,有幾位小道士充當解說員,沒等說完,那些人就鬧哄哄的出錢購買。
杜小魚看了一半看不下去了,轉頭對李源清道,「我看咱們家那符鐵定是瞎貓逮到死耗子。」
「那也太巧了。」李源清眉頭微擰,「玄妙觀在京城也算是頗有聲望的一座道觀,尤其是觀里的廣成真人,他輕易不看風水命理,但每看必中,人也是仙風道骨,被人稱為天下神算,也從來不阿諛奉承,就算是王侯公爵想要請他去,也未必請得來。」他頓一頓,疑惑道,「我也是第一次來,沒想到這里竟是這樣一幅光景。」
兩人也沒有什麼興致了,添了香油錢,轉身就往山下走去。
剛踩了幾級台階,就听一個充滿驚訝的聲音說道,「什麼?廣成真人已經不在觀里了?那現在是誰掌事?」
「是德成真人。」
「啊,是他?」那聲音追問道,「那廣成真人去了何處?」
被問的小道士已經有些不耐煩,答了句不知便甩著袖子走開了。
杜小魚听了第一句就覺得有些耳熟,此時側頭一看,才發現是戴端,把宅子賣給他們家的那位前任工部郎中。
「戴大人,竟在這里見到你。」李源清也認出來了,對他拱了拱手。
戴端見是這二位,忙回禮,「什麼戴大人,老夫早已不是官身,見過李大人才是。」寒暄幾句,他又說道,「如今的玄妙觀已經不是以前的玄妙觀了,李大人跟李夫人也不用如此虔誠」說罷嘆了一口氣,滿是遺憾跟惋惜。
「此話怎講?莫非是跟廣成真人有關?」
「廣成真人一走,德成真人掌事,這玄妙觀此後與仙道門再無不同」戴端又是一聲長嘆,「我向來仰慕廣成真人,也曾有幸向他請教,廣成真人很早就透露出憂患之意,最後果然被他言中」
仙道門?李源清目光陡然冷了下來,上回仙道門里兩個小道術在他們宅子使了陰毒的風水之術,雖然已經處置,可仙道門里還有很多這樣的道士,他本想一網打盡,奈何聖上卻極為信任玄真道長,最近甚至還把他請進宮里,專門闢了一處地方給他煉丹,因而也只能按奈不動。
「誰都向往長生,卻不知天意不可違,太過苛求,反受其害」戴端最後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看著李源清,「老夫已經離開官場,將來還是要看像李大人你這樣英明正直的年輕人了。」
看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杜小魚想起曾經看過的書,確實歷史上很多帝王都追求長生,痴迷煉丹,莫非這一朝代的皇帝也是如此?
但也容易理解,真龍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此權利,誰不貪戀?誰不願意留在這個位置上更久一些呢?
兩人回到府里,李源清叫一個隨從去請了司徒克過來,把趙氏求到的符拿給他看。
「是給小兒安神的,用了之後倒真的不哭鬧了,你看看里面可有什麼玄機?」
司徒克拿來仔細瞧了瞧,打趣道,「你什麼時候相信這些了?果然做了父親就不一樣了,還去求這些東西。」
「是岳母專程去求的。」李源清斜睨他一眼,「你到底看沒看出來?」
「騙人的玩意兒。」司徒克把符遞過來,「你好好聞聞,里面是不是有味道?就是放了安神的秘藥,嬰兒不比咱們,都說能看見咱們看不見的,只要一丁丁點,他們也能受到影響,能不睡覺嗎?」。
「什麼」李源清大怒。
司徒克撇著嘴笑,「被人愚弄的感覺不好受罷?哎,果然成親不是件好事,當了父親更不是了,看你如此精明的人,竟也會……」
看他幸災樂禍,李源清反唇相譏,「你有本事一輩子別成親,以後被你父親再趕出來別來找我」
「哎呀呀,我這不是開玩笑麼。」司徒克忙道,「你這符哪個道觀求來的?」
「那秘藥對身體有沒有什麼害處?」李源清當然最關心這個問題。
「難說,我早就听說有這種秘藥,只沒想到竟會用到符上面去。」司徒克搖頭道,「嬰兒嬌女敕,你最好找大夫看看。」
李源清听到這句忙叫下人去請濟運館的金大夫過來。
杜小魚被他嚇一跳,還以為李源清病了,結果竟是給李景修看,更是驚道,「怎麼回事?是不是符有問題?」
「還不知道,應該沒事的,景修這幾天沒什麼不妥,我只是想確認下。」他擁著她的肩膀安撫。
杜顯夫婦也來了,關心的問東問西。
因為是趙氏求來的符,李源清怕她知道真相後內疚,故而也沒有說實話,杜小魚知道他的想法,編了理由道,「昨兒晚上又吵鬧了,我想著有娘求的符,應該不會哭,就讓大夫來看看,會不會是哪里不舒服。」
這麼說的話,明兒也說李景修晚上不好好睡,趙氏就會知道這符不起作用不靈了,自然也不會再生出去那里的想法。
幸好金大夫沒看出不好來,眾人才松了口氣。
李源清跟司徒克又去書房說話。
听說是玄妙觀里求來的,司徒克倒不是很驚訝,「廣成真人走了,由那卑鄙無恥的德成真人掌管道觀,他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兩人本是師兄弟,可廣成真人樣樣都比他好,德成真人早就懷恨在心了,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就算是修道之人也一樣能收買。廣成真人潛心修道,德成真人這些年就在忙著籠絡人心,終于把廣成真人給排擠出了玄妙觀,此後風氣一改往昔,德成真人最近最羨慕的就是仙道門的玄真道長了,自然在煉丹一事上要多下功夫。
李源清把符拽在手里,「這東西可不能再散播開來了。」
「可是你沒有證據啊這秘藥光靠聞也不好辨認。」
他哼了一聲,「我自然會找到證據。」
司徒克拍拍他肩膀,「我看還是扔給子義去查比較好,你一個戶部的湊什麼熱鬧?不過子義現在的處境也不太好,當年咱們都得罪過江巨業,他拿你沒辦法,可他老子是大理寺卿,子義是大理寺寺正,上回就派他去查駙馬都尉,被蘭江公主連扇了幾個耳光,慘不忍睹。」
李源清曾見過江巨業在驛站橫行霸道,也曾想過改革的念頭,可他到底人輕言微,也許到他父親這個職位,才能一展抱負。
所以如今,很多時候他都只能忍,只能等待最合適的機會才能伺機而動。
送走司徒克之後,李源清走回了臥房。
杜小魚對玄妙觀已經是仇敵的感覺了,這樣小的嬰兒他們居然也下得了手,為了顯示道觀的神奇,不擇手段,實在是可惡到了極點
「到底能不能抓他們?」她第一句話就是要抓人處罰。
「這秘藥的配成玄秘,沒有人知道,也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危害,不足以構成證據。」李源清把母子二人抱在懷里,「不過我總要查清楚這件事的。」
杜小魚猶自憤恨道,「這德成真人莫不是也想去給皇上煉丹不成?他這樣的功夫,只會害人性命罷了」
應該就是這樣的想法,先讓玄妙觀丹藥神妙的傳聞在京城里傳開來,到時候自然會傳到皇上的耳朵里,這煉丹畢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至于能不能煉出長生,只有鬼才知道,就算玄真道長再如何有本事,也斷不敢夸口說仙丹一定會如何如何,不能完全保證。
在這種情況下,皇上想要長生,一定還會找別的法子,別的能人,途徑越多,才越有可能真的實現。
而仙道門一直屬于中流道觀,如今好不容易出了玄真道長這樣一個給道門長臉的人,現在卻有一個道觀想要平分秋色,仙道門如何會肯?
杜小魚眉毛一揚,「我有辦法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李源清一語道中。
兩人相視一笑。
「不過不曉得景修晚上會不會又開始吵了。」杜小魚倚在他懷里,撥弄著李景修的頭發,「你看看他,現在多安靜,真不曉得為什麼就不肯好好睡覺呢。」
「他白天今兒睡了沒?」李源清則捏著兒子的臉蛋。
杜小魚倒是沒有問,就出去問趙氏了。
「倒是沒有睡,被你爹抱著出去玩兒了,高興的很呢,也沒有哭。」
杜小魚立時笑起來,莫非他因為這符改變了習慣,白天不睡覺了?她大喜的跑回去跟李源清說了這事。
兩人晚上都很緊張的想看看結果,李景修不負眾望,真的乖乖的睡覺了,自此後,杜小魚真的才算解月兌了出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