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若懸河地安撫著那頭躁動的白胡老頭和神獸大人,我馬不停蹄地趕回了莫桑皇城。
不得不說錦的心思極為縝密,考慮到我們都會在獸人領地和莫桑皇城之間頻繁往來,耗費了無數極品空間系晶石在筱嵐苑的頂層築起了空間傳送陣,同樣的空間傳送陣也建築在錦的隱秘之地里。
短短兩天的時間橫穿了東西大陸,這是從前無法想象的便捷,我滿懷感慨,環視著自己眾多落腳地之一的奢華場所,猛然想起被囚著的偽善聖母,臉色說不上好地步入了防御能力加倍的暗閣。
剛進入暗閣,閃著銀光的肉球徑直撲到了我懷里,「美人媽媽」
抱住毛發柔軟的乖狗狗,我笑得溫和,輕輕撫著它漂亮的銀毛,目光卻落在了泛著黑白光暈的陣法上。
陣法中央,一個被吊在半空中的女人淒厲地嚎叫著,光明元素和暗黑元素源源不斷地通過四落的晶石涌向她的身體,兩個天生不對盤的魔法元素在破敗的身軀中大打出手,皮開肉綻的場景也蹙起了我的眉。
往日明艷動人,雍容華貴的聖母陛下已經成了血人,破爛的青霓大袍上,血跡已經呈現著烏黑的霉斑,加上那張現在幾乎辨認不出容貌的恐怖嘴臉,梵妮的樣子早已說明她這些時日過得有多麼大快人心。
「你,沒死?」如骷髏般駭人的臉上突兀地瞪著一對圓鼓鼓的眼球,漂亮的明黃在此刻顯得分外猙獰。
我揮手暫停了名為黑白權斗的陣法,這種向來是魔法高手用來處理極惡之人的懲處手段頗為殘忍。光明元素會不斷地修復受刑者的身體,而暗黑元素則會時刻不停地侵蝕,幾乎就是分秒無休的折磨。
「看到我還活著,您就這麼不甘麼,姨媽?」我語調平和,心里早也沒了怨艾,世間任何事都是因果相連,若不是欲念過重的梵妮,或許我來到米坦尼大陸的生活又是另一番光景。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何方神聖,不過,他是不會放過你們的」梵妮笑聲像破銅爛鐵般發出刺耳的摩擦,語中的「他」也讓我留心起來。
以梵妮的個性是絕對不會實話實說的,強勁的精神力直接侵入了前聖母的大腦,看到的景象讓我止不住的驚訝。
同樣是模糊不清的身影,在當時被選入自然聖殿的十歲純真女孩腦中植入了一顆種子,隨著年歲的增長,這顆種子破殼而出,漸漸左右了梵妮的思想,也讓她走上了不歸路。
連令人發指的吸食魔力的秘法,也是隨著那朵開在腦中的詭異玄冥花傳遞給梵妮的。玄冥花我曾經在倒霉魔將和暗黑公會接頭時見過,看來那個疑似眼熟的模糊玩意兒,跟被封印在另一界面的暗黑有很深的關聯。
梵妮控制了前任聖父的靈魂後,通過靈魂煎熬等手段套出了自然聖殿至寶的下落,異想天開的吞噬也讓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子嘗到了實力飛漲的好處。不過隨之而來的魔力大量需求將梵妮徹底推向了深淵,殘害了無數生命,也將魔手伸向了我的母親歐仙妮。
說起母親,我心情反而輕松不少,若不是誤打誤撞跌進了莫莫守護的神戒之地,母親的尸首不一定能保存完好。離與神髓的融合時間越近,我就越激動,圖穆神殿即將開啟,那灣清泉會送給父親和我一個極好的禮物。
憐憫地瞅了眼辨不出正型的梵妮,我正想丟個魔法了她殘生時,失去了兩個斗氣冤家的折磨,梵妮的腦袋突然裂成兩瓣,那朵還沾著她腦漿的玄冥花妖嬈地綻放在那里,我像是吞了個蒼蠅般,頓時惡感連連。
花瓣微微顫動著,黑色的霧氣慢慢悠悠地在空中結成了幾個字,「不論你是誰,本神必誅之」
撂狠的話又幽幽散去,玄冥花迅速凋零,我愣愣看著地上失去了生機的梵妮,滿頭黑線。
一簇炙焰飛出,用丑陋來形容都嫌抬舉的尸體在熊熊的火光中化成了灰燼。我拍了拍銀幣的小腦袋,轉身離開了散發著惡臭的暗閣,姨媽?成為歷史的稱呼了。
為了出行方便,我又戴上了千幻,急于趕路的我將同樣焦急的便宜堂兄扔進了神戒里,風風火火地朝帕西斯和莫莫的方向趕去。
科瑞亞尼帝國是東大陸唯一靠海的國家,也正是這樣,擁有龐大海軍和商艦的帝國才霸佔著東大陸第一的位置。最近水族大肆攻擊著行進的船只,財物掠奪一空不說,還綁架了不少身份顯赫的貴族或商賈,宣稱要拿重金贖回,否則這些人的下場將像那些沒錢贖命的家伙那般到冥界報道。
母親的祖國那悠長的海岸線亂成了一鍋粥,由于去往布列茵聖城的所有通道都被古怪結界切斷,帕西斯和莫莫現在正在最靠近布列茵的海沿城市柯基城,商討著前去解救澗嵐成員的辦法。
創世日在即,魔法公會無一例外地關閉了魔法傳送陣,我不得不再一次開展著循跡之風和空間轉移,辨認著柯基城的方位,沿途模了過去。
悶頭趕路的旅途中,也出現了幾個不大不小的插曲。趕到鄰國土地後,發現兩大聖殿聖使們的身影開始頻繁出現,我搖了搖頭,暗暗期盼著不會看到某個暫時不想踫面的家伙。
空間系魔法的波動暫時無法完全隱蔽,但是因為我極迅速的移動,往往在人們有所察覺的時候,我已經離得很遠。沒人打擾自然很好,不過理想和現實總是背道而馳,趕路趕到一半,一道銀芒密集閃過,被迫出了空間的我便被一眾氣勢洶洶的守衛攔了下來。
「不知道最近科瑞亞尼全國禁嚴麼?除了兩大聖殿的魔法師,其他魔法師都不能使用空間魔法,你是哪家的魔法師?竟敢肆無忌憚地使用空間魔法」
領頭的士兵厲聲喝問著,卻讓我反省起了自己的修為來。難道說紫階法神還比不上眼前幾個魔法修為不高的小兵?
見我沉吟不語,士兵們團團將我圍住,如臨大敵。能將我逼出,他們用的又是什麼法子?
「喂,說話不然就當你是奸細抓起來了」
我莞爾,不是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而是他們何來的自信能將我制服?「科瑞亞尼帝國的風度果然非同一般。身為澗嵐一員,在別的國家還從未受過這等呼喝啊」
沒有點明自己在外顯赫的身份,見眾人神色驀地一松。瞅了瞅我頭上幻化的紅毛,士兵們的態度倒變得恭順不少,「請問,您是尤妮閣下麼?」
腦子轉得很快啊我笑笑,點著頭。說話的士兵立刻朝我鞠了個躬,「小人們有眼無珠,在您面前出丑了」
「各位愛國敬崗,無可厚非為什麼只允許兩大聖殿的法師們使用空間魔法呢?」我還是那副好脾氣的樣子,態度溫和。
領頭的士兵恭聲答著︰「這是陛下發出的命令,小人們也不知情。不過澗嵐的法師和劍士們幫忙救助了很多商隊,上面也傳過命令,澗嵐的人不能阻攔,還請您恕罪」
搖了搖頭,我反而更在意的是攔下自己的莫明力量,「貴國的防御系統給了我很深刻的印象啊竟然能將人從空間轉移中逼出。」
察覺到我話中有話,領頭者機靈地答道︰「給您帶來不便,敬請諒解您是要與同伴匯合吧?不耽誤您的時間,小人們還有任務在身,先告辭了」
回應得有禮有節,卻半句口風不露,我留意看了看這個兵士,三十來歲,一臉干練。嘴角微彎,不想為難這些只听令做事的小卒,帶著滿心疑惑,干脆施起了流風青翼,大搖大擺地在空中飛行起來。
流溢著青光的身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但速度太快,又沒了那種神秘能量阻攔,反而一路順暢地飛行半日,來到了與帕西斯和莫莫約定相會的柯基城。
飛行中,我也不忘關注著那股神秘能量,若有似無,卻籠罩著所有靠近海沿的城市。心下詫異,面上也不露半分,徐徐降落在柯基城外,整了整身上的魔法袍,快步朝城門走去。
「請您出示通關憑證」見我是副魔法師的打扮,城口的守護軍嘴里客氣,卻也盡著自己的職責。
我晃了晃手中澗嵐的令牌,「抱歉,時間太緊,我沒有辦理。還請放行」
「這個」盤查我的小士兵有些遲疑,就在這個猶豫的檔口,從城門的另一邊圍過了幾個身著光明聖使袍的人,神色不善。
「哦,是澗嵐的人啊小吉米,還不放行?權勢滔天的澗嵐可是柯基城的大功臣,別得罪了大恩人啊」
「隨便拿著個令牌,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澗嵐成員。最近澗嵐正在徹查他們當中的人渣敗類,可別說我們光明聖殿沒在這個時侯幫忙把關啊金斯祭司,您說對吧?。」
「你們喋喋不休地說什麼呢?像澗嵐這麼偉大的組織,怎麼會有老鼠屎出現?聲譽一流,實力強橫,澗嵐已經和東西大陸的信仰可以相提並論了,別讓外人輕看了我們光明聖殿,以為我們見不得人家的好啊」
眼前的一唱一和讓我微微笑著,看來澗嵐出了點小麻煩,老師和莫莫都沒跟我提起,估模著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幾人大有明褒暗貶之意,抹黑澗嵐,就如此有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