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命運的軌道開始運轉
「姑娘,在下名為蘇護,是這個蘇族的諸侯。」男子溫文地開口道︰「在下請姑娘前來並無惡意,只是想請姑娘幫在下一個小小的忙。」
蘇護長得不像是壞人,妲己听著他溫柔的聲音,心里的防御漸漸地放下了——她還太稚女敕,還不懂得如何去辨別凡人的好與壞,憑依著野獸的本能,能讓自己舒服的就是她喜歡的。她畢竟做人時間太短了,還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詞語叫做「道貌岸然」,更不知道凡人也可以「禽獸不如」。
蘇護見妲己的防御放下,心中一喜,面上依舊不動聲色,柔聲道︰「再過兩日,就是在下要攜帶著女兒上朝歌面聖的時候了,本來能面見大王是我等臣子的榮幸,然而我女兒昨日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大夫說沒休養足一個月是無法下床行走的,可是過兩日就要上朝歌面聖了,我若不將女兒帶去,那便是禍及一族的重罪啊」說著說著,蘇護的臉色變得愈來愈凝重著急︰「大王專橫獨行,若是一氣,一定是滅族之罪降下來了,到那時候我們一族的人都要死啦,還請姑娘幫在下一個大忙,救我族人的性命。」說完,蘇護便深深地朝妲己拜了下去。
諸侯的拜禮實在沉重,蘇護就是想借此讓這個看上去溫柔善良的女子無法拒絕。
果然,妲己無法拒絕,她雖然有很多不懂,但凡人的禮節她還是懂些的。蘇護說得如此嚴重,她听著的時候臉上已露出了不忍與同情,當蘇護深深一拜之時,她就再也無法硬起心腸來拒絕了。
她扶起蘇護,道︰「你說吧,我能幫你什麼忙?」
蘇護道︰「我想請姑娘代替我女兒,以我女兒的名義陪我上朝歌面聖。」
「就這樣嗎?」不跳字。
「是的,就這樣。」蘇護微微地笑著,一些狡黠的精光在眼角閃過……
妲己答應了,她以為就是這樣簡單,卻,沒有想過她為何是被人套進麻袋里帶來這里,為何是來秘密見蘇護的,更加沒有想過為何蘇護要她以他女兒的名義上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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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見我丈夫,道聲別,我會回來的」妲己溫柔的聲音中已經隱隱帶上了怒氣,俊秀的眉皺了起來,她已經難得地動了真怒。
守在門口的僕從低著頭,卑躬屈膝卻不見有一絲退讓︰「妲己姑娘,蘇侯爺吩咐了,您不能走出房門,因為您現在是我們的大小姐,走出門會影響我們大小姐的閨譽。」
「可是我已經一天不見我丈夫了,我擔心他會著急」心里放著姜子牙的妲己焦躁不安,姜子牙太過疼寵自己了,若是一日不見一定會焦急異常,一想到姜子牙焦急的模樣,妲己心都慌、都疼了。
僕從低著頭,沒有說話。
這時,蘇護過來了,他一見這房門外的陣勢,就大致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來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問了一句︰「發生什麼事了?」
見到熟人,妲己的怨訴就有發泄口了。她委屈地道︰「我想回家一趟,見我丈夫一面,不然這一趟上朝歌我會不安心的。」
蘇護微笑道︰「姑娘不必著急,我已派人去通知你丈夫了,他很放心,說讓你去朝歌好好玩上幾天。」
「子牙真的這麼說?」妲己皺起了眉頭,這樣的話不像是姜子牙會說出來的。
蘇護笑了一笑,道︰「姑娘的丈夫可是姓姜?姜先生是否年過古稀?」
「是啊。」
蘇護又是一笑︰「那就對了,我見到姜先生的時候還以為找錯人了呢,他不像是姑娘的丈夫……」見到妲己眉頭又是一皺,蘇護知道這話不能再說下去了,便道︰「姜先生聲名遠播,要找到也很容易,我派去的人回來說他近來有些事情要去處理,沒有時間照顧姑娘,現下姑娘得我照顧,他就放心多了,所以要姑娘上朝歌好好玩上幾日,不必擔心。」
「真的麼?」妲己皺起的眉頭松了下來,但心中仍然有所疑惑,這種假手于人的話不太像是姜子牙會說出來的話,但看蘇護笑容如此坦然,說話也是有條有理,不像是在騙她。
妲己的想法全都浮在臉上,蘇護一見,趕緊加了一把火︰「當然是真的了。姜先生說姑娘還年輕,整日守著他也夠悶了,現在趁這個機會出去玩一下也是好的。」
「真的嗎?」不跳字。這一次問,妲己已經相信了大半,所以蘇護微笑地點點頭︰「真的。」
于是妲己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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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姜子牙苦逼地從街頭走到巷尾,依舊是沒有得到妻子妲己的一點消息……
蘇護並沒有派人去與姜子牙說,但他還是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妲己的生活,這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消除妲己作為平民百姓的所有蛛絲馬跡。
姜子牙已年近古稀,而妲己卻貌美如花,蘇護得了消息,並不覺得他們會真的如一般夫婦一般恩愛,甚至覺得他們是個笑話,而且綁架妲己,又說了那麼多的花言巧語,本來就是包藏禍心,所以就沒有幫妲己把話帶給姜子牙——他是這個封地的諸侯,他想做什麼還不是信手拈來?
他搶走妲己,就沒有再打算將妲己還給姜子牙了
如此的美人,天下間絕難再找出一位,進獻給的紂王一定能讓紂王心喜,到那時候多少封賞還不是源源不斷地來?再說了,他也不怕妲己會做出對己不利的事,她太單純了,一看便是容易上當的人,他只要多說些話,便能讓她甘心去做——當如此美人去到王宮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了,到時候他還用害怕她嗎?至于這麼單純的人送入王宮後,下場會如何,他就管不著了。
蘇護的算盤,打得就是如此好。
而另一方,也有人打著更可怕的主意……
妲己無法走出閨房,她再好的脾氣,在一日都不能見到姜子牙的情況下已經磨光了。她再笨也察覺出有所不對了——既然蘇護有求于她,為何還要將她像個犯人一般囚禁?
坐在閨房的床上,妲己已有了些惱意,但不管她有多惱,門口守著的男人不讓她出去,她還是沒有任何辦法出去。
要怎麼才能出去呢?妲己苦苦思索著,一日沒有見到姜子牙,她感覺自己心里有無數小爪子在撓一般,難受極了。
夜,正濃。
服侍的丫鬟們替妲己捻好被角,吹熄了油燈,便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妲己睡不著,一日沒有見到姜子牙,她太難受了,她睡不著。
無論如何都要見姜子牙一面,告訴他她將要做什麼,可是她該怎麼辦呢?
昏暗的房間里,忽地亮起一道柔和的光,那道光太熟悉了,妲己一下子驚坐起來,看到站在床頭微笑的女子,一下子叫出了她的名字︰「女媧?」
女媧微微一笑,周身的神光柔和了她的笑容,看似慈眉善目︰「妲己,好久不見。」
見到相處了一千年的熟人,妲己高興地笑了出來︰「好久不見了,女媧,最近過得可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女媧垂下了眼瞼,黯然道︰「近來人間有一名登徒浪子輕辱了我的神像,讓我淪為諸神的笑柄,我不開心。」
女媧還是以前的女媧,說話如此直接、任性。妲己覺得熟悉親切極了,她沒有像女媧一樣難過,反而是笑得開心,她歪了歪頭,問︰「奇怪了,你以前可不在意這個的。」以前的女媧在感情上也是一片白紙,單純得近,若是有人輕辱了她,她只會疑惑,哪里會生氣?所以妲己感到奇怪極了。
女媧搖頭嘆息,道︰「因為我愛上了一個人,除了他,我不願其他男人踫我一丁半點,所以我不高興,我很生氣。」
「你也喜歡上了人?」妲己驚奇了,但見女媧低著眼,似乎是不願提起,便沒有問下去。她親昵地拉過女媧的手,柔聲問道︰「女媧,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高興呢?」
女媧與妲己相處了一千年,在妲己內心深處,早已經把女媧當成了家人,親近的好姐妹,好姐姐不高興了,她當然要想辦法讓她高興起來。
女媧听了妲己的話,高興得眼楮都亮了起來,她回握住妲己的手,高興地笑了︰「妲己,那人是凡間的天子,依盤古父神所定下的規則,我們只能庇佑他而不能傷害他,所以妲己,我也只能靠你來出一口惡氣了」
「那我需要怎麼做呢?」妲己問,凡間的天子不就是蘇護要帶她去見的朝歌大王麼?
女媧道︰「你替我到那天子身邊,魅惑他,讓他做下天怒人怨的惡事,這樣一來,他就失了人心,我們諸神也就不必庇佑他了,屆時我就能隨意處置他了」
「可是我不會。」妲己皺起了眉,女媧這話讓她升起了不詳的預感。
女媧露出了急色,她哀聲低求道︰「妲己,好妲己,你就幫幫我吧,如果你不幫我,就沒人能幫我了那天子做事太過氣人,讓我現在都沒臉面出門了。妲己,好妲己,你若不幫我,我就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去見人了」
妲己擔憂地看著女媧,女媧急得都快哭了,她,該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