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後,我回到皇宮,是以蛟龍一軍的統領的身份回歸的。
爹爹看著我,很詫異。
「我以為你會過很久才會回來,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對爹爹的小覷感到很不爽快,哼了一聲,頗為得意地道︰「別小瞧了我!」
霧善一族的水軍對我而言不過是塊小小的試練,我才不可能在那里花費太多時間呢!自從那日我和青琉化回真身,盤踞在他們一族的上方呼呼大睡……當然了,魔界的夜晚可是很陰涼的,為了不讓自己著涼,所以我弄了一把小小的篝火,很是恰巧的,那起火的材料是主營帳罷了。
從那以後,他們算是怕了我了,他們把我當成了任性白痴,恃寵而驕的公主,我做錯事,他們卻還要擔心爹爹偏寵我,到最後被責罰的是他們。有了這麼一個顧慮,那我火燒營帳,自然就不會被軍法處置了,他們只能恨得牙癢癢的,而拿我沒有辦法,這樣自然是怕了我了。
怕了我之後,他們就不能背地里整我了嗎?
那是不可能的,我看得出來,只是假裝看不到,實在忍不住了,就揪著青琉回自己的營帳里揍一頓——霧善那小氣吧啦的,雖然後來給了我一個營帳,可是居然是讓我和青琉同住的!
明里暗里來了這麼幾回之後,霧善真的信我做事情沒有大腦了,就來真的陰招︰把我派上戰場,若是勝了,那就是他這主將的功勞;若是輸了,那就是我把命交代在那里了。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是,上戰場那才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一次兩次地裝糊涂,直到最後的鋒芒畢露——我真正地月兌離了霧善的掌控,真正地在軍事領域上嶄露頭角。
有了起步,往後的事情就更加容易了。
魔界的競爭遠比人間的殘酷,也直接得多,把蛟龍族的軍隊牢牢掌握在手里,看起來很不容易,但實際上卻很簡單。只要你夠強,比他們的族長強,夠聰明,就可以把他們掌握在手中了。
爹爹雖然遠在皇宮里,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有把我這幾年的情報收集得一滴不漏!
如今,他看著我,笑得欣慰。
我走過去,親昵地蹭蹭他,抬頭微笑︰「爹爹,妖兒回來了……以後絕不會讓你輕易決定我的去向!」
爹爹怔了怔,寵溺地刮刮我的鼻子,笑道︰「我看就算我想,也再難決定你的去向了吧?。」
「那是自然的。」我微笑,我想他應該是更加明白我骨子里的反叛,因為我的反叛是從他的血脈里傳承下來的。
「行了,和我去開會吧。」爹爹拍拍我的頭,微笑地起身就往會議室走去。我跟在他身後,進去時諸位魔將皆以到位——那是爹爹單獨接見我而遲來了,可是爹爹是不會介意讓諸位魔將多等片刻的。
霧善在諸位魔將中地位不高不低,所以位置離爹爹不遠也不近。取代了他位置的我,自然是要去坐他的位子了,可是我嫌他的位子離爹爹太遠了,努了努嘴,走到這位子邊上時也不停留,而是跟著爹爹繼續走。
爹爹坐下時,眼神含笑地瞧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笑我的任性,也懶得說為自己辯解什麼,毫不客氣地一坐在他椅手。
我便是如此恃寵而驕,你們能耐我何?
哈哈!
爹爹的聲音傳入腦中︰你就這樣得意忘形,也不怕別人因嫉生恨?
我微笑著回了他︰我既然敢這麼囂張,自然也就不怕別人尋事。
若是有人尋事,那才叫一個好辦,看到誰敢惹我,就抓住那個惹事的人,好好教訓一頓,正好給我立威。唉,若是沒人尋事,我還悶著慌呢!
爹爹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我的囂張。
三年前,我因為坐在爹爹的位置上,爹爹卻不降罪與我,而讓眾人明白了爹爹對我的崇愛。三年後,我再一次地與爹爹並行,爹爹依舊只是笑笑而過,那更加奠定了我的地位。
可是這三年前和三年後是不同的了,三年前我只是一個「小孩子」,就算爹爹對我再如何恩寵,他們也不會怎麼放在心上。可是三年後呢?三年後的我卻是以火的身份,收服了天敵一族,相同的事擺到他們面前,他們未必能做到。
而我,要的就是如今這刮目相看的效果!
……
一場會議下來,我未發一言,而是仔細地觀察著諸位統領魔將的神色——很好,沒有跳出來指責我的失寵而驕,但也因而一帆風順了;諸位魔將的臉色略為蒼白,似乎欲言又止,雖然僅有爹爹面色如常,但我卻也察覺出了異樣。
又是遇到了什麼難事了?令這些馳騁戰場的熱血英雄們不敢向爹爹諫言?
他們不說,我自然也不會挑著所有人在場的時候發問,他們不敢問,即是說爹爹不願說,既然爹爹不願說,我又何必自討沒趣?
等人散了,我才微笑著低聲問爹爹︰「所有人的反應好奇怪,發生什麼事了嗎?。」
私下問,爹爹多半是會回答我的。
所以爹爹笑了一聲,道︰「天界正式派火神出戰了。」
心里微微一動,這一動幾乎一發不可收拾,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將這激動的心情按捺住。
他……出戰了!
我可以在戰場上遇見他,取下他的頭顱了!
爹爹道︰「我們魔界沒有人能在這個天界第一戰神的手下討個好,接連七次敗戰之後,再怎麼想挑戰火神的熱情也被打壓下去了。現在,所有魔將都把火神當作燙手山芋,想與這個天界第一交手,卻又有自知之明,明白上了也是敗戰。」
沒有人敢請戰,而且魔主也沒有談這件事的打算,難怪場上的各人臉色各異。
看著爹爹雲淡風輕的微笑,我知道,他心中已經有了出戰的人選。
——「妖兒,你去。」
果然!
我微笑,有些雀躍,但依舊不動聲色︰「爹爹你可真瞧得起我,滿殿的魔將,居然只選擇了我。」
爹爹也微笑︰「你不是想在魔將中立威麼?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你不高興嗎?。」
高興,豈止是高興,我簡直高興得瘋了!
「你剛才只是接著我來昭顯你的地位,怎麼,這三年的磨練還沒給你長點兒見識?」爹爹微笑著皺起了好看的眉︰「難道你還覺得依靠著我……昭顯自己的地位是件明智之舉?」
我笑得很樂,但也很無辜︰「不會呀,我好希望有人跳出來指責我的恃寵而驕,這樣我就有理由教訓人了。」
太平定,怎麼能顯示自己的才華?
爹爹似乎明白了,他苦笑著搖頭,道︰「也許是你的惡名傳到了這里吧,沒人敢招惹你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很靦腆︰「其實我很善良的。」
爹爹翻了一個白眼,不知是贊成還是反對,但我覺得一定是贊成的。
「明日,你便去迎戰吧。」爹爹的眼神轉回了桌上的局勢圖。
明天,真快。
「……妖兒,我相信你。」
我合上眼,接了任命。
戰場上,本就沒有什麼給你緩息的機會!
在我福身即將退出議事廳之時,一直盯著局勢圖的爹爹突然開口︰「妖兒,你能殺了他嗎?。」
我捏緊腰間的鳳鳴短劍,一瞬間殺意肆虐!
「我一定會殺了他的!」
不管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一定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