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戰 結局 005 失常的父親

作者 ︰ 藍懶很懶

父親氣宇軒昂地說︰我要御駕親征!

而實際上,事實是︰我心情不佳,需要揍人泄憤!

結果還是︰他上戰場了。

如果,有一個人能總是笑得邪魅,總是高高在上、運籌帷幄,仿佛一切僅在手中,總是高貴而神秘……如果這個人有那一天突然變了個傻樣,你一定會因為這個形象落差太大而想撞牆!

看到這樣的父親,其實我很有一種沖動,就是假裝不認識他。可是這種沖動是不可行的,因為他隨時都會下達新的命令,這個命令也許只是替他倒杯茶,又也許是攻入天界什麼族,屠城三日。

以前父親是多余的話是不會多說的,偶爾會閑談幾句也只是對我對冰逸又或者是親近些的人,但如今他一天非公事命令、非和我說話的話已經超過一千句了。

「鳳姬,今天我們又打了勝仗了,不過可惜的是還沒能把珞瑜城攻下來,若是攻下來了,我就把珞瑜幼兒的心髒串起來,送給你好不好?听說珞瑜幼兒的心髒是珍貴的寶石,是天界的十大珍寶之一呢。你說,他們的心髒的顏色是一樣的嗎?不過不管是什麼顏色都好,只要不是紅色就好,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紅色能比得上你呢?

「那個珞瑜族也不好。我查過了,當年你逃離天界的時候,珞瑜族也出過一點力氣使壞對吧?你放心,那些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定讓他們生不如死。

「鳳姬,我記得你是天界的戰將,一定很喜歡馳騁戰場的感受吧?現在我帶你回到了戰場上了,你高興麼?」

「……」

我︰「……」

娘親才不會高興呢,因為你將要屠殺的敵人正是她生前要守護的天界……

如此深情款款的話,父親無論何時、身處何地,都會想說就說,毫無平時的自持穩重。看到一個自己曾經敬佩的人由一個幾乎無所不能的人變成一個普通的男人,會像普通男人一樣對著喜歡的人傻呵呵地笑,傻呵呵地說著甜言蜜語。大家若不是礙于身份顧忌,早就把身上起的雞皮疙瘩給抖落到地上了,又何必強忍著難受呢?

——這樣的父親,真的是太肉麻了。

不過還好的是,他雖然比平常更不像個正常人了,但還未喪失一個作為領導者的判斷決策能力。

可是這一點,我是清楚得很,但別人呢?別人不清楚。

白日里,無數將領無數次試探我的口風,甚至有膽子比較大的將領直接就開口詢問父親的事了︰

「公主,魔主陛下如今這狀態,不會出事吧?。」

「不會。」理應吧……

「可是魔主陛下近來變得反復無常,許多命令都不如往日謹慎了,甚至可以說是更加隨心所欲,而不注重身份了……」

我斜了一眼說話的將領,他頓時嚇得駝起了背,低下了頭,不敢再說下去了。我冷冷地哼了一聲,道︰「父親如今很高興,並沒有什麼不妥。倒是你,什麼事該問,還是不該問,難道你在父親手下辦事那麼多年,到現在還弄不明白麼?」

將領一抖,道︰「屬下知罪。」

「既然知道自己錯了,就自己去領罰。」我淡淡地吩咐下去,將領立即領命,道了一聲「是」,便退下去了。

在他走後,我擔憂地看了房內的父親,他依舊笑得甜蜜,捧著娘親低語著不知又說了什麼肉麻的話了。這樣的父親太反常了,反常得仿佛痴了瘋了一樣,可是面對著憂心忡忡的部下們,我只能將這份不安壓下,強迫大家都和我一樣,平靜地接受父親的反常。可是我知道,這樣的父親,太危險了。

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經常告誡我︰魔,是不可以有感情的,一旦有了感情,等待他的就是毀滅。

可是做到毫無感情那是一件多難的事呀,我知道擁有感情並不代表魔會毀滅,但是我知道當一個魔擁有太激烈的感情時,那個魔必當毀滅。

如今的父親,好接近這種狀態,讓我很擔心。

冰逸的話從來都不會落空,前幾天,他對我說,他有預感,我將會失去重要的人。如今照著這種情形來看,我將會失去的人有極大的可能是父親,當命運將要到來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毫無反抗之力。

父親在房里,輕輕地低語著,精魄淡紅的光芒顯得很溫暖很溫暖。

娘親是已經沒有意識的了,她從跟著我回到魔界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表示,仿佛她就只是一個精魄,一個毫無意識、好無生命的精魄,無論父親在對她說什麼,她都是那麼的安靜,毫無反應。

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娘親,無論是那一個都是我無法割舍的……

一瞬間,我突然有了一個不該有的念頭——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應該去找找冰逸!

冰逸與我名義上依舊是夫妻,所住的地方相隔並不遠,幾步之遙而已。我很快就找到了他,而我每次見到他,總是有著一種面對命運的無力感,原因很簡單,因為每一次見到他,他都是早已備好了茗茶等我的到來。

一見到他,我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他︰「冰逸,你七日前說我將要失去一個重要的人,那個人是不是我父親?!」

冰逸原本要引我入座的手頓時僵住,他輕輕地放下手,垂頭,輕聲道︰「我不知道。」

我咄咄逼人地向他走去︰「你怎麼會不知道?你可是比預言師還要強大的言靈啊!」

冰逸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妖兒,有時候我只是感覺得到,而非是看到,而縱使是看到的,也未必是未來的真相。」

我一掌拍到他面前的桌上,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你看到的未來究竟是怎麼樣的景象,現在我就只想知道一件事——究竟要怎麼樣,才能改變你口中所說的未來?!」

冰逸沉默了。

我一挑眉,道︰「說!不管是什麼樣的代價,我都付得起!」

冰逸嘆了一口氣,道︰「你付不起的,妖兒,與命運作交換,是要付出等值的代價的,你覺得你有什麼東西是一樣重要的?」他嘆息地搖了搖頭︰「也許你是有的,但是當你換出之後再後悔,到時候你又打算拿什麼東西去換取你將要失去的?妖兒,和魔做交易,尚可不吃虧,可是和命運做交易,只會讓你失去得更多。」

我湊近冰逸︰「我沒有說要做交易,我要的是改變!」注視著他平靜的眼眸,我堅定而執著地說道︰「冰逸你說過的,命運若無法更改,那為何還出現擁有改變未來能力的你?所以,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對吧?。」

只要,你一句話就可以了……

冰逸怔了一怔,才無奈地嘆息,再抬起頭的時候,他笑了一笑,柔聲對我道︰「妖兒不要擔心,魔主不會有事的,你先回去吧。」

我道︰「你不讓我徹底放心,我就不會回去的。」

他一笑,道︰「你若留宿一宿,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可是你現在若不回去,魔主就有危險了。」

「什麼?」我突然想起那些近日來變得蠢蠢欲動的將領們,驚覺冰逸的提醒將會變成現實,想要趕回去,又不願今日來一趟是無果而歸,情急之下,我一把揪起他的領子,逼迫道︰「冰逸,我父親不會有事,對吧?。」

冰逸微笑著點點頭,微涼的手撫上我的手,輕聲道︰「你是我宣示要效忠的人,你不喜歡的事情,我是不會讓它發生的。」

得了他的應承,我這才放下心來,匆忙地道了一聲別,便趕回去了。

回到軍機處的時候,果然如冰逸所言,有人想要對父親不利,只不過他們的冒頭並非父親,而是父親手中的鳳凰精魄!

那些人,已經將鳳凰精魄搶到手了!

父親很生氣,震怒地朝那搶奪鳳凰精魄的人伸手︰「把它還給我!」

搶到鳳凰精魄的是我手下的一名大將,名為忠瑯,他大叫道︰「都是此物讓陛下您失了常,我要將它毀去,還陛下一個清明!到時陛下您若要怪罪,臣下願意以死謝罪!」說完便揮掌朝鳳凰精魄劈去,勢頭之狠,可將一切堅硬事物毀成粉末。

他們沒有察覺到我的到來,所以我出現在忠瑯身後,在他劈下的一瞬間將鳳凰精魄搶到手里。我推了忠瑯一把,他始料未及,頓時跌倒在地︰「公、公主?!」

我冷冷地看著他,道︰「你毀了它,只賠一條命怎麼足夠?」

忠瑯頓時冷汗直冒,先前的勇氣再也沒有了。父親見鳳凰精魄安全了,一下子就從我手中搶回精魄,憤怒地指責忠瑯道︰「你該死!居然敢動我的東西,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言罷就要使出法術將忠瑯處死,我攔住了他,他驚訝而不信地大叫︰「妖兒,你這是要做什麼?你也想死麼?!」

我對他跪下,道︰「娘親若還在世,她是不會責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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