搗蛋鬼們都愣住了,許久,才听到孟婆囁嚅地問道︰「收留黃泉的時候,天庭派了一萬九天精兵前來,那一場戰爭黃泉一人獨戰天兵,天兵的血染紅了整條忘川……難道這次天庭要翻倍派人來嗎?。」
秦廣冷聲道︰「何止翻倍」他看向父親︰「你來說,天庭會派多少倍天兵出來討伐你?」
「……」父親沉默了,他不能說謊,因為有孽鏡台在。他閉了閉眼,沉聲說道︰「千萬倍,傾盡天庭之力。」
「啊——」孟婆尖叫起來,她驚慌地沖過來,扯著父親的衣襟叫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我知道黃泉是談了一場戀愛才成這樣的,天庭派了一萬天兵來,你卻是傾盡天庭之力,你說你是不是**了天帝的老婆?還是直接**了天帝?你你你你……」
=。=怎麼可能啊……
秦廣怒地拍桌子︰「孟婆不要再干擾視听,你要是再吵,我就——」
「就什麼?」孟婆吼回去︰「就扣我年俸嗎?不好意思,老娘是自己開店的,不吃你的俸祿」
秦廣︰「我要拆了你的小鬼客棧」=。=
孟婆驚悚了︰「你要拆我的店?那我就拆你的秦廣殿黃泉,要打架了,給我砸」
「好~~」黃泉樂了,砸得很歡快。
九殿閻王都在樂悠悠地喝茶,只有秦廣暴怒︰「黃泉,你要是敢砸,我就把你丟到十八層地獄去」
黃泉愣了愣,然後,繼續砸。
秦廣發出了長長的慘叫,第八殿都市王淡定地說了一句︰「照這樣砸下去,經費又不夠了。果然來秦廣殿開會是對的。」因為砸的是秦廣殿不是他們的殿。
「今年經費不多,我是不會再多撥一點到秦廣殿來的。」都市王淡淡地斜了秦廣王一眼,秦廣王頓時炸毛了,渾身力量外開,那是比楚江王還要暴躁的力量,一下子就把鬧騰的黃泉給鎮壓到地面上了。他憤怒地指著黃泉道︰「你再折騰,我絕對要把你丟到十八層地獄去」
趴在地上的黃泉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完全不理會他的要挾。都市王再一次淡定地說︰「黃泉的職責就是地府受到威脅時,就出面守護地府,她根本就沒有直屬上司。」
宋殿王道︰「頂多就是和孟婆關系好點。」
平等王道︰「反正沒人管得到她。」
秦廣王哭了。
在這座宮殿里,秦廣王的力量是絕對的,不管黃泉怎麼鬧騰,都是打不過他的;不僅如此,恐怕各殿閻王在各自的宮殿里,力量也是絕對的吧。我把觀察到的這一點暗記于心中,若是真的打起來,也好早做些準備。
雖然看起來,這麼鬧劇,不像是會打起來的樣子……
沒有人能管束得了孟婆和黃泉,孟婆一下子猖狂了,她大步走到秦廣王的桌前,兩手拍上秦廣王的桌子,湊近秦廣王,得意地道︰「幫忙吧,秦廣王,不然我就解了你的束縛,讓黃泉繼續砸。」
原來,孟婆的力量是能和閻王們抗衡的。
秦廣王冷靜下來了,在沉默過後,他低聲道︰「孟婆,你先問問那男人的身份,再決定幫不幫吧。不要每一次都不管對方身份,高興了就幫,不是說,天庭會看來老大的面子上,不管你們私自放過多少妖魔神仙凡人,都會饒過地府。」
秦廣王說得低沉,讓孟婆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我壓低了劍身,做好了提防的準備。孟婆呆呆地回過頭,看了看父親,雙眸閃動著,似乎在掙扎著。
她在掙扎著是否要問出來,若是問了,得出的答案若是殘忍的,那她將會是幽冥地府的罪人。
——也許是這樣,但是我想錯了。
孟婆說︰「我從來沒有問過任何人的身份,因為我覺得來到幽冥的,都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的可憐人。他們是抱著遺憾而來,帶著對來世的期望而去的。也許是因為我被允許了不輪回,所以我無法理解為什麼人們要抱著今生的遺憾,帶著對來世的期望而去。若是有遺憾,為什麼不今生了結了?若是有期待,為什麼不今世去完成?卻要說著來生再完成?來生是如此的虛幻……」
閻王們沉默了,悠然喝著茶的閻王放下了茶,陷入了深思;黑白無常也怔怔地看著孟婆,似乎有點不明白她的悲傷;愚笨的牛頭馬面怔了一怔,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嚼著嘴里含著的青草;黃泉趴在地上,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
「對不起,我們都沒有想過你會有這樣的迷惑……」許久,秦廣王才低聲道。
孟婆別過臉,道︰「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負責看守奈何橋,煮湯給過路的鬼魂喝,好讓他們一路好走。現在我有了迷惑,就無法再給過路的鬼魂煮湯了,所以我會自己走去地獄接受懲罰的。」
孟婆轉身就走,九殿閻王慌了,他們紛紛站起來,有些閻王幾乎忘記自己是坐在桌子前的了,起身就要趕過來,結果當然是被桌子絆倒,弄得人仰馬翻。還是輪轉王聰明,還知道用法術瞬閃跑過來抱住孟婆的大腿,淚流滿面︰「孟孟,別走啊~~我們沒有要怪你,也沒有要罰你,你別走啊~~我們是那麼地需要你,奈何橋離不開你,我們閻王殿也離不開你啊~~我……我……我也離不開你啊」
孟婆听了最後一句話,感動了,她激動地蹲下來抱住輪轉王,痛哭流涕︰「真的嗎?你說什麼了?」
「我說我也離不開你。」這一次輪轉說話流利了,眼神也變得多情許多,他握起孟婆的手,說起了甜言蜜語︰「所以,也請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孟婆感動了︰「當然好我要和你在一起」
兩人緊緊相抱
幸福劇場落幕。
事實上,輪轉王抱著孟婆,扭過頭對閻王們做出了勝利的手勢(v字手勢),一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其他的八殿閻王狼狽地趴在掀翻了的桌椅前,也都齊齊地松了一口氣。楚江王苦笑道︰「終于把晚餐給保住了……」
平等王苦笑︰「太好了,要是老大起床吃不好晚餐,就慘了。」
都市王︰「很好,美男計永遠有效,但是我希望約會的經費你自己出,我們今年的經費不足。」
我︰「……」
這樣下去,好像大家都沒辦法談正事了。
秦廣王推開絆住自己的桌椅,站了起來,道︰「輪轉,把孟婆帶出去吧。」他轉頭看了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一樣,道︰「你們也出去,順便把黃泉也帶走。」
「是」被扣俸祿扣得怕了的搗蛋鬼一把扯起趴在地上的黃泉,跑了。
「那個,我們也要出去嗎?。」楚江王問。
「隨便。」
楚江王看了我們一眼,笑了︰「算了,來來去去都離不開‘情愛’兩字,這種故事不管包含的感情有多強烈,但是我都听膩了。我先走了,忙活了一天,還要教訓不听話的手下,煩死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秦廣,明天告訴我一個結果就好。」
「我也是。」閻王一個接著一個退出,他們打著呵欠路過我們身邊的時候,那個好說話的楚江王對我們笑了一笑,低聲對父親道︰「情愛對于人們而言,一生只有一次,所以很重要。但是對于看過無數輪回的我們而言,就什麼都不是了。」他拍了拍父親的肩,「希望你能成功。」
冷漠的都市王路過的時候,轉過頭對我們冷笑,聲音中充滿了敵意︰「打破幽冥的寧靜者,吾等必使勁全力,將其投入十八層地獄,令其永不超生。」
閻王們一個一個地路過,有冷漠充滿敵意的,也有友善微笑的。我和父親都明白,能他們最後變得統一的只有秦廣王,只要他同意了,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幫助我們。他們都像我們魔界一樣,所有的大臣都相信著父親的判斷,他們也一樣。
「你不出去嗎,小姑娘?」秦廣王問我,我揚了揚手中的劍,道︰「此行,我是我父親的護衛。」
秦廣王皺了皺眉,對父親道︰「你讓你的護衛留在你身邊,是因為不相信我嗎?這樣子,可是很沒有坦白的誠意啊。」
「她是我女兒。」父親以不容他人反駁的姿態說話,他向秦廣王走去,那些顛倒的桌子在他的法術牽引之下,恢復了原樣。他在秦廣王面前坐下︰「她是我女兒,有權力听這次會談的結果,因為這事也事關到她。」
秦廣王看了我一眼,輕笑一聲,道︰「原來如此,是你女兒,不是你護衛呀……」
我哼了一聲,走到父親背後站好,我沒有把握在這座能讓秦廣王力量無限增強的宮殿里,在秦廣王突然發難之時,帶著父親全身而退,只能靠近父親多一些,以防萬一。
秦廣王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敵意,他只是輕笑一聲,不再理會我。他看向父親,笑了︰「吶,現在你打算怎麼說服我?如楚江說得一樣,來向我們地府訴苦的人多數都是因情愛所困,再怎麼感人的故事在我們听來已不再牽動我們半分感情,你打算,怎麼說服我,讓我們地府實現你的願望?
「機會只有一次,你若無法說服我,那我將作為天庭的隸屬,將你擒下,投入十八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