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搗蛋聯盟是一場鬧劇。
闖閻王殿也是一場鬧劇。
所以,我們一路走來,就像一場鬧劇一般。搗蛋聯盟的人鬧得越開心,我就越有點期待著我們將要達到的目的,能戲劇地收場。
閻王殿成了空殿,幾乎所有的閻王都避開了這群搗蛋鬼。搗蛋聯盟的威名似乎很大,一想到殿門口外那「外有惡犬,禁止入內」的木頭牌子,黃泉丟出骨頭把三頭犬引開的流利動作,還有所有閻王都好像逃避災難一般遁跑……這樣的情景好像在閻王殿內發生過無數次了。
第三殿,楚江王殿,依舊空城。
我看了父親一眼,他依舊鎮定自若,見我看過去,他對我笑了一笑。我想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了。閻王們都跑了,在他們跑之時,魯莽只具有戰斗力的黃泉毫無感覺,但是我卻察覺到了,只是父親都沒有讓我追上去攔截,也許是能猜到他們逃往的地方吧——不是第二殿秦廣王殿,便就是第一殿閻羅殿了。
不過閻王們會在第二點秦廣王殿聚集的可能會比較大,一路上由小黑口中探听到有光閻王們的消息,感覺閻王們就像閻羅的保姆,若他們是確定我們將要做的事是對閻羅無害的,他們才會有可能考慮讓我們見見閻羅。
第三殿是空殿,現在我們就要去第二殿秦廣王殿了。
「又是空殿為什麼又是空殿嘛閻王們跑哪兒去了?擅離職守是不對的,我要向老大投訴他們」孟婆可恨地叫嚷著,她一邊走就一邊委屈地叫嚷︰「沒有見到喜愛的輪轉,我沒有走下去的動力了~我要找輪轉……」
小白非常不同意︰「不行不行,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里來了,為什麼要停下來呀?我們不是說了嗎?今天一定要完成連闖十殿的壯舉,所以不要停下來,絕對不要停下來,我們已經走到第三殿了~」
孟婆瞪了他一眼,突然重重地踩了他一腳,嬌嗔道︰「我來搗亂就是為了要見到輪轉嘛,不見到他,哪來搗亂有什麼意義我不管,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去看守我的奈何橋了」孟婆很委屈地皺了一下臉,才沒有讓自己委屈的眼淚掉下來,她哼了一聲,轉身就要回去了。
小白著急了︰「喂就剩下兩殿了」
牛頭馬面嚼著青草︰「要回去了嗎?可以回去睡覺了嗎?。」
孟婆氣哼哼地回答他們︰「可以了」
「好~~」牛頭馬面歡呼了,跟在孟婆後面,小步伐跑起來,有些雀躍。
父親趕上孟婆,阻止了她︰「相信我,下一殿,一定能見到你喜愛的輪轉王。」
「真的嗎?。」孟婆頓住了腳,有些期望地看著父親,看她那眼神,我就知道她是寧願選擇相信父親的,就像今日清晨她選擇幫助我們闖十殿一樣。
呵,父親作為魔主,怎麼可能一點能讓人信任的能力都沒有?
「當然是真的。」父親的微笑讓孟婆放心了,她同意繼續走下去。只有黃泉,還在四處張望著,叫囂著尋找閻王要打架。
「黃泉姑娘,消停會兒吧。」父親微笑地對黃泉道,「待會兒我們可能會見到九位閻王哦,如果你不消停會兒,恢復些氣力,待會兒以一敵九,可能不敵哦。」
黃泉哼了一聲,不屑道︰「戰斗前需要休息的是弱者,強者才不需要休息」
我不認同她的想法,十分地不認同。戰斗前不養精蓄銳,而有黃泉那種想法的是莽夫而不是智者。
我和黃泉有很多想法,都很不對盤。
我們向第二殿?秦廣王殿出發。
「秦廣王殿不會是空殿的。」父親微笑著說,手卻一下一下地撫模著脖頸上的鳳凰精魄,那動作就像他平時煩躁時就叩桌子一樣,節奏都是一致的。
他在憂慮。
雖然無能為君王解除憂慮,但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守護君王的安危。
我握緊了鳳鳴劍,為將要進入的第二殿?秦廣王殿而做準備。
秦廣王殿不是空殿——遠遠地看到秦廣王殿的時候,我們就明白了,與前幾座宮殿黑暗和無生氣不一樣,它充滿了亮光,是閻王殿還在工作的證明。這明亮的光芒于黑暗的夜里而言,像是溫暖,也像是希望。
最先歡快地叫出來的是孟婆︰「輪轉在里面,我感覺到他了~」
將要見到心儀的人,孟婆的步伐變得輕盈起來了,她提起長裙,歡快地向秦廣王殿跑去。
她是搗蛋聯盟的總指揮,她一跑,搗蛋鬼們也跟著跑了。我本想跟著他們一起行動,但是父親沒有跟上去,我也就沒有跟上去了。
父親沒有跟上去,步伐依舊,卻不平靜了。他不斷地撫模著脖子上的鳳凰精魄,不斷地對自己說︰「要冷靜,不冷靜就會出亂子……要冷靜……」
我沉默地跟在父親身後,一直在看著他,他好像在強忍著,好像快到強忍的極限了。
父親……
失去冷靜的判斷是無法辦成大事的,父親,這是你告誡我的,為什麼你現在卻難以保持住冷靜了?
踏入秦廣王殿的時候,果然如想象中的一樣,九殿閻王齊聚一堂,仿佛是等待著我們,而我們也在等待著他們的裁決。
不過,情況也有些是和想象中的有所出入,例如︰孟婆追著一個男子滿殿的跑,一邊跑就一邊叫著那男子的名字︰「輪轉你為什麼不理我啊你已經很久沒有來見我了」那男子淚奔中;黃泉揮舞著三叉戟叫嚷著要打架,有三個男子在合手應付她;其中還有四名男子在悠閑地喝著茶,只有一個威嚴的男子……呃,他在沉默,但是在他面前坐著四個更沉默的人——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
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低著頭,正襟危坐,大氣不敢出一聲。那男子身上充沛著的氣息和這座宮殿是一致的,他就是這座宮殿的主人,秦廣王。
白無常看到我們來了,有點兒不死心地負隅頑抗︰「以前不管我們帶來什麼人,你都不會怪我們的」
「再扣你一年年俸。」
白無常淚飆了︰「別再扣了你已經扣了我三百年的年俸了」TAT
離秦廣王坐得最近的男子放下茶杯,呵呵笑道︰「秦廣在生氣,後果很嚴重,小白不要再說話了,說一句他又要扣你一年工資了。」
白無常不服氣︰「為什麼」
「再扣一年」秦廣王果斷下口,這下白無常淚飆得不敢說話了。
先前那好心提醒的男子搖頭嘆氣,道︰「因為你們帶來的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呀,若是像聶小倩那樣的小東西,放過了就放過了,我們不在乎,可是你們這一次可是惹大禍了。」
「為什麼……」淚飆的小白哭著問,回答他的當然是秦廣王的再一次扣年俸。白無常是搗蛋聯盟中話最多的,也就他會不斷地問了,你看看其他人多乖?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都不吭聲了。
「讓他們安靜下來。」秦廣王淡淡地吩咐道,那說好話的男子微笑地應了一聲,他站起來,清了清嗓子︰「大家安靜,秦廣有話要說了,不听話,後果很嚴重哦」隨著他的話音而起,一股祥和的力量充滿了整個秦廣王殿,把正在打架、正在吵鬧的人們一下子就喝止住了。「就是這樣,秦廣要說很嚴重的事,希望大家都要安靜地听的。」他溫柔地說道。
安靜下來的人們不再吵鬧,都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規規矩矩地站好了。
那男子坐下後,秦廣王開了口︰「先容許我們自我介紹,我是秦廣,司掌幽冥第一殿。」
輪轉王坐回末位上,男子們從秦廣王開始,順序地坐了自我介紹︰
「楚江,司掌幽冥第二殿。」
「宋帝,第三殿。」
「五官,第四殿。」
「卞城,第六殿。」
「泰山,第七殿。」
「都市,第八殿。」
「平等,第九殿。」
「輪轉,第十殿。」
九殿閻王全自我介紹完了,只是缺席了那位重要的五殿閻羅。父親听完他們的介紹之後,沒有見到那位最重要的人,便微微松了一口氣,他放下了撫模鳳凰精魄的手,舉止松懈了許多。
秦廣王微笑道︰「吶,現在輪到你了,又或者,你打算像隱瞞孟婆他們一樣,隱瞞我們?」
一直微笑著的楚江王好心地指指放置在一邊,有人體般大的鏡子,好心提醒道︰「不可以在孽鏡台前說謊哦。」
冷漠的五官王低頭喝茶,涼涼補了一句︰「為了讓你不說謊,我們剛剛搬過來的。」
「做……做什麼呀?」孟婆有些驚訝地問道︰「你們怎麼這麼嚴肅呀弄得好像嚴刑拷打一樣,居然連孽鏡台都搬過來他們是我的朋友,把他們帶過來是求你們幫忙的,不是帶來讓你們當作罪犯拷問的」
秦廣王突然喝道︰「孟婆這一次你們帶來的人可不是普通人,你帶來的人很有可能讓幽冥地府面臨一場大災難若是他在我們幽冥地府的消息走漏半點,天庭必定派兵來討伐我們地府,這一次,比你們收留黃泉之時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