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錄 第一卷 大唐有女初長成 第七章 驚艷

作者 ︰ 嘉瀅

方睿的性格素來沉穩,自制力也極強,他的心理素質好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可是,驟然看到穿著女裝的張瑩巧笑嫣然地站在他面前時,他的呼吸瞬間一滯,連帶著心跳也在瞬間停止了一下,然後他的心跳動加速,幾乎要跳出胸膛。

他面色發紅,目瞪口呆地僵住了。

雖然感官產生一連串的不適,可是,他卻自動忽略掉。面前的少女明艷端麗、神韻超絕。午後柔和的光線里,她臉上浮現的每一分光影都令他感到心神俱醉。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浮現在方睿心頭,恍惚間,好像是從混沌初開就一直追尋、一直等候的那個人歷經經歷千年萬年終于出現在他面前。

雖然屋子里還有一大群甜美可人的妙齡女子,可是,在方睿眼里卻有張瑩一個人。他的痴痴地盯著那如同初升朝霞般明麗照人的精致面孔,時光似乎在這一刻停滯不前了。

方睿呆呆地看著張瑩一言不發,張瑩也愣愣地看著方睿。

與方睿的心理不同,張瑩是被方睿的突然出現嚇到了。至于為什麼,那就是她很不情願讓方睿看到自己自己的本來面目。

方睿這個人的洞察力很強,在他面前她非常害怕被他看穿一切。在失去的記憶沒恢復之前,她要做好自我保護,無論如何也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她不想被方睿看穿偽裝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方睿是她的救命恩人兼知己,而她卻沒有坦誠相待于他。他那個人是心思單純,心地善良,可是不代表他知道受到好朋友欺騙卻不憤怒。

為了維護她和他之間的友誼,她決定還是暫時對方睿欺騙下去,只有在時機成熟時再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方睿,再求得他的諒解。

看到方睿平安歸來,她的心才算是踏實下來。考慮到方睿回來後要去谷主那里交代事情,然後再休息整肅不會馬上來看自己,張瑩才受山桃等人的鼓動,暫時恢復一小會兒女孩子身份。

哪里知道,就在她想再穿回男裝時,原本應該同谷主復命的方睿突然出現在面前。

張瑩的大腦瞬間反應一連串的問題︰她的女孩子身份暴露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方睿是救命恩人,如果知道自己騙他這麼久,他會不會覺得傷心,會不會就此不再理會她?

張瑩和方睿兩個人雖然四目對視,可是他們的眼神卻不同。方睿眼楮里藏有無限柔情,張瑩的眼楮里卻是擔憂恐慌。

「怎麼樣?忘憂被我們打扮成小美人,大師兄都不認得她了。」見方睿的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張瑩看,馮蓮心中一陣好笑。

她自幼在與世隔絕的忘憂谷中長大,心思也比外界的與她同齡女孩子要天真、單純得多。看到方睿痴痴盯著張瑩,她以為方睿是不認識男扮女裝的忘憂才是現在這副樣子。對于什麼男女之情,她不清楚,也不熟悉。

「呵呵,方大哥不會是喜歡上忘憂了吧……」山桃年紀較長,看到方睿痴痴的目光,未免不生些邐思。忘憂谷的人是心思純良,但是不代表她們不愛八卦。

「哈哈……」

眾女子的笑聲令方睿回過神來。他從未在人前失態過,對于剛剛自己象是著了魔一樣的舉動,他懊悔不已。

忘憂好端端的一個男孩子,怎麼會打扮成個姑娘,還是那麼撩撥他心魄的姑娘。可氣的是,他還在眾人面前如此失態?

看眾女臉上那明晃晃的笑容,方睿覺得自己剛才那模樣一定是……花痴死了。都是忘憂這小害人精頑皮,總是讓他不經意就著他的道。他那是什麼眼神呀?好象很害怕自己?他剛才是驚艷于他的美貌,可是,他沒什麼惡意。

「不能在僵持在下去,否則,我就會淪為笑柄。」電光火石間,方睿反應過來,他一臉怒色地對張瑩說道︰「忘憂,你一個大好少年,扮成女孩子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損男子漢的威名啊?」

張瑩回過神來,暗罵了一聲自己反應遲鈍後,連忙拿起高腳幾案上一束前些天做好的絹紗梅花擋住臉,以最快的速度轉身跑回去更換衣裝。

她這麼做不為別的,只是不讓別人發現她的真實身份。

「師兄,是我們鼓動忘憂換上女裝的,不是他的錯,你要責怪就責怪我們好了。」見張瑩被方睿嚇得落荒而逃嗎,馮蓮替她不平。

「就是,我們只是一時覺得好玩而已,礙男子漢威名什麼了?」杏花質問道。

「忘憂好端端的一個男孩子,又不是唱戲的,你們鼓動他扮女子,時間長了會對他的心理造成不良影響。我和你們這些女孩子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方睿從未和人如此爭論過,在這些女孩子心里,他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看到他這副急扯白臉的樣子,眾人一時驚呆了。

「忘憂頭上的傷還沒完全好,你們如果是為真他著想,就盡量少來打攪他。」方睿沒理會眾女的神態,他繼續說道。

方睿是忘憂谷的醫生,而這里變成他的臨時醫館,他下了逐客令,眾人自然沒有留下的道理。

馮蓮從驚奇中回過神來,急忙打圓場地對山桃、杏花等人說道︰「昨天我們不是約好去折月季花做口脂的嗎?快走吧,一會兒回來還得準備晚飯哪。」

「同樣都是男子,可忘憂待人和氣多了。方睿,你和他多學學吧。」杏花瞪了方睿一眼,第一個沖出門去。

其他女孩子也一個跟著一個的離去。

「喂,杏花,從前你不是夸我師兄貌若潘安,斯文儒雅的嗎,今天怎麼這麼說他?」馮蓮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杏花性情別戀了唄。」山桃哄笑著說道。

「杏花這叫愛之深責之切,不是移情別戀。」又有女孩子說道。

「你們三個少胡說啦。」听聲音,杏花此時是又羞又怒。

……

眾女子越走越遠,漸漸的她們的說笑聲也越來越小,直至听不清楚。

最後,外面安靜下來,方睿的思維開始活躍起來。

忘憂這鬼靈精扮女子被我撞見還能知道難為情,說明她還不是不可救藥。看張瑩那慌亂、害怕的神情,方睿以為她是不好意思自己扮女子的事被他看見,心中還是略感寬慰的。

可是寬慰之余,又有失望的感覺涌上心頭︰忘憂為什麼就不是女孩子?

等到張瑩換好男子裝束出來時,看見方睿一臉思索的神情,她心中開始沒底。

這個人一貫能看穿她的心理,如果他發現自己被騙,而且還是被好朋友騙,他絕對會同她斷交。一想到這個張瑩心中有些發毛,她想躲出去一會,朝他露出一個笑臉,以示恭敬後,就開始準備往外蹭。

看到張瑩那麗日般明**人的笑容,方睿又感覺到一陣窒息。不知不覺,他的心跳又開始加速,目光又黏在張瑩臉上。

見方睿擋在面前眼楮緊盯著自己,張瑩感到一陣羞澀,她沒辦法出去,只得硬著頭皮低下頭說道︰「我錯了。不該扮成女子折損男子應有的威儀。方兄別生氣了好嗎?。」

雖然失憶,可是,她不知不覺把兒時做錯事情對付父母責罰的招數用到方睿身上。

張瑩的聲音使方睿清醒過來︰「該死,忘憂是個男孩子,他剛剛只是裝扮成女子而已,我這是怎麼了?」

即使沒喜歡過心儀的女子,可是,方睿不是傻子,這個時候,他隱隱知道自己見到張瑩時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明白對張瑩是什麼樣的感覺後,方睿開始在心中痛恨自己,他怕張瑩變得娘娘腔,心理扭曲,可是,現在,覺得自己恰恰成了那個心理扭曲的人,還是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

這樣一來,方睿開始在心中痛恨自己,他的面色變得更是難看。

「我只是一時貪玩而已。方兄別生氣了。」見方睿面沉似水、沉默不語,張瑩知道他還在生氣,一著急忘了粗著嗓音說話,她的聲音怎麼听都是女孩子那種似水如歌的嗓音。

方睿听到這聲音,又開始心頭鹿撞。為了壓下種心頭加速的感覺,他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這樣玩下去遲早會變成妄想自己是女子的病態心理,到時候,你會拋棄男子身份,異想天開地覺得自己是女子,你會喜歡上男子,做出有違陰陽的事情,最終害人害己。」

他這麼說是在提醒張瑩,更是在提醒自己面前這個人是男孩子,千萬別為他動心。

「我錯了。」張瑩低下頭,語氣很誠懇地說道。

她不是不討厭方睿現在的說話態度,可是方睿能這麼說她那就代表他還沒用看穿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且他也是關心她才會這麼生氣,沒有比這個更讓張瑩高興了。

因此不管方睿語氣多惡劣,她還是一副認錯態度良好的模樣。

發了半天火,張瑩還是一副笑嘻嘻的神情,方睿不知道她究竟听沒听進去自己的話,可是,他現在卻再不敢面對她。

「算了,你也許真的不是故意的。天不早了,你休息吧,明天我會派人來復查你的傷勢。」

說完,方睿象是逃難一樣,逃了出去。

晚上,方睿躺在床上時,腦子里又浮現出張瑩那張明**人的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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