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興大明 正文 254宗人鬧事

作者 ︰ 種種花

真有這麼好的事情?宗人們疑惑了。疑惑就表示他們動心了,就當那些侍衛以為這些人很快就會退去離開的時候,他們當中突然有人高喊道︰「這呂宋那里瘴氣,蟻蟲厲害,這是他們哄我們過去送死的。」這句話讓那些疑惑的人恍然大悟,場地之中立刻便有人撿起了牆角邊的石頭砸向了告示牌。

這有人帶了頭,很多人都更從了上來,一時間,各種土塊瓦礫夾著著一旁花壇里的枝葉,就如是下雨一般的飛向了告示牌,那些侍衛一看不好,當即轉身退回了禮部衙門,緊緊地堵住了門,更有機靈的飛快的從後門出去直接便向內閣和宮里面報信去了。

而這時候張居正在發了告示之後正在宮里和朱翊鈞商量著這件事具體怎麼操辦。這大規模的遷移還是宗人,並不是說把他們人裝運過去就算是完成任務了,這里面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這別的不說就說這賦稅吧,這按著祖宗的規矩,這在冊的宗人不能科舉,不能外出做工,但是這稅收和徭役那也是免的,而且還有每年的祿米供給。這些原本並沒什麼,只是鄭月蟬,張誠等在折子里一再的說明,她們是要在呂宋收稅的,不管是朱翊鈞還是張居正,到了呂宋一並要收稅。

也就是說張居正的那一千畝地,朱翊鈞的一萬畝地那也都是要收稅的。這剛開始朱翊鈞心里便有不高興,這從三皇五帝到現在還沒听說過那個皇帝的莊子是要收稅的,但是張居正在看了之後倒是眼楮一亮,大聲叫妙朱翊鈞不解,便給他解釋了一通。這朱翊鈞本就聰慧,加之有張居正這個超級大名師在一旁指點,頓時便明白了,為什麼這在自己太祖洪武之後,朝廷的賦稅那是一年比一年少了,到自己父皇那里已經是入不敷出了。這里面當然有著方方面面的原因,但是不可否認,這只要一考取功名就能免稅賦,是其中最大的一條。

想當初洪武那會子,在經過了元蒙的暴*,又是常年的戰亂,大明初立那會子能有幾個讀書人?太祖那會子只要是個秀才便能出仕,可現在呢……別說是秀才了,就算是進士那也是很多人在吏部等著那個地方出缺,才能出仕。可想而知這全天下的讀書人之多。按理說這是好事,但是對于大明的賦稅來說那就不是好事了,這一中秀才便免賦稅,這麼多人呢……這還不算,他們一旦考中,連帶著他們親友也一並能免了賦稅︰投獻。特別是江南等文風鼎盛之地,那些地方都投獻成風,到現在這南直隸的那幾個省份能收上來的賦稅還不滿全大明的百分之五。有著這樣的比例,這朝廷的收支能平衡才是怪事了。

張居正這些年來一直在推廣一條鞭法,其用意就是想剎住這股投獻之風,但是效果甚微,他不是沒想過官紳一體納稅,但是這里面的水實在太深,不敢輕言,只想著徐徐圖之。而現在鄭月蟬他們想要在呂宋搞這個,他當然是支持的,他當然想要個地方試水,看看朝廷中人對這個的反映如何,要是他們能搞成功,那麼到時候自己也能在大明推廣。他當時看了鄭月蟬他們的折子之後便翻開了地圖,圍著呂宋看了半宿,最後那是拍案叫絕,這呂宋的位置,和大明的關系,做這件事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首先這呂宋遠離大明本土,那里發生點什麼事情就算是想要傳到大明那也是需要一定時間的,到時候這黃花閨女都成了小媳婦了,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其次,這呂宋雖然是隸屬大明,但是畢竟有自己國王,他們的內政雖然參照了大明,但是有著一定的自我體系,到時候就算是那些官員要鬧,也能推說這是呂宋內政。張居正那時候左看右看,怎麼看都覺得在呂宋實驗著推行官紳一起納稅那是再妙不過了。

為這他當時還特地跑來乾清宮,勸說了朱翊鈞。朱翊鈞在明白過來之後也同意了,並表示自己在呂宋的那個皇莊也一並交賦稅。這一切看著都向是在向好的方面發展,但是現在卻似乎成了麻煩,這些人可都是長期不交稅的主,到時候想要讓他們交稅這難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朱翊鈞當時便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朕管不了這麼多,先把他們哄過去再說,要是到時候他們在那里鬧事。鄭姑娘可沒朕這麼好說話,也沒朕這麼好脾氣,等他們吃過苦頭也就老實了。」

張居正捋著胡須笑道︰「陛下,既然您這麼決定了,那臣便下去安排。只是陛下,鄭姑娘這麼不好說話,脾氣也不好,您又是看中了她那一點呢?」

這朱翊鈞和張居正,兩人是皇帝是元輔,是學生是先生,其實在朱翊鈞心里張居正更似他父親。兩人在私底下關系極為親密。現在張居正這麼一問,原來還咬牙切齒的朱翊鈞,頓時這俊臉一紅,有些靦腆的說道︰「先生,你不覺的她雖然不好說話,但是其實是個很講理的人嗎?脾氣雖然不好,但是她心腸很好啊……」

張居正搖搖頭,這鄭月蟬動不動就喊著以牙還牙,這叫講理的人?心腸很好?起先呂宋的那幾萬漢人怎麼回事?後來的幾萬土著,好幾千泰西人是怎麼回事?這樣的人心腸很好……這個評價,張舉證不置可否。當然他也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這里面的事情朱翊鈞知道的並不比自己少,可他是這麼說,那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現在也是她這條船上的人了,拆牆角那是自己也要淹死的。

當即便順著朱翊鈞的口氣說了幾句好話朱翊鈞听到有人說鄭月蟬好,那是比直接夸他還讓他高興,當時便喜歡扎耳擾腮,覺得自己的眼光確實高人一等。君臣兩人在這樣一起吹捧了會鄭月蟬之後,張居正便要告退出來,回內閣繼續辦公了。正在這時,便有小宦官跌跌沖沖的跑了進來,趴在地上對朱翊鈞稟奏了禮部衙門的事情。

朱翊鈞的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再讓那小宦官退下去之後,朱翊鈞看了眼張居正,嘆了口氣說道︰「先生,看來真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是有人不想讓朕過個安生年啊。」

張居正的臉色此時也是鐵青,道︰「陛下放心,呂宋復國,設立歸化城,這些都已經廣為人知,加上現在北邊的兵權在戚繼光手中,難免的水師,也盡在陛下手中,他們就算是折騰也折騰不出什麼花樣了。這事就交給臣,臣保證把所有的事多辦妥。」

「先生出手,朕那還有什麼不放心,只是這大過年的,勞累先生了。」朱翊鈞當然知道現在敢在這時候折騰的必然和自己那個親生母親月兌不了關系,而現在自己也不適合和她撕破臉。在親政了一年之後,他現在已經真切的體會到這張椅子太高,引人注目,完全沒了鄭月蟬對他說過的什麼自由,隱私。

這位置就是一把雙刃的劍,你在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覺的同時,你也必須同時感覺到更多的束縛。這當了皇帝都想要自己的百姓,善其德,端其行,正其道,孝順恭敬。可是你要是不自己率先做起一個良好的表率,能教化萬眾嗎?所以哪怕就算是各自都恨不得咬下塊肉來,但是在面上裝也要裝出個孝順樣兒來。

朱翊鈞對張居正的這次表態相當的滿意,今年來張居正雖然對他很是支持,但是從來沒和那邊正式的沖突過,這次竟然主動請纓,朱翊鈞這才徹底放下心來,看來先生,還是自己的先生,隨後便笑眯眯的送張居正出了乾清宮。一等他走了出去,朱翊鈞便讓人把吳貴叫了過來,讓他帶著錦衣衛的令牌去內閣听候張居正的差遣。

當張居正和吳貴帶著人來到禮部的時候,禮部的門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宗人們此時也漸漸冷靜下來了,一听得首輔帶著錦衣衛過來了,頓時便有膽小的悄悄離開了,對此張居正都看在眼里,只是微微的哼了一聲,也不起管他們,下了轎子之後徑直走到禮部門前的階梯上,對著那些還在的宗人們一拱手,大聲的說道︰「諸位都是朱家的宗人,都是陛下的家里人。陛下對百姓都愛護有加,又怎麼會害家里人呢?這呂宋並不是一定要讓諸位過去,諸位要是不願過去,陛下那也是萬萬不會逼迫諸位過去的,所以哄大家過去送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諸位這樣圍攻朝廷衙門,按著《大明律》這是該流放的大罪,可陛下說了諸位多是龍子鳳孫,要給諸位留個體面,給諸位一炷香的時間離開這里,那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超過一炷香的時間還留在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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