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興大明 正文 253萬歷六年末的京城

作者 ︰ 種種花

鄭月蟬當然明白他們的苦心,只是自己親手推動了歷史的車輪,這腳步還能停得下來嗎?仰或是她還想停下來嗎?這別的不說,馬六甲這是她志在必得的,不然她真的睡不著覺啊,其實她還想好望角,還想開普敦,加勒比……加勒比里面那幾個城市不是產金便是產銀,口水啊……只是現在麼……緩一緩吧,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是先把家門的這些吃干抹淨了再說,那撒,巨港那里不是也有黃金麼?這種事情還是不能急的。

有了鄭月蟬的一再保證,張誠他們也就沒什麼意見了,畢竟雖然最近干的這些事情,都是有違聖人教誨的,但是在坐的又有誰是讀聖賢書的呢?現在十打實的金銀拿在手里,沒人會嫌燙手,那些讀書人不是說了麼,千里為官只為財,那麼他們為財跑千里,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只是不能步子邁得太大,這飯要一口一口的吃。

隨即四人在商議之後,決定這兩天里便派人去馬六甲見見那位葡萄牙總督,看看能不能兵不刃血的把馬六甲要過來,這樣到時候這朝廷上的聲音也會小很多。而且鄭月蟬一直便把那句,這世界上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便不是問題。銀子,金子現在他們還缺嗎?

就在昨天來往于馬六甲和佐渡島運輸豬仔的兵船到港了,隨船帶過來的還有佐渡島這幾個月他們的分成,雖然不是很多,但是這才幾個月啊……這當真是地里刨食,不怕刨不到就怕沒人刨。宮里的那份早在年關前便送了過去,直喜得朱翊鈞合不攏嘴,連帶著這過年給宮里那些宦官,宮女的賞錢都翻了個倍,對那些官員過年的賞賜雖然沒加,但是往年三成現銀,三成實物,四成大明寶鈔定列卻是變了,變成了五成現銀,五成實物,這四成的大明寶鈔卻是去掉了。

那些官員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是朝堂上對于反對在倭國開礦的聲音卻是少了很多。以前幾乎每天都有一小撮折子會那這件事出來說道,但是現在麼,沒人了這現銀,實物還不能堵住你的嘴?那好你去領那四成的寶鈔去。

相比于宮里的那些宮人,朝廷的百官之外,另一群人卻是沒那麼高興了,特別是那些藩王和宗族,因為他們祿米的數量上是沒有改變,但是質量上有了出入,原本每年比官員們少一成寶鈔的他們,今年領到了五成的寶鈔。當時便有人想要聯絡的鬧事,但是這大明的藩王宗族比別的朝代無力的多了,基本上他們就是大明圈養起來的豬,連城也不能隨便出,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盡量的給老朱家開枝散葉。手上無兵無將,府中還有宮里的宦官和嬤嬤看著,這事能鬧得起來才是怪事。

他們也就是寫寫折子,在上面哭哭鬧鬧,對于這些人,朱翊鈞當時還是覺得頭很大,在和張居正商議了之後,決定把洪武年間的宗人府名冊和現在宗人府的名冊,以及這兩年宮中的開銷一並謄寫了每個藩王,郡王那里多送上一份。要說這招還真是有用,那些藩王都沒了聲音。這洪武年間在冊的宗人只有二百多人,而在他們祖先們200年的不懈努力之下,到現在在冊的宗人已經有五十多萬了。光這些人的祿米就機會要去了全國五分之一的賦稅……而宮中這幾年除了去年朱翊鈞大婚花費比較多以外,卻是少的可憐,朱翊鈞他登基以來平均一年才不到十五萬兩……這甚至比不上那幾個封地比較好的藩王府一年的開銷。

這藩王和郡王們雖然都掩著鼻子認了,但是那些一般的宗人就沒那麼好說話了,他們和那些大戶不同,大戶們有封地有能收租,他們可沒有這些,又因為是宗人不能出去工作,全家都指望著這點祿米,這一下少這麼多他們如何能接受?而且他們和有封地的不同,他們能自由的在大明的國土上到處走。于是這群人一起鬧到了北京,此時正值年關,這群人一來,原本一團喜氣的北京城,頓時烏煙瘴氣起來了,這禮部,宗人府那是天天有人在那里哭鬧,更有人跑去太廟的哭,甚至還有人揚言要是朝廷不改回來便要吊死在了太廟門口,好去找列祖列宗……

宗人們這麼一鬧,不但是朱翊鈞臉上掛不住了,就連張居正也感覺到壓力好大。雖然說這並不是宗人們第一次這麼鬧了,但是上次那次還是七八十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是由太後出面請那些宗人吃飯,並且賞賜了點財物,這才把他們勸走了,但是現在麼……雖然宮里比當年還多了一位太後,可是一位病剛剛才穩定下來,這外邊的事,朱翊鈞那是能滿就滿想著法的不讓她知道,而另外一位麼……那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說不定這時候正等著看他們笑話。

這一開始朱翊鈞也想著找她說說,看看會不會出現奇跡,誰知道他剛想過去,這轉身張誠的折子便送來了,李太後那個遠房的堂哥,也就是他的堂舅舅,終于在一次風暴中不慎落海身亡了。有了這個消息,他只能頭一垂,讓她出面那是想都不去想了。可現在怎麼辦呢?現在都是臘月二八了,馬上就要過年了,總不能讓這些人在大過年的時候還在這給自己添堵吧?

毫無辦法的朱翊鈞拿出張誠的折子再次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等等……呂宋給西班牙血洗過後田地荒蕪,人煙稀少,想要到牢里提點犯人過去種植皇莊……看到這里他頓時便有了主意,這是這個主意看著有點荒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便讓當值馮保去內閣把張居正叫了過來。張居正在听了之後也覺得在目前來說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並對朱翊鈞好生夸獎了一番便回到了內閣,操辦這件事情去了。

就在這天的下午,這些天天大門也不敢開的禮部和宗人府同時打開了門,並張貼了告示。告示是內閣發出的,在司禮監蓋了章,其實就是聖旨,皇榜了。這告示的總體意思就是說,現在朝廷也沒余糧,雖然也知道大家的日子不好過,但是眼看著馬上就要過年了,也讓大家體諒下朝廷的難處,這次增發寶鈔也是不得已,但是朝廷也不會虧了你們的。就在前段時間,朝廷已經幫助呂宋復國了,那呂宋的國王說了,為了答謝天朝的援手,將奉送一定的土地給天朝,而皇上體諒各位的難處,準備拿出一部分土地來分贈給大明百姓,但現在見眾位宗人都如此艱苦,便決定優先分贈給宗人,每丁二十畝土地,那里的土地一年能三季水稻。如果有想去呂宋的,可以在開年之後初五至初八的時候前去報名,過了這三天就算放棄,土地也將向百姓贈送,到正月十五整個登記結束,二月初一由朝廷統一送去呂宋。

這條告示一出來,人群中頓時便炸開了鍋,這大明的戶籍制度之嚴,是歷朝歷代都沒有的。這要歸功于大明的那些地方官員,對于這條法令的貫徹之到位,和別的法令不一樣的是,這條直接就關系到他們的政績,大明的稅收是按丁算的,徭役也是丁算的。所以人口對于地方官來說這都是政績,要不是踫到自然災荒實在沒辦法那是絕對不允許轄下百姓隨意遷徙的。

這些宗人雖然都不是什麼讀書人,但是對這條法令那都是知曉的,現在一听,頓時便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當然這還不是他們最關心的事情,他們中很多人現在最關心的是這呂宋在什麼地方怎麼沒听說過。

對的,確實沒有多少人听說過,特別是這些能跑來北京的宗人,他們大多是住在北京附近的很多是在山西,太原那一代的,呂宋這個地方到底在那里確實知道的不多,顯然這一丁分二十畝兩田的誘惑果然不小,這時候便有侍衛在一旁給他們解釋,說這呂宋是在福建以南的海上,一听頓時不少人連連搖頭,但也有不少兒子多家境又實在是窘迫的,心中便打了算盤,比如把現在在大明的土地全部留給大兒,再帶著二兒,三娃,四子一起去呂宋,這爺四個就白得了這八十畝良田……

現場頓時便有些混亂,這時候又有侍衛跑來張貼了告示,這次的告示是上個告示的補充,說到了那里不但有良田,還有建好的房屋分配,同樣是按丁分配,數量不多只提供給前一百名報名者,過了這一百名剩下的報名也只有田地沒有房子了。

「嘩」那些告示旁邊就猶如是滾油鍋里倒進了不瓢水,那是說什麼的都有了,原本那些還在猶豫計算的,頓時便顧不得了,有不少人拉住了侍衛的手臂連連問現在能不能報名。而那些侍衛很是有禮的對他們說,這畢竟是大事,大家還是先回家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再說,而報名那是必須要等到開年初五,那天由當朝首輔親自登記。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鄭興大明最新章節 | 鄭興大明全文閱讀 | 鄭興大明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