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在對于軍事打仗方面絕對是屬于實力派加偶像派那種可以封後級別的人物,在她的完善之下,就連譚綸也開始微微的點頭,而朱翊鈞也是一臉崇拜著看著戚夫人,眼中滿是小星星。鄭月蟬低頭沉思著,她認識到了自己的不住,或許自己有著超前的戰爭理念以及領先于這個世界的戰略目標,但是不能否認自己這樣只能是營造空中閣樓,完全月兌離了大明的實際情況。
而戚夫人正好是個很務實的大明土生的軍事奇才,和鄭月蟬兩人正好結成了良好的互補關系。所以這個計劃在戚夫人的豐滿潤色之下,這可行度蹭,蹭,蹭的上了好幾個檔次。而最後鄭月蟬在倭國的地圖上畫了幾個圈,把那倭國有名的什麼石見銀山,左渡金島,什麼北見的泓之舞礦床等等全都畫了一遍。
頓時讓屋子里所有的人的眼楮都直了,朱翊鈞看著那幾乎是布滿了整個倭國地圖的金銀礦區喃喃的說道︰「不可能吧……不可能吧……真要是這樣,那倭國人還不站在金子銀子上上睡覺吃飯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有那麼多的金銀為什麼還要跑來我們大明搶劫呢?」
這句話問出了所有人的心神,這當中只有戚夫人是真正接觸過倭國人的,她也疑惑的說道︰「當年這倭國人過來穿戴什麼的也不見華麗,很多他們所謂的武士穿的還不如我們的平民……」
「嗯。」鄭月蟬點頭說到︰「這就對了,他們的腳底下金銀礦很多,所以地表的土地就沒有我們的這麼肥沃,所以他們那里物資十分稀缺,特別是糧食布匹什麼的,又因為離我們大明比較近,自漢唐以來一直以來我們華夏對他們貿易。譚伯伯你書讀的比我多,這漢唐,宋乃至那南宋,你可曾在史書上看過倭寇為害?」
譚綸思索了半響說道︰「沒有,就算是南宋小朝廷的時候也沒有听說過有倭寇來搶劫的。」
鄭月蟬听了點點頭說道︰「這就對了,其實他們那里對于我們大明的奢侈品還有糖,布匹,陶瓷等依賴很嚴重,一但失去了供給就不免會狗急了跳牆。譚伯伯,你信不信我真能在那里找到這麼多的金銀礦?」
譚綸捋著胡須哈哈大笑道︰「這你譚伯伯信不信不要緊,只要你能把你身後的那位說動了,讓他去回京把張閣老也說動了,那就一切都好辦了。畢竟現在這堵住那群言官御史的的借口已經找到了,關鍵就是怎麼說動那幾個大佬了。」
自己身後?自己身後不就是小金子麼?直接無視了一個小宦官或許有些地位,但是說他能左右影響張居正那個當朝首輔,鄭月蟬第一個就不信了,要是這小金子換成了馮保或許有可能,這史書上可是把他和張居正寫的就如同恨不得穿了一條褲子走路的兩人個人,至于這小金子……明史上好像根本就沒听說過,那撒自己是不是把寶壓錯了?不管了,這下都下注了,現在都買定離手了,想收回來也難了。(主要是自己好像到現在也沒認識什麼值得押注的有名的太監,這張誠雖然有名但是顯然這歲數有點太大了這顯然不適合長期投資)
也罷,自己既然來到了這大明,現在做的這一切就已經開始讓原本大明的歷史出現了偏差,現在戚繼光既然已經把歸化城打了下來,那麼以後的歷史會是什麼就成了未知,套句後世勵志的名言︰歷史要自己來書寫了。到時候想辦法推出個奢遮的公公來想必也不會很難。現在麼,既然他還不能成氣候,那就還是裝萌扮可愛,纏著譚綸和張誠也就是了,當然這張誠就交給小金子去解決了,這兩人現在睡一個屋說話方便撒。自己現在首要的就是拿下這譚綸,譚綸和張居正的關系怎麼樣,鄭月蟬當然也清楚,那撒作為一和後世過來的人,這點金手指還是有的。
接下來她纏著譚綸好說歹說的非要譚綸給張居正寫封信去,然後明天讓小金子帶著回京去。譚綸苦笑了一番,在看到朱翊鈞點頭時,也就不再推辭,提起筆來寫好了交給了朱翊鈞。
大事既定屋子里響起了鄭月蟬的歡呼,再看看窗外,不知不覺中這都已經是日落西山了。
這就意味這朱翊鈞在薊鎮的日子也到了盡頭,所剩下的時間並不比這西下的日頭多上多少。因為當明天太陽從東邊再次升起的時候,他就會在回京的路上了。
鄭月蟬對此也是很是不舍,在大營里所有人的年紀都比她大,這難得有這麼個和她差不多的能讓她欺負的人,那舍得就這麼讓他走了,所以很想能多點時間兩個人說說話,可是沒想到這接下來的時間之內,自己和那小金子不管走到那里這自己那個干娘就跟到那里,那兩只眼楮堪比後世舞台上的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追光燈,讓他們無所遁形。
其實她到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私房話要和小金子說,但是她還是喜歡和他獨處時的那份自由自在,然後欺負欺負他,可是這長輩跟在後面自己總不能舉起手來就給他個力劈華山吧?這好歹她在戚夫人眼里還是個乖乖女,不是暴力女,這形象很重要,需要保持啊。
所以這小金子最後在薊鎮的那段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切準備妥當,這天還沒放亮,朱翊鈞便已經在了薊鎮去京城的官道上了。這回去不同于來時,這過來的時候有皺義幫著打掩護,現在這皺義當然是不能跟著再回去了,好在當初跟著張誠出來的小宦官不少,當即便由那個小豆子陪同他回去,當然是打著給宮里送信的旗幟,可是劉守有還是有些不放心,當即便又加派了五百錦衣親軍,當然理由是押送把漢那吉的一個堂兄和一個叔叔回京。
這五百錦衣親軍加上原本護送過來的隊伍以及欽差的儀仗,這回都要跟著朱翊鈞回京。
城南十里長亭之內,鄭月蟬看這身穿著嶄新的太監服,頭戴著沖天冠的小金子,很沒面子的這眼楮就紅了,兩人在那里殷殷話別,這會是一個多麼和諧的場面啊,可惜在他們的旁邊戚夫人一手提著她的長刀,兩眼緊緊得盯著朱翊鈞,看這架勢只要這朱翊鈞有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她就要一刀砍了過去。
朱翊鈞雖然有著千言萬語想要說出口,但是一看到那凜冽的大刀,頓時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喃喃了半天翻來覆去就只說了這麼一句︰「注意著點,這真要是去了倭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一句話自己多保重。」
鄭月蟬也是一時感慨說道︰「你在宮里也是自己多加小心,宮里的風雨雖然看不見,但是比起這倭國並不承多讓。還有等我出去之後我家里你就幫我多照看著點,我和哥哥出海的事也別告訴我爹,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听著鄭月蟬的交代,朱翊鈞心里很不好受,轉頭便要上了馬車,可只走了幾步,便有回過身來對著鄭月蟬說道︰「月蟬,這倭國真的一定要去嗎?要不就讓戚夫人她們過去也就是了,你還是留在大明的好。」
原本還在傷離別的鄭月蟬聞言,臉色頓時變了,她對著朱翊鈞比了比,伸出了拳頭說道︰「這倭國我是去定了你要是敢在我背後給我搗鬼,哼哼……記住這個」雖然說她的神情很凶惡,語言也很有氣勢,但是她的拳頭實在是有些小……
要說鄭月蟬這樣的話和舉動這真要是按著大明律來說,這要滿門抄斬也不為過。可是所有的人選擇了無視,而朱翊鈞听了卻是很是高興,他就喜歡這樣無拘無束的感覺,鄭月蟬這說讓他感覺到的是親切。當下便轉頭笑了笑說道︰「知道了」
可是沒見他走幾步,便又要轉過頭來,鄭月蟬不待他開口,便舉起了那個很小很萌很可愛的小拳頭,朱翊鈞見狀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頭也不敢回的上了馬車。
朱翊鈞這次回去,這在薊鎮現在夠得上級別的都前來送別,不論是不是真的心的惜別,但是至少在面上都流露出了濃濃的不舍,當然這戚夫人除外,她是是唯一一個笑得很開心的人,丫的這個看不順眼的小宦官終于走了……
待到朱翊鈞的馬車在地平線上消失看不見了,鄭月蟬這才放下了一直揮著的手臂。戚夫人走上前輕聲的說道︰「閨女,這手臂了吧?這一個小宦官,犯不著這麼盡心。」
鄭月蟬嘆了口氣,說道︰「小金子人不錯,只是個可憐人這四歲就給賣進宮了,作孽啊……」
戚夫人顯然對這個小金子公公什麼時候進宮的不感興趣,對她來說只要這小金子不來找自己的干閨女那就好了,當下眉頭皺皺不再說什麼了。
接下來的日子鄭月蟬忙著在暖房里傳授一些前世精耕的方法,要知道這在大明雖然說是個農業大國,但是耕種在全世界也是領先的水平,但是總的來說這方法還是沒月兌離刀耕火種的範疇,種植的方法也是粗狂。當然這是以鄭月蟬領先了五百多年的見識來說的,比如這時候不管種什麼俱都是直接在地里下種,而不是精耕,先育苗再移栽。
而鄭月蟬就是在傳授他們這種現進的耕種形式,使用這種方式的耕種同樣一塊地,比如種植玉米,按著老得方法直接在地里下種,那麼最少還要遲上一個月才能開始播種,這氣候溫度的問題是沒有辦法的,但是要是現在開始育苗就能提前一個月收獲。鄭月蟬在後世種的玉米這收獲的時間大概一般在四個月左右,這一畝地最多的可以一年種上三茬玉米,現在這個玉米品種必然是比較原始的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收獲,但是為了保證這一年兩茬就只能這樣進行育苗精細耕種。
現在這自己出海去倭國基本上是鐵板釘釘上的事情了,這些耕種的要點必須傳授下去。現在她白天在暖房內給李時珍,衛幽他們講解,到了晚上就拉著李時珍給她當書記,她口述李時珍手記,把那些種植西洋作物的種植要點都記錄下來,編輯成冊子,有李時珍統一了保管,李時珍對這種新奇的種植方式也很是感興趣,他從沒見過這種方式,以為是這幾種西洋作物專用的種植方法,當鄭月蟬告訴他,基本上所有的作物都能使用這樣的種植方法時,大吃一驚,隨口問道︰「這稻子也能這麼種植?」
鄭月蟬點點頭說道︰「能的,這佔城稻使用這方法,不但能提高產量,還能一年兩季,不過和這玉米一樣,需要掐著時間計算好這育苗的時間,這第一季的稻子收割的時候以前上一定時間雖然減少了產量,但是比起兩季加起來的產量來說這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只是這佔城稻具體怎麼才能雙季種植,我卻是不知道。」
要說這戚繼美和趙士楨是火器發燒友的話,李時珍當然能算是植物的發燒友,他見鄭月蟬說得肯定,當即便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今天開始研究怎麼才能讓佔城稻一年雙季。對此鄭月蟬很是欣慰,古人並不缺天才,只是缺個在關鍵的時候指點一下的那個人,自己最適合的就是這個。鄭月蟬她可以肯定這不出兩年,在種植方面自己肯定就比不上李時珍。
李時珍挑選用來做佔城稻一年雙季的實驗用的地當然不能用新開墾出來的那塊地,鄭月蟬幫他挑的還是城外那個梁家莊,現在梁家莊是薊鎮公產,原本住在那里把漢那吉的小叔叔和烏爾木達那個堂哥,現在都隨著朱翊鈞去了京城,空了下來,正好給李時珍用來作實驗用。
這樣的日子過得飛快,自從朱翊鈞離開之後,便沒了絲毫信息,這讓鄭月蟬的心緒有了波動,難道這麼完善的計劃,和完美的借口還不能在朝堂上通不過?這也太沒天理了不過隨後這想到這大明以後可是免費的幫著朝鮮打倭國……鄭月蟬便又覺得這還是說不準還真不能通過了,天朝上國中很多人的腦子和一般人是不一樣的,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套句前世流行的話來說,地球人已經不能理解他們了。
正當鄭月蟬望眼欲穿的時候,終于,終于朝廷派了負責這次內附的最終的主持人。這段時間在閑暇之余,鄭月蟬沒少個張誠還有譚綸議論,這次最有可能給派過來的會是誰,幾個人列舉了好幾個,但是萬萬沒想到來的竟然是他,呂調陽。
按理說這呂調陽作為次輔,這類事一般來不用他這個級別出來,但是他最近在朝堂上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要說那次奪情風波他還真是屬于躺著也中槍的那位。他的次鋪的位置還是當年張居正在後面撐著這才當上的,而當天那些官員也是自發的跑去他府上道賀的,但是他卻是知道他和張居正的關系卻是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他是個非常厚道的人,張居正現在看自己不舒服他當然知道,他更知道不管出于什麼原因,張居正暫時都不會動他,但是人家不動,自己就能當做沒發生過。以前是沒有機會,現在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自我發配了,這樣或許能緩和,修復下和張居正的關系,于是他便自動請纓來薊鎮全權處理內附事宜。
出發前張居正便派了游七過府找他,並帶來了張居正的兩封親筆信,里面交代了很多事情,包括這次內附把那些投降還有內附的蒙古士兵的安排多有了詳細的交代,呂調陽看了頓時便吸了一口冷氣,頓時為自己當初的魯莽後悔不已,這要是泄露了出去,自己在士林中這名聲那可就要臭到天了,但是現在他卻只硬著頭皮這麼過來了,這聖旨是自己開口討的,現在當然也不能還回去了。不按著信上的辦必然是會讓宮中還有張居正更加的不悅,做了那真的是徹徹底底的要站在了張居正這條船上了。
這一糾結他在路上就走得慢了,好在這京城到薊鎮就這麼點路,他再怎麼慢最後還是到了薊鎮。在他到了薊鎮之後,譚綸在和他交接好薊鎮的事務之後,便和皺義啟程前去歸化城了,戚繼光在那里正望眼欲穿,押著那兩萬多蒙古士兵在歸化城的四周挖上護城河之時,還經常的派出人馬出去草原上掃蕩各個部落,每次派出去的人都是很多,戚家軍兩千其余三鎮各出一千,每次出去掃蕩為期十天,十天之後必須回來然後換另外一批出去。
當然他們出去這地雷等等火器當然也是帶齊了的,幾次掃蕩下來收獲也頗豐,這只要是投降的部落一般不會傷他們性命而是押解到歸化城,但是只要是抵抗的一律實行當初鄭月蟬所提過的方案三光政策。比如瓦剌就整個部落給滅了,又比如把漢那吉的那幾個部落因為預先接到了把漢那吉的書信,不管是那些部落的人也好還是戚繼光派出去的游獵隊也好,多沒有主動的挑起紛爭,而且那幾個部落很是自動的歸附到了歸化城,在城里受的待遇當然比起其他部落的要好很多。
這一切多忙好之後,戚繼光便把這眼光瞄向了漠北,那里不除始終會是個隱患,但這歸化城沒人鎮守這顯然是不行的,所以他真的是等譚綸等得好心急。
不提戚繼光在歸化城的心情,但說這自從呂調陽到了這薊鎮之後,他很快的就明白了,貌似自己只要在這頂個名也就是了,什麼事都只要按著上面交代下來的辦也就是了。于是在和把漢那吉裝著樣子接觸了幾次之後,便開始不住的向朝廷遞交進展了,比如今天就遞出了把漢那吉要求前去倭國的請求,並附上了自己的意見,當然是贊同的,並提出要是朝廷能允許他便會親自陪同前去安頓蒙古韃子。
這封折子一遞上去,頓時便讓大明原本已經接近死水的朝堂,頓時如開水一般翻滾起來,一時間朝堂上分成了立場鮮明的兩個派別,以石星為首的那幫子人的意思很明確,就是這太祖遺訓,倭國在不征之國之內,所以不能過去,而以王國光為首的那群人立場也很明確說,這過去的又不是大明的士兵,而是蒙古要求內附的士兵,這蒙古人要去咱們大明管不著。
石星便又說既然這蒙古要求內附那就是大明的人了,也是大明的士兵了,這當然就不能過去。
當時王國光便從隊列跳了出來,抓著他的領子問道︰「那好,他們的糧餉你們兵部去解決,別問我們戶部來要銀子還有這群人安頓到那個駐地去,分配的屯田,你也一並解決了,千萬別問我們戶部來要我們戶部沒這麼多銀子和地來給蒙古韃子」
石星還待要說話,一旁的張居正便出來做好人,他讓王國光放開了抓著石星領子的手,然後一錘定音,既然這韃子願意去那倭國,那就去吧。石星當然知道這王國光和張居正是穿一條褲子,今天擺明了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而自己這邊自從那兩百多個言官被斬之後聲勢早不如以前,當下怒沖沖的一甩袖子,對著御座上的朱翊鈞一抬手告病休假去了。
這石星一告病,朝廷中的聲音很快的便統一了起來,朱翊鈞當即下旨讓福建水師陳璘帶船北上停靠在松江府,等待薊鎮城下那三萬多的蒙古士兵到來,然後送他們去倭國。其實早在呂調陽動身前往薊鎮的時候,這給陳璘的聖旨跑在了前往福建的道路上,而現在只不過是做個樣子,正如石星看明白的那樣,現在只不過是在演場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的戲而已。
當所有的一切走準備妥當之後,把漢那吉的那三萬隊伍,正式的繳械收編了,當然這事只有戚夫人能完成。當然在最後的關頭把漢那吉對戚夫人唯一的要求就是務必讓遠在歸化的戚繼光把鐘金也一起送到倭國來。對此鄭月蟬和戚夫人一致的向他保證,只要他能在倭國好好的辦差做事,這鐘金易解救出來就會送到倭國去和他團聚。
有了她們兩個保證,把漢那吉當即熱淚盈眶,賭咒發誓一定在那里辦好事情隨後這隊伍就在戚夫人的的手中全部繳械收編。由五千錦衣衛押送著踏上了前去江南松江府的道路。就在他們上路之後不久,戚夫人也把薊鎮一切的事務交托給了戚繼美,隨即帶著十二金釵陪同著鄭月蟬綴在了錦衣衛的後面一同前去松江。
在這要說的是張誠,這個原本應該前去歸化城的監軍,這次竟然也跟著一起下了江南,他的理由很是牽強,但是他的身份放在那里,眾人無從反駁只能也帶上了他,由于他的加入這出行的人一下就多了很多,沒辦法,這張誠帶的宮里人實在不少,就連那幾個日常給鄭月蟬按摩保養的嬤嬤也一並帶了過去。
雖然說這怎麼也是幾萬人的隊伍,行動起來必然不會很快,但是因為這是蒙古人為主的隊伍,這基本上每人多有著馬匹,所以這一路上趕緊趕慢的這速度也比一般的行軍要快上許多。這麼多天下來,鄭月蟬了呂調陽也混的很熟了,現在鄭月蟬便沒有坐在自己的馬車之上,而是跑到了呂調陽的馬車上。她發現這個呂老頭其實挺有愛的,比起張居正來雖然在相貌上差了很多,但是也親切了許多。
沒事還喜歡侃大閃,和那個張廚子很有的一拼,說道這張廚子,這次也跟在了隊伍里,原本這倭國畢竟比較凶險,鄭月蟬便想不帶他過去,可這張廚子死活要去,人家理由也可比張誠那個想乘著在外面到處多走走,多看看要強多了,他說順帶回老家看一次,這年紀大了回去一次就少一次了,順便還想去南京看看弟弟,所以就把他也帶上了。
呂調陽這時候正和鄭月蟬嘮著嗑,說道這次把這麼多蒙古兵送去倭國,他感嘆道︰「哎,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竟然想出這麼沒常識的借口,這天下人都知道這蒙古韃子都不會水,他們會願意上船出海?早在當年蒙古最強盛的時期,那也是沒有蒙古人願意出海去什麼倭國這到了海上他們的騎兵就成了廢物毫無反抗之力了。你說這蒙古人會要求出海這說出去誰信啊?」
鄭月蟬的臉頓時一陣抽抽,她眼楮一閉說道︰「那我問你,那封折子是蒙古人自己寫的吧?。」
呂調陽想了想說道︰「是,但是明顯他是被迫的……」
「沒有但是」鄭月蟬打斷他的說話,繼續說道︰「現在只將事實那蒙古人寫這折子的時候我們沒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吧?當時你可也在場,你看到現場有刀嗎?。」
呂調陽果然是個實誠人,這時又點頭說道︰「沒看到刀,可是……」
「也沒有什麼可是」鄭月蟬再次搶過他的話頭說道︰「不管這背後是怎麼一回事,只要這明面上是這麼一件事情也就夠了。只要能交代過去也就行了,其實這做人也是如此,不比太過較真,什麼事這最終只要場面上能交代過去也就行了,這追根究底的又有什麼意思呢?呂大人,難的糊涂啊」
難得糊涂?呂調陽在心里默默的思索了半響,隨即嘆了口氣,雖然在心里已經認同了這句話,但是這長久以來的信念卻還是讓他不能接受,他說道︰「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這有違道德……」
鄭月蟬聞言也不說話,只是上上下下不住的來回打量著他,只看的呂調陽心里發麻,以為自己身上沾上了什麼東西,在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什麼東西之後,疑惑的問道︰「鄭姑娘,你這是在看什麼?」
「漬,漬,漬」鄭月蟬撫模著自己那女敕女敕的小下巴一疊聲的稱奇,隨後回答說道︰「呂大人,我只是奇怪,怎麼說你也是個次鋪,怎麼還這麼天真呢?真懷疑你這次鋪是怎麼當上的,是不是這背後有人啊?」
鄭月蟬此時只不過是隨口這麼一說,但是這呂調陽卻是當了真,他長長得嘆了口氣說道︰「老夫也覺得自己並不適合當這次輔。自從坐上這位置以來老夫就從沒有好好的睡過一夜。當初老夫進內閣,張閣老出了不少力,老夫也很感激,原本想老夫就這樣好好的幫著他為朝廷做點事,可不承想鬧成了現在這樣,早知道老夫當年便窩在工部不動。」
「千金難買早知道」對于他與張居正的故事早在幾天之前,呂調陽便早就一骨碌的全倒給了她听。此時見他神情落寞便勸道︰「呂大人,這雖然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可不是還有一句話叫做這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就說這次把這群蒙古韃子送去倭國,這時候或許很多人多會認為勞民傷財,又失了厚道,但是這幾年之後呢?結果誰也說不準。但是有一點我可一肯定的告訴你,不管這群蒙古韃子到了倭國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但是對于我們大明只有好的沒有任何壞的影響。」
「哦?」對于這個論點呂調陽還是第一次听到,他說道︰「鄭姑娘,你倒是仔細了和老夫說說,這事對大明好在那里。」
鄭月蟬也不托大,隨即便對他說道︰「呂大人,這蒙古韃子不會耕種,除了放牧就只會打仗,搶劫。他們留在大明不管朝廷把他們放到那里去,總會留下禍根,大明的土地都是耕種的那里有地方給他們放牧?要是把他們留在草原上時間久了或是只要遇到這年成不好便又會跑來大明打草古。這話你認為說的可對?」
呂調陽沉思了半響,最後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這樣,蒙古人反反復復自從大明立朝以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無奈的點點頭。
鄭月蟬見他點頭,便笑著繼續說道︰「而這倭國,垂涎我們大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當年也不會江南會有倭寇之亂了,在這幾年里大明的百姓受了多少的罪,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雖然說當年把他們打了回去,但是難保他們恢復過來之後又跑過來。這南倭寇,北韃子,咱們大明就算是再怎麼的家大業大也經不住長期這樣的折騰。這話我說的可對?」
呂調陽嘆了口氣說道︰「沒說錯,要不然當年也不會把國庫折騰了個底朝天。在嘉靖爺早些年這國庫還是很充裕的,有著江南賦稅的支撐,朝廷不管是賑災還是在工事上都很舍得花錢,只是後來這江南一鬧倭寇不但少了賦稅還要軍費糧餉,消耗馬上就大了,也沒空去和蒙古作戰這才使得那老俺答有機會坐大,而隨後的打草谷更是讓大明的百姓苦不堪言,可是雖然是倭寇給趕走了,朝廷能騰出手來的時候,卻發現這老俺答已經尾大不掉了……而國庫也是從那會子開始空虛……直到最近這幾年才剛剛緩過氣來。只是鄭姑娘,把這群韃子送去了倭國,要是他們和倭寇聯合起來這麼辦?」
鄭月蟬笑道︰「呂大人,你看過這倭國的地形嗎?。」
「沒有」呂調陽搖搖說道。
鄭月蟬把一旁小幾上的筆墨書籍放到一邊,蘸著茶水在幾面上畫出了倭國大體上的形狀,指著說道︰「你看,這倭國的地形就如同一條蟲子一樣的細長,四面環海。只要這水師裝上了大型的弗朗機和紅衣大炮在這帶封鎖,他們能過的來嗎?誠如你說的那樣到了那里他們聯手了,你也說過了這到了海船上,這蒙古韃子就成了廢物,那就全要靠倭寇來和水師打,你認為現在倭寇能和大明的水師拼嗎?而且這倭國本就物質貧瘠,一下子多了三萬多了人消耗必然會出現問題,他們之間必然會有矛盾。」
說道著鄭月蟬頓了頓見呂調陽點頭,這才接著說道︰「到時候這蒙古韃子到了倭國,就算是他們不想要和倭國產生矛盾,咱們難道還不能讓他們產生矛盾嗎?「她指指後面的戚夫人的那輛馬車說道︰「你也不看看這後面跟著的是誰。我干娘會坐視這他們勾搭成奸?」
呂調陽作為一個大明本土人士,以前又一直和張居正等關系不錯,這戚夫人的事跡那是耳熟能詳的,對于她在軍事上的才能那是全大明那都是從份肯定的,此時見鄭月蟬把她給抬了出來,頓時沒了話語。
鄭月蟬正待要再說話,馬車上的車簾被一條馬鞭給掀了起來,牡丹騎著馬湊了上來說道︰「月蟬,這是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听著好像提到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