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興大明 正文 第一六五陸琉火(4000)

作者 ︰ 種種花

這樣一路上有了張大廚子和呂調陽兩和話嘮,這單調的行軍也開始變得有不那麼枯燥難捱了。而原本讓鄭月蟬擔心那群蒙古韃子會在路上鬧事,卻沒想到那群蒙古韃子竟然溫順的一如草原上的綿羊。

這讓她很是奇怪,當下便讓人把那個把漢那吉叫了過來,在問過之後才知道,原本這蒙古韃子心里多少還是有不少人有情緒的,也有人不願意出海想要回到草原上的家里去,但是當得知這屬于把漢那吉的那幾個部落並沒有受到明軍的攻擊,並且在待遇上高于其他的部落時不少人的心便定了下來。而讓她想不到的是,真正讓蒙古韃子定下心來毫無怨言的卻是大明士兵的伙食。

要是大明士兵的糧餉總體上或許低于尋常百姓家里,但是這押送的隊伍是錦衣衛加戚家軍,這兩家一家是皇帝親軍這規格本就比一般的高了幾個檔次,一個家是從上到下都不會克扣糧餉的部隊,現在既然這群蒙古韃子是戚夫人負責收編的,這名義上便就頂了戚家軍的名。所以這一眾供給除了武器軍械以外多是參照了戚家軍的標準。

這幾天天不是米飯就是饃饃,頓頓管飽。要知道這米飯在草原那是只有貴族那才能偶爾吃上一頓,這幾天就這麼吃著那對于他們來說這過的其實不是俘虜的日子,那是貴族的日子。蒙古韃子每年到了冬春之際拼死拼活的過來大明打草谷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搶點物質回去好讓家里捱過這寒冷的冬天,可現在在這里就能每天吃著香噴噴的白米飯,白面饃饃心里那還有什麼怨言,甚至有不少的士兵每天省下一個白面饃饃制成了干糧,小心的珍藏著,說是有機會要帶回家給家中的妻兒也嘗嘗。

把漢那吉在說到這的時候,眼楮頓時一紅,雖然說這內附的決定是他自己下的決心,現在也沒有了回頭路,但是這人都是有故土難離的情結,這次離開了草原,這有生之年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去。

鄭月蟬看出了他的落寞,當即對他說道︰「把漢那吉,我也不滿你說,這次送你們過去倭國,不會是讓你們去那里享清福的,到了那里你們要做的就是按著我的指示去做,只要是做好了我也不會虧待了你們,這別的我不能保證什麼,但是只要是你們的族人完成了任務,以後必定是要給你們找一個適合你們居住的地方然後把你們在草原上的家眷也一並送過去,在那里開始新的生活。」

「那我就替我的族人先謝謝鄭姑娘了。」把漢那吉這麼多天以來早就清楚了眼前這位明面上的身份,現在這隊伍中身份顯赫的不少,他卻隱隱的看出那幾個身份顯赫的人物對這位鄭姑娘很是看重,她說的話也很少給反駁,這讓他漬漬稱奇。但是他對于她現在說的話卻是不怎麼相信,這蒙古人最適合居住的地方就是河套,就是科爾沁,就是鄂爾多斯,這離開了草原蒙古人就像是離開了水的魚兒。

鄭月蟬見他不信不免笑著說道︰「你還別不信,蒙古的草原雖然說不錯,但是比起我將要最終帶你們過去的地方那是差的實在是太多了。蒙古畢竟是苦寒之地,你可知道在那倭國的南面,穿過那茫茫的大海那里有一個比科爾沁比鄂爾多斯,比河套更為遼闊的草原,那里的氣候溫潤物產很多,有著很大草地,那里是蒙古人天然的牧場。」

把漢那吉有些不信,但是卻是有些心動,真要是有這麼個地方,到時候把蒙古的家眷也接了過去,那也算是對族人有了個不錯的交代,當即追問道︰「真有那樣的地方嗎?。」

「有」鄭月蟬很肯定的告訴他︰「就在倭國的南面,只要你們在倭國好好的辦事,在那里幫我把那里的幾個礦產都保護好了,過了五年我就把你們送到那里去。」

把漢那吉當即便笑著說道︰「既然姑娘說的這麼肯定,那把漢那吉就信了姑娘,好好的在倭國當好這五年的差事。」

鄭月蟬見他這麼快就信了,當即一愣問道︰「這個,我就這麼空說上幾句你就信了?」

把漢那吉,把雙手一攤說道︰「其實現在我們信或是不信有關系嗎?不信要過去,信還是要過去。姑娘能耐著性子和把漢那吉說這些,把漢那吉還有什麼不能信的?」

鄭月蟬一想果然是如此,當即莞爾,放他回到了隊伍當中去。接下來的日子平淡無奇,而這從薊鎮想要到松江府,路途遙遠,雖然說這支隊伍幾本上全有馬匹但還是需要不少的時日。

這越往南走天氣就越暖和,一路之上幾乎所有的城鎮一看這麼多的蒙古人,幾乎所有的城鎮多不想讓他們進城,自從有一家早早的準備好了糧食菜蔬迎頭送到了隊伍之上,請求他們不要進城繞道過去之後,接下來所有的城市都有樣學樣,好在這蒙古人出生就是游牧民族到處遷徙,早就習慣了這類生活,倒是這負責押送的錦衣衛近二十天下來,有些頂不住了。

當他們剛剛踏上揚州的地面,南京兵部便派人來告知陳璘的艦隊已經在松江府外的港口上休憩整隊完畢,補給什麼一切準備妥當,只等著他們到達然後蹬船起航了。

要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前世鄭月蟬作為驢友她到了揚州,在揚州的時候她徒步走便了揚州的大街小巷,但是在揚州的徒步這段時間內,或許是前世這鋼筋水泥叢林的泛濫似的那座古老的城市喪失了那幾千年來的文化沉澱,在那里她始終找不到那種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的意境,此時路過鄭月蟬滿心想要去體驗下原汁原味的揚州風情,但是一想到自己那個便宜哥哥現在還在倭國生死不知,頓時便沒了心情。只是督促著快點趕路。

隨著她這一聲令下,部隊馬上加快了行程,終于在兩天之後到達了松江府。

松江府,華亭縣,而陳璘的艦隊現在停靠在了華亭縣南端的奉賢鎮前端的大明南直隸水師的一個港口之上。鄭月蟬在前世是出生在上海的一個孤兒,當她在穿越了五百多年之後再次踏上這片土地這心中感慨萬分,當她從馬車上下來,看到那似乎熟悉有陌生的建築風格的時候,這淚水不知覺的就流了出來。她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來到這大明真真假假也不知道哭過了多少次,但是這一次她真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只能任由它無聲的滑落。

戚夫人在一旁感覺到她神情的變化,走上前來問道︰「閨女,怎麼了?」

鄭月蟬舉起手臂把臉上的淚水擦拭過後,轉身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說道︰「干娘沒什麼,只是想到這馬上就要出海了,這還是今生第一次跑這麼遠,一時間這心里有些感慨吧了。」

戚夫人一把摟過了鄭月蟬疼惜的說道︰「傻孩子,當年干娘從登州第一次來這江南也是如此。故土難離啊」

正在這時派出去的錦衣衛斥候過來回報,華亭縣縣令陸琉火率領縣衙大小官吏,以及下下鄉紳,百姓等眾人,在于前面十里處官道上迎接戚夫人,大駕。

鄭月蟬听了不免「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說道︰「這個陸琉火,陸縣令還真是有趣,我們這一行,有次輔,有錦衣衛的指揮使,還有宮里得數的大太監張誠,怎麼就單單說是迎接干娘呢?看來是個不會做人的官。想必他這升遷之路必然是坎坷。」

劉守有聞言走上前來說道︰「鄭姑娘果然不愧是出身道家名門,這能掐會算的本事不小。說起來這陸琉火當年在先帝那會子也算是風雲人物,連奪了院試,鄉試,會試三個第一,也就是人稱的小三元,一時間名聲鵲起,成了隆慶三年那會子的風雲人物,當時很多人都在看著他,看他能不能再在殿試上奪魁,完成大三元。可就在所有人都期待的時候,殿試那天爺不知道怎麼了他竟然在大殿上放了個屁還是個非常之響亮大聲的屁這最後的結果鄭姑娘你猜猜怎麼樣?」

鄭月蟬心里頓時為這個陸縣令感到悲哀了。重生到大明因為父親鄭承恩是個秀才,心心念念的就是科舉考試,所以平時閑著的時候鄭父就沒少嘮叨科舉考試的各種規矩。這大明的科舉那是一級比一級得嚴,在其他別的幾個階段的還多好說,可這殿試卻是一等一的嚴厲,因為是皇帝親自在場出題考試,所以在禮儀服裝等上面都有這很嚴格的規矩。其實這不管是誰只要進了那皇帝的太和殿,就要遵守這里面的禮儀,其中就有一條,在大殿上不許出現這類放屁啊,上洗手間啊這類事情的發生,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大臣在上朝前首先第一件趕緊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去上下廁所,然後就是不吃早飯,特別是什麼湯水類的早點,因為這早朝什麼時候上朝是有規定的,而什麼時候下朝就沒個標準了,這要是一個不好皇帝心情好留上一個上午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時候這自己內急了可怎麼辦?

所以這陸琉火竟然在最不適合的地點以及時間內放了這麼一個不合時宜響屁,這按著大明律那是直接就可以拉出去砍了的,但是顯然當時現在萬歷小皇帝的老爸是個厚道人,要不這個陸琉火也不會現在還活著,並在這華亭當縣令了。

這邊鄭月蟬還沒開口說話,張誠從後邊走了上來說道︰「劉指揮使,這真要是那個陸琉火的話說起來他和我們錦衣衛還真有些淵源。」

「還和錦衣衛有淵源?」鄭月蟬頓時便來了興趣,這幾個人可都是三朝元老級別的人物了,都經歷了嘉靖,隆慶直到現在的萬歷,要說這大明的八卦信息他們這類人知道的可是最多的,當下便追問道︰「張公公快給我說說,這到底又是什麼個什麼事情。」

劉守有在一旁笑道︰「鄭姑娘還是老夫來說吧,這陸琉火,姓陸,又是出身江南,且和錦衣衛有著淵源,這你還不好猜嘛?」

「陸?陸對啊」鄭月蟬猛的一拍手說道︰「難道這陸琉火和當年嘉靖爺那會子的錦衣衛指揮使陸炳有淵源?」

張誠在一旁點頭笑道︰「鄭姑娘果然是冰雪聰明,一點就透。這陸縣令和陸炳是本家,江南陸家自從出了陸炳自然是水漲船高,在嘉靖爺那會子便成了江南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但是這成也蕭何敗蕭何,因為家里出過這麼一個奢遮的錦衣衛指揮使,這族中的子佷就算是再有才華,在科舉上的道路走得也是極為坎坷,而這陸琉火便是其中的代表,當年他之所以會在殿試上放屁,這里面也是有貓膩的。哎,這一晃這麼多年了竟然會在這再見到這一位。」

鄭月蟬不解的問道︰「他不過是和陸炳是本家,科舉也是憑著自己的才學,怎麼就會招人算計了呢?」

戚夫人拉著她的手說道︰「這傻孩子,你也不想想這錦衣衛是做什麼的?那群文官那個不恨得咬牙切齒的?陸炳當指揮使那會子整治不就是陸琉火殿試的時候站在大殿上的官員們?你說這陸琉火會沒有小鞋穿?別的不說,劉指揮使現在也在這,他現在也是個指揮使還是個遠沒有陸炳當年這麼風光的指揮使,你問問他本家的佷子要是走科舉會是怎麼樣一條路。」

鄭月蟬把眼光看向了劉守有,只見他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這只要坐上了這個位置,基本上就已經算是杜絕了佷子科舉的門路,這輩子所能做的也就是盡量能讓他們進錦衣衛這樣也能給他們口飯吃。」劉守有這時候心情便有些不好,他的兩個弟弟的孩子中都有幾個讀書不錯的孩子,但是都止步在了秀才之上,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悲哀,有得必然有失,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當下便說道︰「這既然那個陸縣令帶了人在前面候著了,大家還是準備下上車,等到了地方再休息吧。」

他這一提議眾人便都說好,隨即各自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隊伍便又在前往華亭縣城的道路上行進了,也不知道這劉守有是不是心緒波動的大了,這一路上催著隊伍加速了行進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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