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轎簾的一角,連沐風呆呆地看著那扇又重新緊閉的門扉。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這才對著方慶吩咐道︰「走吧,將我送回去,你再趕回來。傳令下去,所有人都打起精神盯緊了,若是出了什麼差池便提了頭來見我。」
沒有片刻遲疑,方慶應了聲後,便驅動了馬車,往太子府的方向趕。
待方慶回來的時候,已經快過了酉時了。沒有發現于安的身影,反倒是看見堂屋門口站著的小丫頭。
「呼啦」一聲,一個人影閃身出現,驚得巧兒就是一個激靈。待看清是誰的時候,她一手撫著胸口,一邊還不忘打趣道︰「方大哥,許多時日不見,你還是這麼神出鬼沒的。」
她的面色煞白,顯然是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出現嚇到了。方慶不好意思地笑道︰「對不住了巧兒姑娘」
他還要再說什麼,可是卻被巧兒的急切的聲音打斷,「不要緊的不要緊的方大哥快進去吧,小姐已經等候多時了。」
等候他?方慶微楞片刻,隨後便是苦笑著打開了房門。
主子對這婦人的心思,還猜測的真準
堂屋內,燃了好幾盞油燈,將屋子里照的通亮。此時于安也在里面,只見他抱著膀,面色不善。見自己進來,他先是吃了一驚,隨後便是擠眉弄眼地向他示意著什麼。
方慶不著痕跡地對他搖了搖頭,隨後大步地行了過來,對著那同樣面色不善的婦人,恭敬地說道︰「夫人,屬下回來了。」
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雲中秀緩聲道︰「身子大好了?」
「回夫人,已經大好了。」
這話說完,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動靜。便是連幾人的呼吸聲,都可以分辨的一清二楚。
良久,雲中秀清了清嗓子,指著一旁的座椅對方慶說道︰「師父先坐吧,秀娘有些話想要問你。」
「屬下站著就好了,有何事夫人盡管講。」
一旁的于安也是,無論怎樣讓他坐下,他都是傻站在那里,似乎永遠都不會累一般。
沒有繼續勉強,雲中秀思量片刻,才遲疑地開口道︰「師父這幾日可是一直跟在殿邊了?」
「是。」
「那你可知道殿下這幾日發生了何事?」
頓了頓,方慶反問道︰「夫人指的是什麼事?」
不愧是那家伙教出來的,都這麼會打馬虎眼。方才她那樣逼問于安,都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從方慶這里知道些什麼。
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雲中秀也不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想知道,從我離開太子府那日後,殿下都做過些什麼?還有他與皇後娘娘之間,究竟發生過何事?」
這話音落下,屋子里的氣氛更加緊張。于安看了看方慶,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因為他方才也是這樣被「逼供」的。這婦人把他留在屋內,就連半步都不讓他挪動。他還想通知他暫時不要回來的,可是沒辦法啊,誰讓他歇息了那些時日,那些缺德帶冒煙的事兒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做的
于安的臉上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方慶狠瞪了他一眼,隨後給出了讓于安驚掉下巴的兩個字,「可以。」
雲中秀的眼楮忽地亮了起來,她起身來到方慶身邊,有些不可思議地輕呼道︰「真的嗎?真的可以嗎?你可要如實作答,不得隱瞞欺騙我」
許是上次共同經歷過生死,雲中秀對方慶的態度明顯要親昵了一些。在于安詫異的目光中,方慶緩緩地點了點頭,沉聲道︰「屬下不敢欺瞞。」隨後也不等旁人再說什麼,他便自顧自地開口說了下去,「夫人走的那日發生了什麼屬下不知,但是第二日殿下酒醒之後,便匆匆地進了宮。許是與娘娘發生了爭執,回到太子府主子便開始折騰。不知將什麼東西掉到了池塘里,殿下只身泡在水里模索了許多日,就是不讓旁人幫忙。每日除了睡覺的時間,便是連用膳也是在池塘邊的。直到白日里,接到夫人有難的消息,主子才火速趕到了宮中」
不知在想什麼那青衫婦人沉默了半晌,良久後她才緩緩開口道︰「師父可知殿下為何與皇後娘娘發生了爭執?」
于安一直在旁邊觀察著兩人,雲中秀這話一問出。他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緊緊盯著方慶,生怕他會說出什麼。
就在方慶剛要開口的時候,他重重地咳了幾聲打斷了方慶的話。這樣反復幾次,雲中秀終于有些惱了。她提聲開口道︰「師父,你若是不舒服便下去歇息吧。」
于安冷汗涔涔,忙開口道︰「不要緊的,不要緊的,就是喉嚨癢的緊。」
我看你是皮癢的緊。雲中秀剜了他一眼,隨後沉聲威脅道︰「師父若是再癢,我便伸手去幫你抓抓。相信殿下也一定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殿下又拿主子來威脅他。于安一臉無奈,隨後對方慶聳聳肩,表示真的沒有辦法了,讓他自己看著辦。
多管閑事,主子早就有交代了,不然我怎麼敢亂說。方慶回給了他一個白眼,隨後才又轉向那青衫婦人的方向,緩聲開口道︰「主子是因為珍姑娘的事。想必婦人早已經听主子提起過他與珍姑娘的故事。珍姑娘是被主子失手殺死的。可直到珍姑娘死後,主子都一直以為她是娘娘派來的人。不知道夫人可否知道,主子是從來不飲酒的,可夫人去的那日他卻喝了個酩酊大醉。」
不飲酒?怎麼可能听到這里,雲中秀連忙開口道︰「我第一次見到殿下的時候,他便是醉酒的狀態,怎麼可能不飲酒?」
方慶微楞,隨後才嘆著氣開口道︰「那便是巧合了吧,夫人許是趕在了珍姑娘離世的那一天。只有在那一天,主子才會放任自己飲酒。直醉到不省人事,對任何事情都毫無感覺的時候他才會罷休。」
這話音落下許久,雲中秀沒有緩過神來。原來,從初見的那一刻起,她便被當做了別人的替身。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腦子里不停回放著與他相處在一起的畫面,越想雲中秀看得便越清,越清她的心就越痛。
不是為了自己痛,而是為了他。
他是一個多麼瀟灑不羈的人啊,她曾經還羨慕過,她曾經還向往過。可誰又知道,他活得竟比旁人都要累上許多許多倍。
對玉珍的死,與其說他放不下,倒不如說他心中早已釋懷。他是背負著兩個人的未來一同活下去的,所以他要快樂,也必須快樂。他的心中根本不缺愛,因為有著那樣一個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女子曾經深深愛過他。而他也是傾盡所有去回應。就算這世間所有人的心中都沒有愛了,他也不會少半分的
可是這樣的他,又該是有多孤獨呢
還記得,前一世在司遠登基後,他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有人猜測他死了,也有人猜測他是被司遠囚禁起來了。可現在她終于有些明白了,他應該是隨風飄搖去了,他應該是帶著他的玉珍看遍世間美景去了。
可是他的玉佩丟了,只身在池塘里找了幾日
心里又開始莫名地抽痛,雲中秀在心里默默做了一個決定。隨後才又繼續開口道︰「然後呢?我記得殿下與娘娘的關系一向很好,怎麼就忽然為了珍姑娘的事而翻臉了呢?」
話說到這里,許久不敢做聲的于安又開始重重地咳了起來。他對方慶擠眉弄眼著,那副模樣就好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不知所措。
可方慶卻對他緩緩地搖了搖頭。也不理會他的反應,沉聲對雲中秀反問道︰「在回答夫人的問題之前,夫人可否回答屬下一個問題?」
見那婦人點頭,方慶思量片刻才開口道︰「夫人那日去太子府,可是與殿下說過些什麼?」
說過些什麼?秀眉緊蹙,雲中秀做思考狀,開始一點一點回憶那天發生的事。良久後,她才緩聲開口道︰「具體說了些什麼我記不得了,只是殿下與我說了珍姑娘的故事,我見他痛苦便隨口勸慰了幾句,怎麼?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只是隨口勸慰,便能讓主子從多年的困頓中走出來?方慶是一臉的不信任,他繼續開口問道︰「夫人能否細細想一下,究竟是如何勸慰的?」
見方慶的樣子如此認真,雲中秀也開始沉下心來,細細回想那天發生的事。「我好像說過,珍姑娘不會怪殿下,否則也不會心甘情願留下來還說過對不住了師父,那天只顧著殿下與我說的話,我自己究竟說過些什麼還真的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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