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昭華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司遠的心意

作者 ︰ 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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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

鳳求凰鳳求凰他對她唱鳳求凰

他對她說,他不像他自己了。他對她說,他沉淪了。他對她說

不,不不,不可能是真的一定不可能他在演戲在演戲啊

不住地搖著頭,雲中秀後退一步,連聲道︰「不必如此的不必如此認真我說過,你只陪著我演一個月的戲便好真的」

話說到一半,白衣少年徘徊在她雙頰上的手,緩緩向下移。修長的指尖伸出,以指月復輕掩住那梨花帶雨女子的唇,輕聲呢喃道︰「噓,你太呱噪了。我只想讓秀秀替我問一句,她是否也同我一樣?」

杏仁大眼里,蓄滿淚水。那里面還有說不出的惶恐。听了司遠的話,雲中秀哭的更凶了,她氣惱地將唇瓣間磨蹭作怪的指尖甩開,語無倫次地抽泣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是在做戲是在做給她看我才不會信呢我都已經成親了,我都已經是不潔之身了,我才不會信,才不會信」胡亂蹭掉臉上的淚水,她一邊後退著,一邊咧開唇大聲笑道︰「明日我就會和皇後說,你愛上我了,不管她信不信,我都不要繼續了,我會讓你早一點解月兌的。」說完,她頭也不回,轉身就走。

「願得一心人」

身後傳來一清淡溫和的聲音,那聲音很小也很低,可已經走出幾步遠的雲中秀,還是一字不落地听進了耳朵里。剎那間,她如遭了雷擊一般,傻傻愣在原地,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願得一心人願得一心人

「白首不相離。」

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這一刻靜止了,樹梢的月亮在屏住呼吸偷偷地探著頭,風兒不在徐徐吹動,滿樹的梨花也不在隨之飄揚。只有兩顆不安分的心,在寂靜的午夜「撲通撲通」交織成了一曲最美妙的音符。

這一切,似乎只是做了一個夢,那樣的不真實。她甚至連回過身的勇氣都沒有,只是屏住呼吸,淚如泉涌

身後傳來一聲低嘆,緊接著那淡淡的薄荷味道,便越來越近。

皎白月光下,一個身形頎長,衣袖飄然的影子,越過她嬌小的身影,重疊在一起,隨後便將她的完全籠罩住。

肩頭被一冰冷的身軀所攬住,輕輕貼在她的脊背上,他柔聲低語道︰「你不知道,這一刻我期待了多久。秀秀,告訴我,你真的也是如我這般嗎?」。

是該怪月色太溫柔,還是該怪他的聲音太誘惑?雲中秀不知道。她不住地輕搖著頭,喃喃自語,「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曾像你那般日夜掛在心頭,我也不曾分秒想著你,我只是我只是」

屏住呼吸,他的聲音溫柔似水,「只是什麼?」

嘆了口氣,她的聲音細如蚊蠅,「我只是偶爾會掛念你過得好不好」

是的,她掛念過,雖然不斷告訴自己,這人與她毫無關系。可午夜夢回的時候,她總是夢到他在山洞里痛到錐心刺骨的模樣。每每她都會被驚醒,每每她都會順著窗外朝他所在的方向望過去。

雖然相隔的並不遠,可她心里清楚,兩人之間的距離究竟有多遠。就像兩條平行線一般,永遠永遠不可能有交集

可是她從來沒想到,也不敢想,在自己掛念著他的時候,他竟然也如自己一般,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從未覺得掛念他有什麼不正常,她總是告訴自己,不斷地和自己說,她當然要掛念他的安危,她當然要在乎他的生死,倘若他有什麼不測,那自己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所以她義無反顧地追隨著他的腳步,飛蛾撲火一般隨他從懸崖上跳下去,就連墜落的那一刻,她也毫不猶豫地相信他。一切的一切,只因為她別無選擇

可真的是這樣嗎?她真的別無選擇嗎?連沐風一次又一次地向她伸出援助之手,可自己為何卻選擇了這條未知且沒有定數的路?一直說著不想去流浪,也一直說著想要一個富貴閑散的生活,可真的是這樣嗎?

捫心自問,雲中秀輕輕地問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從什麼時候讓這少年莫名闖進她心里來的呢?

或許是他打開那一扇紅色的大門,與陽光一同擠進來的時候。又或許是在太子府的偶遇,他一襲白裳在綠草芬芳花叢中靜默下著棋的時候。又或許是在客棧那一次,他帶著她從窗口奪命而逃的時候。或許或許更早

她憶不得了,也記不清了。只知道總是會想著他好不好,縱使千萬次在心里告訴自己,要放棄他這棵夠不到的大樹。可她最終還是選擇留了下來,甚至在不知道有沒有明天的情況下

雲中秀迷茫了,她不知所措了。只因為這熾熱如火的表白太突然。

她,還是不能相信。

可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什麼願得一心人,什麼白首不相離,他是要做帝王的,他是要左擁右抱、後宮三千的。怎麼可能只得一人心,又怎麼可能白首不相離呢?

況且,她這個早已成了親,有著不潔之身的女人,又怎麼配得上他,和他扯上關系呢?

太可笑了,這是她有生以來听過最好笑最好笑的笑話

如此一個翩翩少年,也難怪雲中秀會驚愕的手足無措。以最快的速度冷靜下來,她緩緩離開少年冰涼如雪的懷抱。轉身面對他,她輕啟唇角,冷冷笑道︰「好好的,你又在耍什麼把戲?見到我驚慌失措的模樣,你是不是很開心?抑或有人還在暗中偷偷看著這一切,笑我不知天高地厚,笑我不知羞恥為何物,竟然傻兮兮地相信你說的話?呵呵,別逗了,有什麼目的你盡管說吧。我雲中秀被人利用慣了,也不差你這一次兩次。說吧,我洗耳恭听。」

未干的淚痕還掛在雙頰上,她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口中還說著自暴自棄的話,著實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無可奈何地望著她,司遠苦笑道︰「為何你會覺得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又為何怕人說你不知羞恥?我的樣子看起來就那樣的不真誠嗎?我鼓起勇氣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就真的一文不值嗎?」。

如此說完,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嘴角在輕輕抽動,他沉聲道︰「你是我這一生唯一心動過的女子。可我卻沒想到,原來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的痴心妄想。呵呵,也對,我就知道我這種人根本不配談什麼情啊愛的,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一個有了今天就不知道有沒有明天的人,何苦再去拖累別人。你走吧,我不攔你,今夜的話你便當做從未听過,我也從未說過。皇後那里我自會去替你解釋,你在乎的丫頭我也將毫發無傷地送還于你。走吧」說完,似是不忍心看到將要發生的一幕。他轉過身去,獨立在淚如雨下的梨花樹下。

如果有人天生是寂寞的,是讓人從骨子里憐惜的,那麼司遠就是這種人。

滿樹的梨花似乎也在為他悲鳴,長風卷起一地塵埃,梨花似是暴雨一般,紛紛落下。寬大的衣袍下,他縴細的身形顯得更加瘦弱,似乎只剩一副骨架在支撐著,風再大一丁點就會將他卷走一般。

怎麼也無法真的就這樣走開,雲中秀徘徊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面色復雜地望著他的背影,回味著從方才到現在,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每一個動作,乃至每一個表情。

她還是不能相信,不是他的表達來的太突然,也不是他的樣子不真誠。相反,此時細細回味起來才發覺,他認真的簡直不像他這個人。他認真到甚至說話的時候,雙唇都在微微顫抖。他抱著她的時候很輕很輕,可她還是能感覺到他在顫抖。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情難自制的

他說‘像我這種人,根本不配談什麼情啊愛的,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一個有了今天還不知道有沒有明天的人,何苦再去拖累別人’不過是一句話嘛,關她什麼事。可莫名地,她的心口卻緊了幾分。

這麼自暴自棄的話,怎麼可能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呢?他是司遠啊,他是那個淡如止水,就算天塌下來也還會笑著面對的司遠啊。

他今夜如此反常,不,不,他近些日子都是反常的。從巧兒成親那一日,他去了她雲榮府,一切就開始不太正常了。似乎似乎還要更早以前

話說回來,其實他今夜的舉動並不突然啊。他一直在對她吐露心意,只是她從未放在心上,總覺得他是在戲弄自己。

四更到

尼瑪,四更啊元子要吐血了從早到晚就沒停過

555已經沒有粽子了,看在元子這麼努力的份兒上,賞點啥吧~~~(拿著小碗兒,可憐兮兮地望著你,你給不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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