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妞成長記 第二卷 第五十五章 走神

作者 ︰ 菜販阿九

張娘子讓二妞著男裝出去。二妞順從的著了男裝出門,她不是很明白張娘子的意思,不過她很願意著男裝。男裝跑跳都很方便,看著安哥也方便些,若著廣袖披帛禮服,就只能緩緩而行,安哥全力奔跑或是鑽到哪個角落里時未必能抓得到。

等她在鄭家見到張滿娘時,看到滿娘也是穿著男裝,便將這種猜測加深了。

張滿娘照例是先夸了下安哥,然後就同二妞站一起比較了一番衣服配飾什麼的,大贊了一番自己姑母品味好,用白羊脂玉佩,短黑鞘彎刀,加黑靴配二妞的細布衣裳居然配得天衣無縫。

二妞也覺得自己這身穿著很是不錯,左右顧盼,按張滿娘的要求轉身給她看。

十二娘子十七娘子姐妹兩人也是贊嘆不已。

二妞大笑道,「夠啦夠啦,我知道這一身很精神,可是也未必比你們更精神啊。」

安哥在旁邊甜甜的說,「都好看。」

二妞拉著安哥說,「好啦,我們先去拜訪長輩去吧。」

安哥伸出另一只手拉著張滿娘撒嬌要兩人提著他走路。

滿娘同二妞都著男裝,自然是可以的。

于是滿娘二妞兩人高高興興的提著安哥同著鄭家姐妹到了鄭家老夫人見客的正房的門口,然後張滿娘見到老夫人站起來,忙放下安哥,二妞卻慢了一點,安哥一坐在了地上。

一時眾人都怔然。

二妞也覺得頗有些難為情,正在想怎麼打圓場,安哥已經站起來就地行禮了。

安哥長得冰雪可愛,行禮也象模象樣。

張滿娘忙拉著安哥去老夫人面前,十七娘子在旁邊大贊安哥聰明機變,眾人也都跟著贊安哥機靈。

老夫人把安哥抱在自己的膝蓋上,也不讓他給大家行禮了,只讓眾人把給他和二妞的禮全拿過來。在老夫人旁邊擠著幾個重孫輩的小男孩子同安哥說話,安哥高高興興的有問必答。

老夫人的兒媳們都同滿娘二妞寒暄,一時熱鬧不已。不一會安哥就要從老夫人膝上滑下來,老夫人便松開他,讓人帶小男孩子們一起出去玩。

安哥滿懷渴望的望著滿娘同二妞。

二妞略有些擔心,張滿娘笑著說,「我外祖母舅母姨媽們都很好人的,兄弟姐妹們佷兒們也都是好的,安哥同著去玩定不會出事的。」

二妞想想應該也不能出什麼事,夏藕帶著八個小丫頭兩個小廝跟著安哥,張家肯定也有許多下人看著的,便笑著讓安哥一起出去了。

老夫人大笑著說,「滿娘子在鄭家哪個角落都熟,根本不需要有人招呼的,微娘子不要拘束,同她一起去玩就行了。你們坐不住,快出去玩吧。」

有位夫人笑著說,「母親天天想著滿娘子,見了又嫌她坐不住,按我說,這般年紀就得這樣活潑潑的才好。」

老夫人啜道,「就你話多,快收了你這話去,免得教壞我的滿娘子。」

張滿娘笑著說,「三舅母說笑了,雖然說花開百樣,可我覺得五姐姐那樣貞靜的才好。」

二妞知道滿娘的三舅母就是十七娘子姐妹的親生母親,也笑著說,「我卻喜歡十七娘子多些。」

滿娘的三舅母又笑道,「我的五娘子十七娘子都有人愛了,那我就喜歡十二娘子吧。」

眾人都大笑。

滿娘笑著低聲同十七娘子說,「咱們是自家姐妹,不用計較那麼多禮節的,你們去招呼客人吧,不用管我同小田了。」

十七娘子會意,「今天是在熙秋園里宴客,只是飲酒評畫評詩,畫同詩倒罷了,有不少外面送來的野味和酒卻是不錯,你們高興了就去看看。熙秋園外的空場地你知道的,安哥他們在那里玩的。」

老夫人還在擺手讓幾人快去玩。張滿娘膩在她身上說,「姐姐們先去玩吧,我同微娘子再陪一會您哪。」

老夫人拗不過她,也就由著她留下。張滿娘絮絮叨叨的問了老夫人天天愛吃啥,吃多少,想吃啥,之類的話。

二妞在旁邊笑得不行,她從沒發現張滿娘同福婆婆差不多一樣嘮叨。

滿娘的三舅母遞果子給二妞吃,還不停的問她愛吃啥。二妞看剛才的情景,是老太太趕著十七娘子姐妹過去待客,如果真的是有皇子過來做客,家中人手再多,也總覺得不夠用的,她吃完一個冰隻婆後就擺手說,「您甭客氣了,我就听听她們講話就行了,听著多玩,家中自然也有許多事要忙,于是她吃了有趣啊,看她以後再笑話我嘮叨。」

老夫人听著得意得不行,就讓兒媳們都出去,她同外孫女要安安靜靜的聊天。

鄭家的夫人們又是熱鬧的一陣告退,才安靜下來。張滿娘同老夫人講些雞毛蒜皮的瑣事,足足有大半個時辰。二妞在旁邊只偶爾插句話,無聊的她吃了不少的果子喝了不少的茶湯,等張滿娘說帶她出去玩時,她覺得自己好象都睡了好幾覺一樣。

走在鄭家,二妞覺得鄭家很大,不比白家差,或者是敵視白家的原因,二妞覺得鄭家溫暖舒適得多。

張滿娘仔細的介紹每個建築物的來歷給二妞听,還包括她在哪處摔過跤,又在哪里同哪個表姐妹吵過架,哪個季節哪處的花開得最艷。

二妞本覺得處處都看著爽心悅目,听了滿娘的講解後覺得鄭家處處都有歡聲笑語,不象白家那樣讓她感覺冷冰冰的。

就這樣走到直到二妞笑得都覺得臉都要僵了,幾人才一起去見鄭家的長輩們。

兩人本來就是閑逛,有時看到丫頭們在聊天,她們也不驚動人家,在旁邊听得津津有味,等走遠些後兩人又針貶剛才听到的事,兩人都覺得這種日子過得真是愜意。

張滿娘感嘆道,「你來京城後,我覺得日子有趣多了,大家都守禮得很,不能在人背後言是非,還得謙讓不能攀比,真是沒意思極了。要是你回去鄉下了,我都不知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下去。」

二妞哈哈大笑,她也覺得張滿娘挺有趣的,不過將來就算是她回鄉下了,也應該各自有各自的朋友,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圈子,她一點不擔心以後的生活過得不好。

兩人在鄭家逛了好久,發眼看快到午時了,張滿娘提議過去找了安哥,再去熙秋園吃東西去。熙秋園是鄭家的藏書樓所在處,張滿娘笑著說,「我們張家雖然是開書鋪的,新的書或者最多,但是以前的舊書,鄭家一點不比我們張家少,並且還有許多海內孤本,我們也向鄭家借書翻印的。不過鄭家的書不怎麼給外人看的,機會好才看得到。」

二妞心想,果然是書非借不能讀也,她從前在塾里才看書,回到家里很少看書,都是同著鄰居們一起瘋玩的。想到這里,她非常的慚愧,決定要做個附庸風雅的人,要有自己的房子,房子里還要有書房,那樣招待的客人不喜說人是非的話,就可以討論書中的風花與雪月了。

熙秋園外的左邊空場上,一堆小男孩子在蹴鞠,玩得高高興興的。

二妞一眼就看到安哥邁著小短腿跟在人群後追著那個鞠球,她笑得不行,揮手喊安哥。

夏藕笑著說,「他玩得開心,怎麼都叫不下來,都出好幾身汗了。」正說著,安哥跑過來了,夏藕立刻給他擦汗。

安哥臉紅撲撲的拉著二妞說,「你回家同阿娘講啊,這個很好玩。」

二妞笑著說,「你同夫人說,夫人肯定會找人陪你踢的。」

安哥搖頭,「不,你說。我說的話,我怕阿娘傷心,說我玩物喪志,你放心好了,我還是天天要練字的。」

二妞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難過,只模模安哥的頭說,「今天玩的時間也夠啦,我們要去看他們吟詩做畫啦。」

二妞幾人過到熙秋園時,眾人正在評一幅畫。見她們過來,好幾個人同她和安哥打招呼,她覺得都很眼熟,但是除王敏儀外叫不出名字來,于是她只是回以笑臉。她覺得可能是那些同窗吧,但是隔了幾年,大家都長大些了,自然是長變樣了,她堅決的不肯承認自己記性不好,只怪人家長變樣了。忽然她想起田清華來,四處張望了下,並沒有見到田清華,隨口就同滿娘說了。

張滿娘略略有些驚訝,此時張五郎過來,「邀了清華的,但他同我們不同,定得從科舉起身,不能隨便曠課。就是六郎九郎也想過來的,但是功課要緊。」

二妞也沒見到李蘭生兄妹,她覺得有些奇怪。再一想李蘭生是庶出,自然得用功些,不來很正常,但是李蘭雪是女孩子,不來就有些奇怪了。不過她不會問這個的,私下交往是一回事,但是有交利益的事,定得立場堅定,張娘子不喜歡李家兄妹,再有鄭家是為自己家人籌劃,怎麼可能請個李蘭雪來搶風頭呢。

二妞猜想這次小宴會估計男孩子就有許多家的,女孩子除二妞同滿娘外,其他應該都是鄭家的。忽然她覺得自己有些明白為什麼張娘子讓她穿男裝,滿娘也穿男裝了。

二妞正思考間,然後有人敲著她的額頭說,「二妞,你又走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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