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妞成長記 第二卷 第八十九章 康哥

作者 ︰ 菜販阿九

張娘子這個年過得很安靜,過來拜年的人也只是來了就走,不留客,二妞過得超級無聊。不過張二郎有種種傳言,二妞同著張娘子天天听著那些八卦覺得日子很有意思。

那個女子當日被衙門的人帶走了,新年時間衙門公休不開,也就是說那女子主僕二人在衙門中過的年。

有一種傳言是弱女子千里進京,張家嫌貧愛富恃強凌弱之類的。張家人也是交游廣闊的,張家子弟一概說法是那女子看張二郎心善就貼上來,幸好三郎同二郎一直同進同出,二郎是清白的。

當然還有說法是那女子這些行為帶累了二郎,累二郎被退婚,張振天天罰無辜的二郎跪祠堂不準他外出見客之類的,連他舅舅家都不準去。一時張振的嚴父形象,忠厚可憐的二郎形象深入民心。

再據張五郎的近友透露,本來就是因為張振嫌二郎不如大郎能干才讓他出門歷練,結果他途中一時心軟心生憐憫,事情弄到這種程度,把張振氣得吐血,現在又被杜家退親,張振夫婦愁悶萬分。

鄭氏出門見客時也時時被人問起同杜家的親事,鄭氏總是用帕子掩目,說自己的二郎沒福氣,讓大家幫忙介紹合適的女孩子。

總之,張家人唱作俱佳的過了一個年。

因著張二郎的事在新年間流傳甚廣,張娘子在別院過年,說她不是的人不是很多,要說也是同情的搭上一句,張家的人真倒霉之類的。

張滿娘偶爾過來看張娘子時就會同二妞講笑一下,張家都很滿意二郎退親的事,若不是這個女人誤打誤撞,和杜家的親事估計還拖著,拖到最後杜能同張家成仇。張振厚道,想著給杜家留點面子,一直沒提這事,現在有事被退親是好事來著。

二妞有一天無意中問道,「你二哥被人退親了,不怕難再說親嗎?。」

張滿娘扔了一塊糕點到嘴里,滿不在乎的說,「我二哥身強體壯,有家業,品性好,找個情投意合的人成親是沒問題的。再過幾年,杜家的那個估計得哭死,後悔死,你就等著看她哭吧。」

那個女子在衙門一直關著,正月十七,衙門開審,張家兄弟帶著著了男裝的滿娘二妞一起去圍觀。

衙門公開問訊張二郎張三郎,確定張二郎只是好心幫人,那女子找親心切情有可原不予以重罰。但在張家強烈要求下,判決那女子不得同張家有任何糾葛,不得出現在張家大門口,如若出現,張家看門小廝有資格揮著大板子趕她們。

判決一下,張家幾兄弟立刻就拉著張二郎風一般的走了,二妞和滿娘跟在後面小跑才跟上。

張二郎掙扎著要慢點。

「你難道還沒反省清楚嗎?你莫非還想管她,怕她從衙門出來沒地方住嗎?」張一杰一把提著他衣服後領,恨鐵不成鋼的厲聲問道。其他幾個弟弟也說著二郎的不是,腳底下不停。

「我反省清楚了,全是我的不是。我現在是說咱們的七郎同小田在後面,就算有小廝跟著,也不能丟太遠,不要弄丟了。」張二郎費力的說。

幾人忙停下來回頭去看妹子,一看便樂了。二妞滿娘兩人提著袍子小跑,後面跟的小廝們也在小跑。

「算了,算你還有點頭腦,不枉兄弟們對你的愛護。對了,姑母就要生產了,一直都是滿娘五郎在看顧她,五郎事多,滿娘是女孩子,生產時她卻不方便在。你去搭把手吧,等姑母生了你再回來,同三郎去族學幫手。」張一杰略一思索,拍拍二郎的肩膀,「你不要讓大家失望。」

張五郎捉狹的大笑,「那邊的福婆婆定會讓二哥好好見識。」

張一杰的提議張振夫婦同意了,他們對于二郎這樣光明正大的為人也是很擔心,若是二郎是三郎四郎的位置都沒什麼,可是他是二郎,是僅次于張一杰的繼承人,他沒有資格這麼純白。

于是張二郎便收拾東西過去住在張娘子處。

對于張二郎的到來,張娘子是很高興的,雖然各種事都有安排,但是有個男丁一天十二個時辰住在這里她更安心些,五郎是很好,但五郎事很多,只能做到每天去看看她,陪她說會話。再加上張振夫婦覺得二郎太純白,張娘子也樂意染黑一下他。

張二郎仔細的問了福婆婆有沒有請女乃媽,穩婆,大夫,生產要用的細布,銀剪刀等其他工具。等福婆婆說都在準備好時,他便放松了。

張娘子心中暗笑,便讓福婆婆同著二郎一起挑產婆女乃媽和大夫,又讓福婆婆把什麼地方會做手腳,怎麼做手腳的事一點一點的告訴二郎。

張二郎听得全身出汗。

福婆婆再鎮定的說,「這些,一直都防範了,但是,還是小產了好幾個孩子。」

張二郎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福婆婆再加一把火,「其實還有更多方法可以下絆子的,比如說事先請好一個大夫,可是沒發動前有人病個半死,讓不讓這個大夫過去看病人?把送信的人全絆住之類的,當然,我們娘子不會踫到這種事,咱們人手一直很齊備。」

張二郎完全的低頭了,老老實實的仔細同著福婆婆一次又一次的檢查局時會用到的人與物,仔細的去查女乃**家人親戚什麼的。

張娘子懷著這一胎一直覺得身體不舒適,月份越大,她越覺得身體不適,但是安哥生得很順利,她凡事都按著上次的經驗保養的。現在有張二郎過來了,她便派二妞去各家寺廟道觀去點燈祈福,象景德寺,上清宮,醮泉觀,茆山下院,大小相國寺,四聖觀,北婆台寺等,但凡有點名氣的地方,二妞都去點燈磕頭施舍香油錢。

二妞一口咬定這一次也是個男孩子。她衷心的希望張娘子再生一個男孩子,如果生個女孩子,在這種高門大戶里,命運總在長輩手上,小家小戶還可以當街賣下水飯什麼的。如果是男孩子,最少可以象安哥一樣長大。

雖然張娘子對此覺得很好笑,時時開導她,說並不介意生男生女,反正只要安哥在,底下是妹妹也好,弟弟也好,都是有依靠的,並說生個男孩子就叫康哥,是女孩子就叫康姐。

但是二妞堅定的覺得應該是個男孩子。

正月二十五日中午,張娘子提前動了胎氣,比預料的日期早了近一個月。不過早就準備好各項東西了,大家有條不紊的各司其職。

張二郎立刻派人去張家白家報信。二妞很不想這時見到白逸,不過再煩白逸,也得讓他在場見證。

二妞擔心得要命,不過張娘子說生孩子的事有福婆婆同二郎在,不準她同滿娘看,讓她們哄著安哥,不要讓安哥看到,怕嚇到安哥。二妞滿娘便老老實實的帶著安哥呆在房間里不出去。

夜晚,張娘子生產的房間還是燈火通明,二妞溜出去看過,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看著令人滲得慌,總之下人們一直匆忙的跑進跑出。

一直到次日卯時,福婆婆才大叫,生了生了,是康哥。

幾人一直守著,這時卻都睡著了,不過夏藕拍醒了安哥二妞兩人。二妞牽著安哥過去時,看到張振白逸都在產房門外站著,張二郎正高高興興的給人賞錢。

安哥看也不看白逸便要跑進去產房,二妞拉住了他,向張振行禮問道,「我們能進去嗎?。」

「母子平安,不要擔心,你們進去吧。」張振擼著胡須笑道。

一進到產房,便是一股血腥味。安哥撲過去喊阿娘,二妞拉都拉不住。

福婆婆正抱著剛生的孩子,扭頭看到兩人便大聲道,「你們看一看就好了,不要吵著娘子。」

鄭氏扶著張娘子的頭,給她多墊了個枕頭,笑著說,「安哥,乖,看一眼就出去吧。」

「安哥好孩子,阿娘沒事,你不要擔心,出去吧。」張娘子也低聲無力的說。

二妞立刻拉著安哥出去。

張振便問二妞,「你們進去看到了,大人小孩都好吧?。」

「我們進去,福婆婆抱著康哥,張夫人扶著我們夫人,我們夫人還同安哥說話,讓我們出來,大人小孩都是挺好的。」二妞快言快語的答話。

安哥撲過去摟著張振的腿抽泣,「舅父,我阿娘怎麼了,會不會有事?我好害怕。」

張振抱起他柔聲哄他,「小田剛才說大人小孩挺好的,就是說你阿娘你弟弟都挺好的,你阿娘就是累了,休息幾天就好了,這幾天不要吵她好不好?」

一直都沒有人理白逸,白逸都忍下了。現在白逸看自己的兒子被舅兄這樣哄,恨不得立刻把兒子奪過來放在地上,他的兒子可不要被教成張二郎那種傻瓜,他忍了忍,出聲訓斥安哥道,「你母親弟弟好生生的,你哭什麼?」

安哥不理他,越哭越傷心。

「安哥你都是哥哥了,還哭,你再哭小心康哥不喊你哥哥,你快下來。」二妞在旁邊取笑道,她又一眼看到鄭氏抱著孩子出來,便說,「你快點下來,你舅母抱著弟弟出來了,讓你舅父抱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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