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妞成長記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作者 ︰ 菜販阿九

次日早晨田三姑早早便起,爭著要做事。她自從上次被徐氏說了後,就憋著一股子氣,極想要表現一把,又听說二妞昨晚沒洗澡,便給二妞燒了一鍋水後去叫醒了二妞。

徐氏只由著她,也不提示。

二妞很不願意起來。

田三姑堅持喊她,拍著她說,「你快起來洗澡,洗了就有早點吃了,我給你們做好吃的。你不起來用水,鍋佔著我沒法煮東西。」

二妞清醒了一下後,想想燒好水了不洗就浪費了,便不情不願的起床來去洗頭洗澡了。

田三姑等二妞舀了水後,便煮了酒糟蛋花,她自己覺得這個很好吃,想必大家都愛吃。

三多起得很早,田三姑說開始做飯了,他便等在鍋邊。田三姑一煮好便舀了一碗,再加上糖稀給他。

三多立刻表示不喜歡吃這種蛋花,他要吃的是整個的雞蛋。于是田三姑笑著表示可以滿足要求,給他煮了四個荷包蛋進去。三多端著碗一下子就吃掉了,又笑嘻嘻的說愛吃焦圈和油餅。于是,田三姑又跑去買了焦圈同油餅。

二妞洗頭洗澡後覺得全身都舒爽,又穿著漂亮的新衣服,便捧著一碗酒糟蛋花曬著太陽,覺得很是顧盼自得。結果一喝她就差點吐出來,便只吃了油餅,埋怨了半天酒糟蛋花太腥,油餅太干了。

二妞三多的要求與埋怨都不算過份,田家阿婆自然不舍得說孫兒孫女不是,便嘮叨了半天三姑,說她浪費家當,不知劃算什麼的。

田三姑听得頭都大了。

徐氏只笑,什麼也不說。

本來要是這樣也就算了,可是田洪元因著擔心二妞真的天天板著臉,便去買油餅同焦圈回來給家人過早,也是存了一個討好安撫的意思。

二妞三多已經吃得極飽了,田家阿婆平時都不舍得吃的,現在已經吃了酒糟蛋花油餅和焦圈,怎麼會舍得再吃呢,于是,田洪元買的便一點都沒動。

徐氏就開始埋怨起田洪元了。

田洪元對此很不滿意,礙于兩人剛剛和好,便沒出聲反駁,不過臉色很不高興就是了。

眾人都在,並且這事要錯還有田三姑的份,徐氏怎麼會放棄這個敲打田洪元的機會,斜了他一眼便說,「你要買油餅子,怎麼不同我們講一聲,要是知道你要買,秀元妹子就不會去買了。」

田洪元覺得自己沒錯,不過牽扯上妹子,要辯解就兩人都錯,便不出聲了。

二妞同三多兩人高高興興的看著田洪元被說得啞口無言。

田三姑自己被埋怨了,現在又看到長兄被埋怨,不由得嘿嘿直樂,「嫂嫂,早晨這些吃的,是我請大家吃的,哥哥買的那些可以剩到中午再吃,這不會壞的。」

有人轉移了大家的注意,田洪元很是高興,趁機問道,「三姑,剛才我還沒問你,你早晨做了啥給大家吃了,說來听听。」

當他听說三多不止吃了油餅同焦圈,還吃了四個酒糟荷包蛋,忍不住彎腰下去看三多的肚子,同時埋怨道,「三姑,你怎麼回事,給小孩子這樣吃,也不怕他不舒服,幸好三多扎實,要是二妞,肯定已經在喊不舒服了。三多,你吃東西也不節制……」

三多本來笑嘻嘻的在旁邊看著笑話,忽然被抱著責備,于是就拼命掙扎喊三姑。田秀元很是不好意思,再三沖二妞遞眼色,讓二妞幫忙岔開這事。田家阿婆過來接過三多,不讓田洪元責怪三多,說了田洪元幾句後就牽著三多去鋪子前頭曬太陽去了。

三多得意的沖二妞做鬼臉。

二妞覺得三多真是很聰明,若是喊田家阿婆幫忙,那過後父親一定會說是大家把三多教壞了,利用田家阿婆來月兌困,一定會私下再教訓三多。現在三多喊田三姑是冤有頭債有主,田三姑讓他吃錯了東西,自然是要找田三姑了。

既然現在誰都沒有責任了,二妞也不介意錦上添花,開月兌下田三姑,便嘿嘿樂著問父親,「您知不知道小熊的那個親戚開的客棧叫啥名,上次是夫人的管事同管事娘子同我一起回來的,怕麻煩咱們家打地鋪,就去住在那邊了。三姑父做的糖說不定可以讓他們在京城賣,晚上我要送糖給他們看的。」

田洪元有些驚訝,不過大戶人家做事,向來不會宣揚,他便理解二妞不吱聲的行為了。對于這種提攜親戚的事情,田洪元樂于見到,他也想到了田三姑做早餐肯定是她自己自作主張,大家是存著磨煉的意思,便不生氣了,和顏悅色的詳細描述了那個客棧叫啥名,在哪個位置,客棧老板家里都是些什麼人,連相關的親戚都講了一堆出來。

田秀元趁機去掃地,收拾廚房,洗衣服,準備做中午的飯。

田洪元又開始責怪三多三姑,教導二妞要以此為誡,要謹慎做事之類的。二妞不愛听這些,便問雲縣發生了什麼事沒有,田洪元自然對這些大事小事知道得詳盡了,難得有人願意听,他便細細的講,便也忘記本意了。

做午飯時,田三姑想著有油餅焦圈什麼的,天氣也熱了,飯怕放餿便不能多做,便仔細的問了大家的飯量後,按她的經驗做了一頓飯。

當然田三姑一向能干,這個真不是假的,這頓飯做的量剛好夠,不多也不少,沒有象二妞以前做飯少一碗兩碗,結果大家都表示餓得不行。

吃完後二妞稱贊田三姑確實是能干,飯不多不少。

田三姑自然是得意萬分,「那當然了,這點小事,只是要提前安排下,我肯定能做得很好的,哪里會象二妞那樣還做少飯。」

以前有過一次,是插秧時家里人全下地了,只有二妞在家里做著全家人的飯,結果那天田新元和馬氏過去幫忙,人多了,飯便不夠。這事一直被大家嘲笑。

二妞尖聲抗議那是因為吃飯的人超出了預計,如果沒有幫忙的人,肯定是還有多。

田三姑表示既然是農忙,肯定會有人過來幫忙,自然就應該要多做點飯才對,如果是她,絕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正在她自吹自擂的時候,田武元趕車來了,進門便問,「三姐,好餓啊,先盛碗飯給得我吃,冷飯都可以。」

「飯一粒都沒有了,三多,用瓢裝點糖給ど叔吃,讓他先墊點肚子,他還要去三姑父家幫你運糖回來的。三姑,直接給ど叔煮魚面吃,弄飯吃時間太長了,要是弄多了晚上都要吃剩飯。」田三姑正在吹噓自己,結果立刻就有人來打破這種吹捧了,二妞興災樂禍,哈哈大笑著安排三多去取糖。

田三姑惱羞成怒,邊給田武元煮魚面,邊抱怨田武元不早點來。

「哎呀,還是三多最勤快,對ど叔也好,ど叔賺了錢就請三多吃好吃的,想吃麼子都可以。」田武元吃著糖哄著三多,听到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也是樂得不行,「我昨晚送糖回去,今天一早,他們會給隔壁的人們吃,大家都說這個糖好。我隨口說一斤糖可能才三五文錢,他們一算,覺得這比自己做糖還劃算些,包好看些送端陽禮好得不得了,我就快點過來同嫂嫂說一聲,順便捎點地里的菜過來。」

本來徐氏同田家阿婆都在前面看著鋪子,見到田武元過來,便都進來廚房。听到田武元說的話,田家阿婆埋怨女兒,「早晨又多,中午又一點都不剩,要是我想多吃一碗,都沒得了,得虧今天個個都沒有餓狠,個個都沒有想多吃,要是三多想多吃一碗,看你怎麼樣。」

徐氏也樂得不行,她雖然說著是讓田三姑做事,可是做歸做,她做嫂嫂的總是不太好講小姑子,說得重了,擔心起反作用。但是二妞三多講就還好,說過火了還有她可以在旁邊圓場,當然田家阿婆說話就是最好了。不過今天也真是巧,事情都趕到一起了。

田三姑也是覺得好笑,「要是三多想多吃一碗,我的那碗就讓得他,我晚上再多吃些。」

「秀元,中午弄的飯,晚上是可以吃的。」既然田三姑態度這麼良好,徐氏便出聲提醒。

田秀元虛心的問,「那剩飯沒有新鮮飯好吃,誰吃呢?」

徐氏搖頭,「話不能這樣說,就算大家都不愛吃,你自己就可以吃,以前二妞阿婆不是也常常吃剩飯的嗎?我們家是洪元吃剩飯,有時三多吃不完的飯,他也吃,自己家小孩子的,有什麼不能吃的。要是剩下的太多了,你可以弄菜飯吃,用豆角之類的悶飯吃。不多不少的話,你可以用水煮,加上面條一起煮。」

三多听到豆角飯,立刻就睜著亮晶晶的眼笑著說,「ど叔送過來的菜就有豆角,我們晚上吃豆角飯吧。」

秀元用大粗瓷碗盛了面條給田武元,又去櫥櫃端了碗豆豉和泡酸蘿卜出來,慶幸的說,「今天得虧武元送菜過來了,不然,我們晚上就得去買菜了,要不又要被二妞講,連青菜都沒得,吃的是什麼飯啊。在城里什麼都好,就是什麼都要買。」

徐氏笑著點頭。

田家阿婆也是嘆息了半天,嘮叨了半天又說,「大珍,要是在城里過得不好,就搬回去,在我們鄉下吃菜還是由著性子吃的。」

徐氏笑著搖頭拒絕,「咱們的菜干,也得賣出去啊,哪有事是十全十美的。要是不賣,那些菜就白種了。」

「以後我們天天叫人捎菜進來給得大嫂,反正天天都有人進城,免得她沒得青菜吃,能節約一文錢就是一文錢。」田三姑連忙保證。

徐氏便謝了她的好意。

田家阿婆又嘮叨起大家是一家人,徐氏以前對小叔子小姑子也都不錯,現在大家對她好一點是應該的之類的。

正好有人在前面喊著說要買東西,徐氏忙跑上前。二妞說要一起去看,三多也跟著跑了。

田武元嘿嘿樂得不行。

田記雜貨鋪的顧客大多是周圍的住家,自田三姑出去買了油餅同焦圈後,過來買東西的人便特別頻繁。徐氏向他們推銷糖時,大多稱了一斤兩斤,順便打听田三姑的身份。

徐氏自然是滿臉笑容的告訴大家說田三姑已經許人待嫁,做糖的便是她的未婚夫家,以後她嫁了就是她在做糖了。

街坊們大都嘆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徐氏再怎麼說自己的三妹夫多好多好,那些人都在嘆息。現在說要荷包的王家嬸子又在嘆息。

吃完魚面的田武元過到前面鋪子時,听到這話,為李玉山心中大抱不平。那王家嬸子一直喋喋不休,他忍不住表示他自己的三姐未必配得上三姐夫。

王家嬸子兩眼一亮,田武元雖然黑,長得卻英挺無比,說話又是滿臉笑容,端的是個英俊少年郎。

看出王家嬸子的好感,徐氏忙忙介紹道,「這就是我家三多的ど叔了,尚無婚配,家里的房子有六大間的,地有五十多畝的。洪元是長子,我們已經分出來了,他是ど兒子,家里的東西都給他,我公公婆婆都還健壯得很,公公現在還下地耕田,婆婆上午您都見過的,就是嘮叨了點,心腸是很軟的。王家嬸子要是有合適的姑娘,就幫我們武元留意下。」

田武元立刻听出了徐氏的話外音,徐氏是表示田家沒有負擔,田家的老人也好相處。他不願意這樣被人挑挑揀揀,不過自己的婚事也肯定讓家里人操心的,想了想索性直接說,「王家嫂子,實話實說,我呢雖然地種得不錯,卻不是很喜歡種地,我想著幫嫂嫂打雜跑腿幾年,買進賣出,過幾年賺點家業下來,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要是有肯孝敬我父母,能操持家務,不讓我操心家里的人,王家嫂子便幫我留意下,我保證讓她衣食無憂,日日笑口常開。我們雖然是鄉下人,小門小戶,賺到錢了,地可以請人種的。」

田武元這話倒是把自己的想法同要求說得清清楚楚,王家嬸子倒是慎重起來,決定替他仔細挑選一番,便呵呵笑著說,「先苦後甜才是甜,嬸子定會幫你留意的。你這孩子真是的,你嫂嫂都叫我一聲嬸子了,你居然叫我嫂子。」

「嘿,嫂子這麼年輕,怎麼就稱嬸子了。我嫂嫂是看著孩子們的輩分排的吧。」田武元笑容燦爛,因著他黑,一口整齊的白牙更顯得閃閃發亮。

他的笑容炫暈了王家嬸子一下,定一定神才說,「那也是,我家大孫子都同三多差不多大啦,你還是叫我嬸子吧,免得孩子們不好論輩份。對了,以前怎麼沒多見你過來。你家三姑也是,我今天還是頭一次踫到她呢。」

田武元一臉笑容的解釋道,「嫂子不知道,我們鄉下人嘛,總是有雜七雜八的事天天扯著的。要不是我家三姑要出嫁,擔心她不會同婆家人相處不會做人,讓她來城里學學,估計還在家里喂豬喂雞呢。我是最近想娶媳婦,尋思不能讓媳婦也過這種勞作日子,才想著要賺錢的。以前不懂事,沒想過賺錢,現在才想清楚的。」

他這一席話真是繪聲繪色,王家嬸子立刻覺得他是個大好青年,連聲說,「男人就該這樣,你放心,嬸子一定幫你挑個好的。」

田武元目的達成,沖徐氏擠擠眼楮。

徐氏笑了,小叔子能干又能說會道,自然娶妻不成問題,這樣一番話,倒也省了她向人解釋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沒訂親的的口舌了。若是有人打听了情況問以前田武元為什麼要做上門女婿,徐氏便可以一口解釋說是小孩子不懂事,現在才懂事了。徐氏又想起還滯留在吳家村的長子,立刻發愁他將來的生計同親事了。不過徐氏能幫東平安排的也就是門當戶對的女孩子,但東平念過書,想必會有自己的想法,一想到這些,徐氏便有種無力感。

既然田武元來了,二妞便讓他陪著自己一起去找包包春桃夫婦。田武元自是同意,兩人便去包糖去。

他們包糖時,守在裝糖的簸箕旁邊的三多問他們上哪里去,一听二妞說要去找人,他便立刻要求一起去。

二妞笑著罵他,「你這個人精,是不是我隨便我說去哪里,你都會要求去?不帶你去你就嚎?」

三多也不吱聲,只有恃無恐得意的笑著。

田武元也大笑,「這只小鬼,比我還要精些。不過時勢不同,要是他換在我的位置上,肯定也是一樣的。二妞捎上他吧,老阿婆在,咱們除了依著他,是沒有其他辦法的。」

二妞想一想也是,她實在是無法想象哭著打滾要吃飯的田武元,三多生下來就是分開吃飯了,從來沒缺過吃的,他是哭著要別的,從來沒哭著要吃飯。

三多見他們就範,得意萬分的主動幫二妞拎了一包糖。

既然已經妥協,多說無益,二妞便同徐氏講要帶三多一起去找春桃夫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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