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牙齒,粉筆琴半天都沒能蹦出一個字來,倒是太子在旁听到這話,一下就彈起了三尺高︰「直接進去?我說NPC同志,有沒有搞錯啊你,你是腦子被人夾了還是剛被卷簾門卷過,既然這樣你剛才怎麼不說,害的我跟在後面折騰這麼久啊你,女乃女乃的我真想扁死你我」
一句話說了個唾沫橫飛,把金元寶給嚇了一跳,就連粉筆琴都被雷得「撲哧」一下笑出了聲,胸中的悶氣全被他給代替著發泄了出來,反倒沒之前那麼憋屈了。
「我就說,這該死的系統怪不得這家伙剛才就在這邊念念叨叨,還好我脾氣急,要是遇到個慢性子的直接無視了他,那這任務豈不是還完不成了?快點,就剩4分鐘了,還得進去找呢,快把令牌拿出來」
粉筆琴抱怨了幾句,也不多嗦了,直接拉著金元寶那破爛的衣袖,一把就將他扯了起來。這家伙點點頭應了,便跟著上前,剛才還一臉癟三樣,沒料到才一走到皇宮守衛的跟前,就立刻特別趾高氣昂起來,就連說話都帶了勁兒。
隨手往懷里掏模了一把,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從哪個旮旯里,還真折騰出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來。一臉地凜然正氣,一臉地高貴典雅,金元寶就這麼穿著那身破爛衣服,對著皇宮守衛,很是牛B地開了口︰「站住此乃先皇賜予本夫子的御賜金牌,爾等速速放我等進去。」
真雷人粉筆琴站在一邊,偷空往他手上瞄了一眼,純金打造,古風嫣然,正面是雕刻精致的五爪龍紋圖,背面則用大篆刻著一個「令」字,最搞笑的是,令牌的最下面居然還很不協調地掛著一個大大的紅色中國結,此刻正在風中搖晃。
你當著是古典與現代的完美結合哪?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粉筆琴翻著白眼兒,都懶得再多說了,不靠譜的事情太多,暈著暈著居然就習慣了
站在台階下方的太子顯然也被雷得不輕,拍著自己的胸脯直喘氣,估模著就快不行了。
倒是那一隊剛好巡邏到門口的守衛,听到金元寶說這話,腳下一蹬,「轟」一下便齊齊停了下來。這些NPC,顯然都是經過高手設計過,表情行動和氣勢都與旁人極不相同,很有幾分威嚴在里面。即便你知道他只是個虛擬的生命,卻還是忍不住產生了幾分敬畏。
粉筆琴本來倒沒害怕,主要時間太急也由不得她再多想,但這會兒一看眼前這仗勢,頓時忍不住後悔起來。先前任務提示還說讓他們不能驚動守衛呢,結果這家伙不管不顧就是一嗓子吼下去,還叫不驚動?
再說,被這麼多人高馬大的家伙圍著,那感覺也實在是太不好了。也不知道這金元寶究竟靠譜不靠譜,穿成這麼破爛樣子居然也敢大言不慚,跑到皇宮門口來說自己有御賜金牌,人家會不會以為他是瘋子直接就滅了他?
到時候NPC都死了,她還怎麼完成任務?
越想越覺得不靠譜,粉筆琴也不敢吭聲了,扭頭給了太子一個暗示的眼神,手已經偷偷伸過去,準備情況一有不對,立刻拉著金元寶逃命。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逃掉,但總歸要爭取一下的嘛。
心里頭嘀咕著,只見那邊幾個守衛已經再次整齊地一跺腳,發出「轟隆隆」一聲巨響,正兒八經周圍的地面都跟著顫了三顫,粉筆琴一顆心也直接吊到了嗓子眼兒,心里一個念頭閃過,我的那個娘哎……她幾乎是本能地拉起金元寶,拔腿就跑。
慌亂中的她,根本就沒看到身後那些守衛的反應,低頭就是一通地狂奔,倒是本來站得就還有點距離的太子,見她逃命,忍不住在遠處跳腳大叫起來︰「你干嘛呢你?別跑了,沒見那些家伙直接給你們讓道了嗎,你跑什麼啊我暈」
「啊?」讓道?靠,不是要打他們啊?那搞出這麼大動靜干什麼的?粉筆琴一下來了個急剎車,險些沒把跟在後面的金元寶鼻子都給撞扁了。
沒空再廢話,就連回答太子也來不及,粉筆琴恍然之後瞬間轉頭,又拉著金元寶直接沖進了皇宮的大門。幸好,這個地方本來就屬于空閑地帶,因為既沒有任務NPC,也不是商業中心,所以平時根本沒什麼玩家。否則被人看見,還不得以為自己見著倆傻子麼
至于好心提醒了她的太子,則是眼睜睜看著她直接沖進了大門,把他拋棄在外面,而且居然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好歹剛剛他還幫了不少忙呢,也太忘恩負義了她。
瞪著一雙還有神的丹鳳眼,太子木愣著臉蛋兒,半天才砸吧了一下嘴巴︰「這風風火火的個性,居然還能跟墨染江湖這家伙和平共處,真是太奇怪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墨颯和墨溢性格反差那麼大,不照樣是兄弟,這世界上也沒啥不可能了吧?。」
嘀嘀咕咕地,太子點點頭,覺得能夠理解,但下一刻他又愣住了︰「也不對,墨染江湖,他以前可從來不理女人的,這麼說起來,他們兩個,不會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吧?也許……我應該問問根浩去?」
撓了撓腦袋,看看已經再次恢復巡邏狀態的皇宮守衛,太子咳嗽了一聲,決定先撤至少得先下線打個電話問問,根浩他們什麼時候才回來,明天那個新來的成員就要到了,回頭他們不見人,那些狗仔還不知道得怎麼抹黑COS呢。
隨手給已經忙著做任務的粉筆琴留了言,說了聲先下了,太子關掉窗口,便直接從原地消失不見。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身影消失的那一瞬,從牆角處轉進來了橘子汽水的身影。
依舊騎在那只高傲的白鶴身上,這一次,就連風流傳情也跟著來了,北辰天、狐狸、城少,排行榜上數的上號的也全跟著湊了個熱鬧,神寂不滅天大大小小也不知來了多少人,密密麻麻一下子又把皇宮門口圍了個滿。
「一群蠢貨」老遠的,風流傳情音調都變了,簡直就是在瘋狂地怒吼,「我剛才是怎麼跟你們說的?哪件事重要哪件事不重要,你們是耳朵聾了還是腦子壞了?我說的你們听不懂?做事情的輕重緩急你們是沒概念還是怎麼樣?啊?」
「對付永恆那是自然的事情,但你們既然已經看到了粉筆琴,而且知道她就一個人,你們居然都不知道全部圍上去堵住她?這麼多人居然還讓她給跑了,我們神寂不滅天丟人丟得還不夠嗎?還是說你們對我的安排有異議?」
「我現在在這里最後說一次,不想再待在這個幫派的,可以退幫。我神寂不滅天從來都不強求留人,你要是想走,直接申請你走就是,有的是人想進幫還進不來。要是你們只想從我這里拿好處,卻一點力氣都不想出,我告訴你們,天下沒有這樣的好事」
風流傳情一句接著一句,明顯是氣得狠了,橘子汽水坐在他前面黑著一張俏臉也不吭聲,至于跟在他們身後的那幫人,有些听得很認真,有些听得很迷茫,有些听得很無語,有些听得直皺眉,反正怎樣的表情都有,但到底沒人敢來上一句的反駁。
一路走到皇宮南門的正前方,都沒能再看見粉筆琴的影子,風流傳情回頭看了一眼,更生氣了︰「還聚在這里干什麼?知道人進了城,你們就不知道分開來找嗎?。」
狠狠喘了兩口粗氣,他直接就從白鶴上跳了下來︰「全圍在一起有什麼用?跟著我有什麼用?我是你們家長還是你們監護人啊?全部給我散開來找剛才知道她回城那一會兒,你們就應該聰明點把每個城門口堵住,慢慢縮小範圍往里面搜,居然……」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終于沒繼續念叨下去。
本來嘛,這要是再罵,估計橘子汽水就得坐不住了。
如今的神寂不滅天,自打粉筆琴走了之後,除了風流傳情,最大的就可是她了。雖然她這個副幫主做的有點名不正言不順,等級不夠高,資歷不夠老,但畢竟是幫主夫人,玩家們就算有意見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不過就是個游戲而已。
那個時候風流傳情不在,應該領導大家的是她才對。沒能做好布置工作,也實在不能怪其他人配合不默契。沒能捉到粉筆琴,在跑了人之後又沒能及時想到解決的方法,橘子汽水的責任豈不是佔了大半?
好在也沒用得著風流傳情再說什麼,眼見得幫主大人已經明顯失去了理智,那些玩家們也不是傻的,頓時應了。再說這是游戲,他們又不是真是他孫子,還能真心實意地听他罵?
懶得在再這里吃癟,眾人頓時「哄」一聲全都散了去。當然,也有不少人覺得沒了意思,真的申請退幫,直接跑路。而剩下的人,有些是真的和風流傳情關系很好,有些是對這個幫派有了感情,有些是覺得幫里福利不錯舍不得走,總之倒還是留下了一大半。
至于風流傳情和橘子汽水,則是手拉著手,黑著一張臉,再次穩坐白鶴,現場指揮起來。
長安城里,又一次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