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二去,粉筆琴終于弄明白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如今的她,實在不是某個邪惡又月復黑的陰險家伙的對手。扁著嘴巴,她終于放棄了,他卻依然一臉笑容,絲毫不以為意,甚至還很過分地湊過身子,直接就在她的額頭印上了一吻
「啪」一聲脆響,粉筆琴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腦門,不敢置信地盯著他。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多雙眼楮在看著,他他他……嗚嗚嗚,誰……誰來收了這個妖孽吧……
這一刻,她差點仰天長嘯可偏偏才剛一轉臉,眼角的余光就又看到周圍經過的玩家們,正不斷往這邊投來好奇的眼神,她頓了一下,怕又把事情給鬧大了,到時候更不好收場,只得拼命忍住了沒吭聲。
好吧,就當被狗咬了,就當被狗咬了,反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連嘴巴都已經被親過,額頭自然就更是浮雲,浮雲……在心里不斷地給自己打氣提醒,她咬牙切齒的,身子都有了些輕微的顫動。
一股腦兒沉浸在自己思緒當中的她哪里會知道,她這難得听話乖巧的反應,竟陰差陽錯對了墨染江湖的口味。很明顯,某人很喜歡看她吃癟。眼看著前面一對又一對的玩家離去,而與眾人約定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他嘴角的笑意漸漸明顯,臉上的表情也越發開心起來。
「我說……」粉筆的手還捂住額頭,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卻已經從頭頂傳來,「就快到咱們了,小刀和狼他們都到了,褲子和側漏也正在往這邊走。還是,你決定今天的婚禮,就一直保持這樣的姿勢完成儀式?」
她不理他,也不動彈,依舊捂著剛才被吻的地方生悶氣,明顯把他的話當做是個屁,直接給放了。可下一秒,他不緊不慢的聲音卻又緩緩傳來︰「如果你一直這樣,他們肯定會很好奇原因,我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告訴他們听,你是因為我剛才吻……」
「喂……你」啊啊啊她快被氣瘋了不情不願地將手移了開去,她渾身的肌肉在瞬間緊繃,牙根更是咬得咯吱咯吱直響。
該死的,該死的這個家伙為什麼每次都這樣?她真想不通,平時裝的正經八百的,可一到她面前就會變得這麼吊兒郎當每次好不容易對他有了那麼一點點心動的感覺,才剛要有所表達,他卻偏偏又開始說些不三不四不靠譜的話來氣她,而且次次都能把她給氣得半死
就好比現在,不過是想讓她不要再用手捂住額頭,他好好說不行嗎?不行嗎不行嗎?非得用這樣的語氣真的好想揍他,揍得他滿地找牙,又很想咬他一口,咬到讓他記住,痛是什麼樣的滋味兒。
只可惜,她心中的想法,某人一點兒都不了解,只是見她被氣得又露出那樣的表情,笑得更燦爛了︰「我怎麼了?還是你氣我剛剛不應該只親你的額頭,而應該親……啊啊~~~粉筆琴你是屬狗的嗎?。」
低沉而平穩的聲音,瞬間被慘叫聲取代,墨染江湖顯然沒想到她被逼急了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一下根本沒反應過來,手捂著胳膊,整個人都跟著彎了腰︰「喂,松口啊你,你瘋了,牙齒不痛嗎?再咬下去你會死的」
痛死也要咬粉筆琴面目猙獰,說什麼都不肯松口。這是游戲,兩人的等級差距和裝備差距畢竟擺在那里,這一口咬下來他雖然也不會有多舒服,但她自己卻也掉了不少血——這家伙等級太高,否則當初也不會直接把橘子汽水給反彈死了。
褲子和側漏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他們尊敬的,高高在上的幫主,和未來的,即將要成為幫主夫人的某人,一個被咬,一個正在咬,他拉住她的胳膊,她纏住他的腰,你不松手我也不松口,兩人徹底糾纏在一塊兒,別提多熱鬧了。面面相覷愣了好一會兒,褲子才喃喃道︰「真是郎情妾意,感情好……」
他這話,是在公眾頻道里感慨出來的,倒是一下就把粉筆琴給說得松了口,劈頭蓋臉就是一聲尖叫︰「該死的褲子,你從哪兒看出我和這個家伙郎情妾意了我告訴你,今天你們也別想放什麼禮炮了,老娘我剛才已經決定,死都不嫁了」
「不死就嫁對吧,大姐?拜托,咱們整個幫派的人都來了,老大的帖子都發到咱們兄弟幫派去啦,一會兒好多人要來呢。你這會兒玩逃婚,不太好吧……」褲子苦著臉,拉了一把側漏走上前來,開口就勸。
得,他們不勸還好,一勸粉筆琴更氣了︰「不太好?你們還是不是我這邊的?他對我怎麼樣你們都不管的嗎?就知道讓我嫁好,你們也不過叫我一聲大姐而已,他才是你們的老大,你們听他的,那行啊,我走,我走行了吧?。」
好嘛,本來是她的兄弟,結果現在也都跑到他那邊去了,如今這還沒怎麼樣的就已經鬧得她眾叛親離,將來要是再相處下去,她豈不是怎麼被吃得都不知道?
這麼一想,她瞬間掙月兌了墨染江湖的束縛,撥開人群低頭就走。邊走,邊在心底罵起自己來。完蛋了,這下真的完蛋了,莫名其妙的,竟然又想哭。難道她真的對他有了那種心思?可以前,她還從沒有對哪個男人有過這樣的感覺啊……
怎麼辦?亂了,全都亂了。這一切,根本就通通都不應該發生他是大神,她是菜鳥,他是總裁,而她只是他公司的一個小小員工,他那麼優秀,就好像天邊的一顆星,而她不過是地上的一顆草,即便是顆瓖了金的草,也不應該是和星星在一起的。
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卻偏偏還不知死活想與他斗上一出。實在是太可笑了,太自不量力了
越想,越覺得泄氣,越泄氣,那種想哭的感覺就越加強烈起來。她低著頭橫沖直撞,根本不敢讓旁人看到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她知道,幫里已經很有多人趕了過來,不少高手甚至放棄了升級的時間來給他們慶賀——不對,也許只是為他慶賀。
說到底,她算什麼呢?從頭到尾,她只是機緣巧合地遇上他,莫名其妙地受了他一吻,在眾人眼中,是她撿到了天上掉下的餡餅,就應該感激涕零。可他雖表現的理所當然,卻從來沒對她說過更多,表示過更多。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還要結婚?即便,這只是個游戲。
她的腳步越走越快,身後傳來墨染江湖一聲又一聲的呼喚,她都充耳不聞。這一刻,她只想逃,逃得遠遠的,再也不想見到他。
「粉筆琴,你給我站住」這一回,他的嗓門兒更大,語氣也帶上了前所未有的嚴厲。她頓了一下,听聲音也知道,他似乎也生氣了。不過,生氣又怎麼樣?我還在生氣呢哼這麼一想,她剛剛停下的腳步,又極快地往前移去。
「該死的……」他低啞著聲音嘀咕,下一秒,他的人已經從後頭猛的躥到了前面,一把將她拉進了懷里。而後,還沒等她反應,周圍便又響起了一片贊嘆聲︰「啊啊啊,是墨染江湖他懷里的,是粉筆琴咯?」
「快看快看,是麒麟坐騎哎,我早就听說,整個服務器只有墨染江湖有這個,可不是說,他幾乎從來不用的嗎?哇,也太威風了……剛才我還在想,今天怎麼感覺長安城里永恆的人特別多呢,沒想到是他們的幫主在。」
「听說是要跟粉筆琴結婚的呢。要說這女人也太好運了,居然能勾搭上這樣的大神。人生哪,要是我也能……」
接下來的話,粉筆琴又听不下去了,更何況,她很怕再听下去會有種想殺人的沖動,那就不好了。雖然現在,她也很想把身後那個緊緊環住她的人給滅了,而且要用刀砍,砍個百八十刀才解氣
墨染江湖顯然也知道,此時此刻這所有的議論都足以點燃某人已經瀕臨爆發的脾氣,因此手上一動,趕緊就驅使著坐下那只麒麟風一般地躥了出去。那麼多人還圍聚在城里等著他們的婚禮,而新郎新娘,卻一塊兒跑了……
剛剛鬧了一陣,鬧得粉筆琴頗有幾分熱血澎湃,心緒也跟著復雜的很。但此刻,坐在行動速度極快的麒麟背上,感覺著它規律的顛簸,周身的清風吹過,到讓她的思維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墨染江湖就坐在她身後,靠的極近,近到她都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和他噴灑在她頸邊的溫熱鼻息。一路走了許久,他都未曾說話,她更是低著頭不吭聲,麒麟馱著他們兩個,走進山路,眼前的景色愈美,直至一處偏僻的瀑布邊兒上,他才猛地停下。
周圍除了花鳥蟲魚,一個玩家都沒有。他的雙手從她身後,緩緩抱住她︰「你……」他開了口,卻只說出這一個字,好半天才又喃喃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氣你。你,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其實,我其實……」
他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偏偏又卡在了當下,怎麼都說不出來。粉筆琴有些著急,一時猛地轉頭︰「你其實什麼?其實不是故意氣我,只是想直接氣死我,也省得再說什麼負責不負責的話,是不是?姓墨的,你到底為什麼要跟我結婚,你告訴我一句實話,哪怕只是為了那句可笑的負責,我也要當個明白人」——
經過我深刻的思考,決定女主還是需要適時的反抗。在關鍵問題上,偶爾鬧一鬧很有必要,否則大神永遠不肯承認自己的心怎麼辦捏?再說,女主不能總被欺負啊欺負,大家說對吧,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