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到自己完好的上眼皮,張弛的心微微松了一下。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上眼皮完好無損,只是那小女孩的眼楮和自己如此相似,讓她不禁的想要確定一下。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張弛緊繃的身體也漸漸松弛下來。
然而小女孩最後喊得那句話還是讓張弛不禁皺了皺眉。
爺爺?之前做的夢里,也有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不停地叫著爺爺……
細密的汗珠再次爬滿了張弛的脊背,越想她越覺得一切變得蹊蹺起來。
她為什麼沒有十歲以前的記憶?小女孩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個巧合?
張弛一邊用力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一邊用力的搓了搓手臂。
一陣風吹過,她打了一個哆嗦。
風?這里怎麼會有風?
張弛似乎想到什麼,猛然間竄了起來,望向四周。
果然她又來到了那個小村莊,只是這一次卻靜的一絲聲音都沒有,那惱人的蟬鳴聲不見了。
天地間只有張弛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忽然她覺得呼吸困難起來。她坐在地上,即使大大的張開嘴呼吸,也依舊不能得到充足的氧氣。
漸漸的天地間又變得暗了下來,在地下室的那一幕幕又開始浮現在張弛的腦子里。
耳輪中只听見一聲聲皮鞭入肉的聲音,以及輕微的悶哼聲。
「你說還是不說?」
「不,不知道……」
一波又一波的痛楚從全身襲來……
為什麼這樣對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
當又一波痛楚襲向她的時候,她的心里只剩下了這一句話。
我要你們死,都死,死……
……
R市中心,地下拳場,幾千人的大廳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拳台下幾千個人舉著手上的手機,從各個角度方位拍著台上的情形。台上的打手們已經死死的壓著張弛一分鐘了,可是張弛仍不見有什麼反應。
所有人都不禁在心里問自己,難道真的這樣死了?不可能的,不會的,她是不會死的。
沒有人上去阻止並不是他們沒有憐憫之心,只是這是地下拳場,所有上場的人都簽了生死狀。
所有上場的人都做好了殺人或者被殺的準備,然而那微微晃動的屏幕以及漸漸濕潤的眼眶,還是泄露了他們心底的情緒。
「天哪,不能讓她死,她不能就這麼死。」一個女人終于忍受不了這死一樣的寂靜,把心底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正是在場所有觀眾的心聲,聲音並不大,但是卻在這寂靜的賽場中回蕩著。
如同一枚跌落湖底的小石子一般,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以小石子為中心,漸漸在人們的心里蕩漾開來。
「對,不能讓她死」一個男人大喊了一聲。
這種呼聲仿佛台風一般瞬間席卷整個大廳,很多人放下了手機,大聲喊著,「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
……二樓的毒夫人看到這一幕,不禁的眉頭一皺。
旁邊的跟班偷眼看了看毒夫人的神色,而毒夫人那緊皺的眉頭和抿起的嘴角令的他迅速的低下頭來。
台上的打手們听見這鼎沸的呼喝聲,手下不禁都輕了些,然而沒有刀疤的命令,他們可是不敢罷手的。
幾個人互相望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隨即加大了手下的力度。只要再有一分鐘,就是耶穌基督來了也沒用了。
張弛本來就被憋紅的小臉漸漸轉為青紫,原本沒有任何反應的她,忽的張開了眼楮。
然而只有捂著她口鼻的那個打手發現了,不過他倒並不是很在意。以現在場上的局勢看來,他們已經佔據了絕對性的優勢。張弛已經構不成任何的威脅了,就是他們手下待宰的牛羊一般。
不自覺的他又加重了手下的力度,死死的堵住了張弛的口鼻。
然而他的手在下一秒卻按到了場地的鐵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接著又發出了幾聲悶響,確是另外幾個打手的手杵在鐵板上發出的聲音。
不禁的幾個人都是一愣,怎麼個情況?人呢一時間幾個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的茫然。
忽然間台下一片寂靜,鼎沸的呼喝聲都不見了,就好像全場的人瞬間都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我勒個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聲自台下傳來,這聲吼叫頗有絕處逢生的激動的欣喜,聲嘶力竭不說根本完全都變音了走調了
原本沉浸在YY之中的刀疤,也被這聲音給震的一顫巍,自YY中走了出來。他實在是想不到目前這種態勢下,還能有什麼突變發生,難道張弛能掙月兌那幾個人的束縛?這怎麼可能
想到此處他皺了皺眉,似乎是被人打擾了幻想感到一絲的不滿。然而生性謹慎的他還是看向了張弛所在之處。
原本有些漫不經心的他,在看到幾個人所在之處時,雙眼瞬間睜大。F-u-c-k……
「我勒個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台下又想起了一聲驚嘆。
隨著這聲驚嘆,場地上本來按著張弛的那幾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他們剛剛只覺得脖子微微一痛,然後一個人影一晃,那是什麼?動作怎麼那麼快
什麼東西噴在了按著張弛的口鼻的那個打手的臉上,他看向對面的打手,迷惑的眼神瞬時被驚駭所代替。
他伸手指向對面那個打手,「你……唔……」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就覺得一些腥稠的液體自口中流了下來。
右手撫上自己的嘴,只覺得濕滑一片,手上散著濕熱之氣的是他的血。血?到底怎麼回事?
身體不自覺的歪向一邊,一顆大好的頭顱從他的脖子上滑了下來。在他那帶著疑惑不解以及驚恐莫名的眸子中,倒影著的是對面那個打手,正拼命的用自己的雙手按住自己的脖子。
那些鮮血正從他手指的縫隙中**出來。
頭顱滾了兩滾,最後在他逐漸放大的瞳孔中,所倒影著的卻是一個沒了頭的軀體歪倒在一邊,脖子正在汩汩的往外冒著血。
那月復部的槍傷那是他自己的身體只是這一切對于他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