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唯並沒叫瑞切兒來陪她,而是叫我……而之後在和我的談話中,一唯甚至說平安夜那件事也有可能是瑞切兒所為……雖然當時一唯就有表示說是賭氣話,並不是真的懷疑瑞切兒,不過說著無意,听者有心,現在想想,好象真的自從平安夜之後,瑞切兒就沒出現過了?
我暗自搖頭,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隨便去懷疑別人。如果子風上去真的發現了什麼,那麼那個人就很可能是楊梅,至少是跟楊梅有關……關瑞切兒什麼事?
可是不對
化驗咖啡的醫生說里面是一種疑似Dreamer01藥品的東西,因為子風說查過所有人,都沒有相關的醫學背景,我們才想到會不會是具有相同成分和作用的植物,可是瑞切兒呢?她會不會有可能接觸到這種藥品?
她是醫生,而且是心理醫生,具有高學歷,高資質,也有她的研究方向和相關實驗,她那里會不會有DM01?
我知道,子風肯定把她遺漏了,即沒懷疑她,也沒去查她。
因為沈博的事,大家都對瑞切兒非常友好,也非常信賴,即使是曾經在她那里感受過不愉快的一唯,也不願意輕易去懷疑她。
也許是旁觀者清吧,我這一想,就越發覺得她可疑。
對沈博的不離不棄,會不會本身就是種借口?借機接近子風他們……
可是,她又有什麼動機呢?
她不具備任何動機。
在沈博的案子之前,瑞切兒和子風他們完全素不相識,也沒有任何關系,在沈博的案子中她也是非常配合的幫他們破案,沒有絲毫的異常。
現在,我有理由懷疑她嗎?
除了她是唯一個有可能接觸到DM01的人之外,找不到其他任何理由。
這麼一想,又覺得自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她這兩天沒有再來,也許只是在避嫌,因為知道自己經常出入一唯家,平安夜事件她有一定的嫌疑,可現在她已經不再來了,那麼我被迷昏的事件,就應該和她無關。
就在我自己一個人左思右想很有些矛盾的時候,子風匆匆忙忙下來了,不僅腳步很匆忙,而且臉色也很有些不對。
我們三個人一起看向他,一唯站起來迎了上去,問︰「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
子風低沉的說︰「出事了……」
這次真的出事了
因為楊梅就躺在花園里,已經沒了呼吸。
子風在上面發現的時候就報了警,警察和法醫很快趕了過來,不過法醫蹲在她身邊略略檢查一遍,便搖搖頭表示已經無救了。現在的天氣夜晚都是零下的溫度,頂樓的花園又是露天的,其實尸體早已經冷透……
這時候我們還不確定這個女人就是楊梅,隨後聞迅趕來的黃隊長看了一眼便撲上去痛哭流涕,嘴里悲苦的低喊著︰「梅兒,梅兒……你怎麼會到這里……大晚上的你在這里做什麼……梅兒……你醒醒……梅兒……」
一個平時看起來很堅強的大男人,此時痛哭失聲、失態,不免讓人動容,特別是本來一直待在這屋子里的我們。
沒有一個人發現楊梅什麼時候上的樓
更沒有看到其他人上來。
那麼楊梅是怎麼死的?
現場看起來並不凌亂,一切象平時一樣井然有序。
一唯家的頂樓很寬敞,四季常青的矮叢植物和草坪分布在四周,穿插著各種盆花,中間有一小塊空地,放置有桌椅、秋千和一個簡易的涼亭。夏天的時候,一唯和珊珊他們偶爾還上來乘乘涼,冬天這里基本上是閑置的,沒人上來。
除了這些常見的花花草草之外,還有一個精致的小花房,里面都是一些比較嬌女敕、名貴的品種,而楊梅正是倒在了花房里。
法醫檢查過,她仰面平躺在地上,身上並無任何傷口,現場也沒有掙扎的痕跡,雙目微閉,面容安詳,如果不是沒有呼吸,不是過于冰冷,咋看上去就象睡著了一般。
我們勸住悲痛的黃隊長,眼睜睜看著警察將楊梅抬走,因為還不清楚死因,需要回去進一步調查。
而我們,也一一接受了警方的問話。
听說出了人命,來這里出警的是管轄這片的刑警支隊隊長——王欣悅,沒錯,是名女警,而且看起來絕對不超過三十。雖然穿著便服,王隊長看起來依然是精明、強悍,眉眼間幾乎沒有女性的溫柔,盡是男子的英氣,另外也許是「少年得志」的原因,還帶有幾分傲氣。
在听我們講述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後,王隊長很不客氣的瞪著子風問︰「為什麼不早點報警?非要鬧出人命?」
子風很尷尬,勉強笑笑,解釋說︰「我們本以為對方只會針對我們,而且並沒有傷人,所以就沒報警。楊梅女士只是這里的園藝工人,沒想到……」
「沒想到?」
王隊長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他一遍,不滿的說︰「什麼都讓你想到了,還要我們警察干嘛。」
一唯有點看不下去,站出來不卑不亢的說︰「對不起,我才是房主,不關伊偵探的事,很抱歉我們沒有提前預知命案的能力。」
王隊長眯起眼楮看著一唯,冷冷的說︰「明知道自己有危險,還不報警……」
一唯接口問︰「如果我們報警,你們就能提供二十四小時保護嗎?。」
王隊長微微愣了下,她當然不能輕易說「可以」,因為警方的人力也有限,哪能隨便誰覺得自己有危險,就派警方去二十四小時保護?那樣再增加一倍的警力也不夠用的。
這個問題既然不好回答,她就自動無視,不過她看了子風一眼,忽然想到什麼,緩緩走到子風身邊,以一種怪異的目光再次打量了子風一翻,揚起嘴角說︰「伊偵探?難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伊子風偵探?」
子風暗自叫苦,誰都看得出來,這名女刑警隊長對「伊子風偵探」不僅毫無好感,而且看來很有些不懷好意。
但既然一唯不小心點明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認下來。
他微微一笑,說︰「不敢當。」
「真是你難怪之前不報警。」
王隊長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我听說伊偵探可是破了很多大案子,怎麼這次看起來束手無策?」
子風依然保持著他的笑容,並不想和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察有什麼沖突,所以,禮貌的說︰「這次有勞王隊長和各位了。」
王隊長似乎對他的態度還算滿意,一直緊崩的神情終于緩和一點,轉身面對一唯,語氣還是很冷,說︰「現在人死在你家樓頂,樓頂暫時需要封鎖起來,屋內我們也要檢查一遍,麻煩你配合,還有,你們今晚在這里的人,一個都不要離開,一會跟我們回警局做筆錄。」
一唯淡淡的說︰「是,我們會配合。」
在听完了這位隊長大人的「訓話」之後,子風和沈博將黃隊長扶到屋內一樓的大廳休息,我們也都跟了下來,每個人心里都有很多的疑問,只是礙于守在各個出口的警察,我們也不方便討論。
這又是一次突發事件,而且如果還是那個人出手的話,就真的是重拳出擊,將我們擊得頭暈目眩但同時,又更茫然。
上一次我被迷昏了,都沒有殺我,這次,這個人為什麼要殺一個看起來沒有任何關系的人?
楊梅——園藝工人——黃隊長的愛人——長年負責一唯以及周邊南區住戶的私家花園——可以自由出入一唯家——酷愛花草。
這就是目前所知道的,她的全部資料。
唯一和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有關聯的,應該就是「可以自由出入一唯家」。
我不動聲色的走到子風身邊坐下,低聲問︰「有看到木菊花嗎?。」
子風搖搖頭,又補充說︰「就算有,恐怕也被處理好了。」
我微微點頭。
我們剛剛懷疑到楊梅,她就死了,這應該不會是巧合吧?
最大的可能是……楊梅真的和這件事有關,而她的死,屬于殺人滅口。只要她一死,這條還沒來得及撿起來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就算上面真的有什麼可疑的東西,也早被那人處理干淨了。
我想到什麼,再次問︰「鑰匙呢?有看到嗎?。」
子風還是搖頭,低頭想了想,說︰「我再上去看看。」
此時楊梅已經被抬走了,黃隊長歪在沙發里整個人看起來昏昏沉沉,並不清醒,幸好也沒有更沖動、更瘋狂的表現,這個男子漢似乎完全被擊倒了。
子風憐憫的看了看他,又對一唯說︰「你們在這等一下,我上去看看有沒什麼可以幫忙的。」
王隊長和她的隊員還在樓上堪查現場,子風當然也不想放過這第一現場,剛才太過匆忙,也許有什麼遺漏……特別是楊梅那里一唯家的鑰匙去了何處,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看著子風的背影,一唯悄悄問我︰「雲兮,這個女人的死,真的和我們之前發生的事有關嗎?。」
我低聲說︰「現在還不確定。」
一唯的目光一直追隨子風消失的方向,喃喃的說︰「這麼說真的不是游戲……那麼大風……豈不是很危險?」
我拍拍她的手,安慰的說︰「沒事的,現在這件事已經驚動了警方,他們應該會派人保護這里。」
一唯無法放輕松,小臉滿是憂慮,說︰「這人倒底是誰?大風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一個人?」
我無法回答她。
因為到現在為止,誰也不知道這個人倒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