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洞府,袁淑涵就立馬回到練功房。因為這座洞府之中同時有著四人常住。故而如今似乎已經默認了練功房乃是袁淑涵的,煉丹室是文軒的,大廳則是紅衣的,剩余的藏寶閣是傲因的。
握著被符一鳴弄得皺巴巴的這枚符咒,袁淑涵暗自鑽研探查著。但越是深究下去,就越是駭然。初時乍一看還以為是嵌套式符咒,但當拿出悠庭拍賣會時拍下的那枚嵌套式符咒一看,發現兩者有著相當大的區別。
符一鳴的這枚符咒根本不是嵌套式符咒,而是屬于復合範疇的,是兩種法術的融合,找到那最佳的平衡點。
從兩枚符咒之中抽離神識,袁淑涵略顯疲態的緩緩呼出一口氣,如此謹慎的探查兩枚符咒之中的構造,又要確保不會一不小心將其破壞,乃是一件高負荷的事,遠非煉制符咒所能比擬的。
「復合型符咒嗎?制符之術果然博大精深。」袁淑涵暗自念叨了句,苦澀的一笑。自己如今連早先拍下的嵌套式符咒都沒有弄明白,連邊都沒有模到,而今又冒出來個復合型符咒。看來,有空還是找那符一鳴好好聊一聊吧。
單靠他一介練氣期七層的修士,就能鑽研出這等復合型符咒。雖然這復合型符咒遠沒有嵌套式符咒那般復雜,但別忘了他才練氣期七層。別說他煉制符咒能有多少年,光是他踏上修仙之途也才幾年時間。但就這短短數年時間,就讓他領悟到了復合型符咒。這樣的人,要麼就是天才,在制符之術上有著超然的領悟能力;要麼就是有著高人的指點,或者有過此類的機緣。
收斂心神,鋪開符紙,單手執筆,而後,呼吸間迅速落筆,一氣呵成。但符筆剛抽離符紙,就見符紙化為了片片雪花而碎裂。
見狀,袁淑涵微微嘆了口氣,雖然知道了其中的構造與基本的立足點,但是真要煉制起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第一次的煉制,就如此收場,看來是自己太過高估自己了。
自己乃是水系天靈根,只能施展水系的法術,如此對于自己煉制復合型符咒的要求就更高了。兩個不同等階的法術間,就必須掌握好那最為微妙的平衡點。不像符一鳴,只要在兩個同等階的法術中施放的法力相等就行。
而後,袁淑涵便一會兒鑽研參悟下復合型符咒,一會兒又動手嘗試煉制。
終于,在五日不休不眠的煉制之下,袁淑涵終于成功煉制的一枚復合型符咒。乃是冰箭術和水球術的復合。
一揮手,打在一旁的石壁之上,就見最初乃是冰箭與水球的雙重攻擊,但最終臨近時,所有的水球又全部化為了冰箭,目光所及乃是密密麻麻的冰箭,其數量相當于袁淑涵五次左右的冰箭術。擊中石壁後,石壁表面迅速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冰層,泛著幽藍色。但隨即就出現了無數裂紋,而後擴散,化為滿室的碎冰屑。
看著這枚復合型符咒所帶來的威力,袁淑涵臉龐之上,不禁現出了柔和之色,一掃五日來瘋狂制符的疲態。在復合型符咒原有的構造之上,稍稍做了一點小的變動,水球術的威力遠遜于冰箭術,那就讓它成為輔佐和導線,來增強冰箭術吧。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之後的煉制成功率亦是上升了不少。
在成功煉制了十三枚復合型符咒之後,袁淑涵剛想再次提筆煉制時,就覺丹田處那沉寂許久的那枚屬于迷爾貓的本命珠忽然出現了瘋狂的掙扎。欲月兌離袁淑涵的控制。
一雙秀眉隨即微微蹙起,袁淑涵忽然想起了其之前才閉關兩年左右時,迷爾貓的那枚本命珠亦是一陣的騷動,似乎在發生著質變,有魔氣侵染一般,但這異象並沒有維持多久就又恢復如常了。如此,袁淑涵當時還以為是迷爾貓遇到了危險,之後也沒有感覺到本命珠的異樣,故而沒有再多思慮。加之,當時還處于閉關時期,袁淑涵一心想著沖擊金丹期,故而沒有多久此事就沉澱了下來。
如今,再次感受到本命珠的一樣,甚至是想要掙月兌自己的控制,袁淑涵才想起了之前的遭遇。不由得,便開始憂心迷爾貓的現狀了。迷爾貓離開自己也有十年多的時間了,按著以往它跟在自己身邊靠日日嗑藥為生的修煉速度而言的話,如今也該有五階實力,和自己相仿了。
五階的迷爾貓,當真是讓人不放心。見識和接觸了不少高階修士,乃至化神境中期修士後,袁淑涵如今的眼界自己也高了不少,沒有元嬰期的修為,在她眼中就只是初出茅廬的一名低階修士而已。而她自己,亦是這萬千低階修士中,正努力向上奮進的一員罷了,沒有任何值得驕傲的地方。
是否要主動去尋找迷爾貓呢?袁淑涵猶豫了許久,聰明如迷爾貓,不會如此想不開的。本命珠已經融合在袁淑涵體內。掙扎是無用的,即便當真是月兌離了袁淑涵體內,那麼等待它的就只有魂飛魄散一條路。
迷爾貓必然是遇上了相當的窘迫狀況,讓其喪失了基本的理智。
心下一沉,隨即袁淑涵便下定了決心,主動去找尋迷爾貓!有著本命珠相連,那麼只要花點心思,就一定能找到它的。而今,自己所在意的,寥寥無幾,而迷爾貓恰巧正是其中之一。
但是,袁淑涵剛下定決心,丹田處迷爾貓的本命珠又漸漸歸于平靜,恢復如常了。
這本該是好的現象,卻讓袁淑涵的一雙柳葉眉蹙得更緊了。迷爾貓必然是遇到了險境,但又極力的在壓制,不想讓自己知道,或者是不想麻煩自己。如此的話,等到此間事了,就去找它,絕不會讓它出事的!
隨後,袁淑涵便身形一掠,出了洞府。望著外殿而去。同時放開神識,搜尋符一鳴的住所。
靜立在當初與符一鳴相遇的地方,不過如今此處卻只有寥寥幾人而已。袁淑涵驚詫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找到符一鳴的居所。按說他一介練氣期七層的修士,不可能有著單獨的洞府,並且洞府中還布置了能隔絕神識的陣法啊。
這時,遠處正在靠近的兩名修士間的談話飄入了袁淑涵耳中,
「那符一鳴當真是好福氣,竟能得少殿主賞識,如今紅衣長老更是讓其搬至了內殿。據說,他還在一處靈氣頗為濃郁的地方開闢了洞府。一切都按著金丹後期修士的待遇來的。你說,我們哪里比不過那符一鳴了,怎麼這等的好事就落不到我們頭上呢。」
「你懂什麼,那符一鳴能煉制出煙花符咒,雖然一點威力都沒有,但是勝在好看。少殿主再怎麼天資稟異,也依舊是個女人,女人就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另一名修士不屑的譏諷道。
「你不要亂講!少殿主是什麼人,其實一般修士所能比擬的,哪能容你這般玷污!」
兩人越來越近了,袁淑涵听聞了有用的信息後,便一個轉身去洞府去找尋紅衣了。這才幾天的時間,紅衣倒是動作迅速,讓符一鳴在內殿安家落戶了。雖然這般做法讓袁淑涵頗為欣慰,紅衣也是一眼就看出了符一鳴的特殊吧。但是,不知為何,袁淑涵總覺得有種隱隱的不安……
如入無人之境般毫無阻礙的進入到符一鳴的洞府之中後,袁淑涵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洞府中所有的陣法都是對內有限制的,同樣一套幻陣,外人只是看到幻想而已,但居于其中的符一鳴眼中不僅有著幻想,更是無法破除幻陣所帶有的禁錮,無法到達外面。難怪自己如此順利的就進入了這洞府,這分明就是囚禁!
走進那簡陋的石室後,袁淑涵就看見手舞足蹈的符一鳴。後者見到袁淑涵後,立馬笑逐顏開,
「成功了,成功了,終于將水系法術和火系法術成功復合了。」
「恭喜了。」袁淑涵淡淡的應道。
听聞袁淑涵那不冷不熱的一聲道賀,符一鳴便立馬變得異常的靦腆,臉頰通紅,
「多虧了少殿主和紅衣長老的栽培。少殿主此番來是準備歸還在下的家傳玉簡嗎?其實也不用那麼著急的,呵呵……」
嘴上說的乃是不急,但袁淑涵從其閃躲的雙眼中看出了一絲的焦慮,心中更是咯 了一下,
「今日來是看看你的制符之術如何,玉簡過幾日再還你。我還未參悟透。那玉簡之中所記載的,實在是玄奧。」
符一鳴聞言,先是一喜,隨後臉上劃過一絲的遺憾,笑著道,
「是玄奧,我參悟了二十多年,卻連毛皮都模不到,不過相信還是難不倒少殿主的。我們符家本來乃是煉制符咒出身的,也曾紅極一時,祖上更是出現過化神境初期修士,不過那都是曇花一現。當初極其昌盛的符家,經過數萬年後,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總想著何時能讓符家再次繁榮。呵呵,有點不切實際了,不說了。」
袁淑涵靜靜的听著,心中卻異常的慍怒,克扣了符一鳴那視若珍寶,承載著其全部希望的家傳玉簡,其中必然是就是符家歷代傳承下來的制符之術。
能讓符一鳴安心交予的,只有紅衣、傲因和文軒,但文軒和傲因素來不會理會修羅殿的事物,那麼剩下的就只有紅衣了。
她到底想做什麼!將自己視若無物,袁淑涵真的是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