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攻不受戮 第二卷 乖離 第六十一章 無巧不成書

作者 ︰ 莉諾雅

齊彤協助陸青嵐在準備室換上了和服。女性的和服穿起來比男性的和服要麻煩地多,幾乎整整穿了半小時,才算差不多穿好。

「哈哈,和服是一種文化哦。這種女性的和服呀,是日本服裝文化的精髓呢。」導演看著女裝的陸青嵐,滔滔不絕地賣弄著自己關于和服的知識,「其實和服的式樣是中國唐朝傳過去的。可惜中國後面的朝代都被少數名族佔據,將這種最美麗的服裝式樣漸漸糟蹋了。而日本人卻將它發揚光大。你們知道穿和服的女人最性感的地方在哪里嗎?。」

齊彤一邊將陸青嵐的頭發小心地用發夾夾住,為戴假發做準備,一邊搖著頭。

「告訴你們,和服最最性感的地方,在于女人的脖子。和服的領子後面都很低。女人的脖子啊,那隱隱露出來的雪白的後背,若隱若現的,實在是太性感了。穿和服是門學問哦,甚至有人以此為業呢。齊彤你穿得算是不錯,不過距離專業水準還有差距哦。如果青嵐要正式拍的話,得找個和服老師來才行。」

是陸青嵐的錯覺嗎?總覺得導演在咽著口水。

齊彤將女性用的假發給陸青嵐戴上,在後面打了個發髻。正宗的藝妓發型非常難梳,不但頭發要盤起來,而且額頭四周的頭發還要高高拱起才行,齊彤也不會。好在也可以借到藝妓發式的假發。所以只是暫時打個發髻冒充一下。

「齊彤,你給他上個稍微濃點的妝。對,不要涂成藝妓一樣的白色,但是把嘴唇和眼角用藝妓的式樣染紅,盡量看上去古典一點,眼線拉長一點。」

按照導演的指示,齊彤為陸青嵐畫了一個日本古典美女式的妝容。陸青嵐一直閉著眼楮,完全不敢看鏡子里的自己,他好怕看到一張很女人的臉。

一直到齊彤拍著陸青嵐的肩膀說︰「可以了。」陸青嵐才別過臉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不看鏡子。

導演示意陸青嵐站在池塘邊上的小亭子里,給了陸青嵐一把女性用的絹扇作為裝飾。扇子是微微帶點紫色的藍灰色,上面繡著深藍色的暗花,而與之相配的和服是白色帶著淡青色的花紋,可以說是相當素色。和服的下擺的花色漸漸增大,在下擺附近畫著幾朵很大的百合花,看上去像是手工繪制的,似乎為了使顏色協調的緣故,百合花雖然顏色的層次十分豐富,但是主要的色調也是淡青色。看來這件和服的價錢應該十分昂貴吧。據說在日本,即使是普通的和服,折合人民幣也要十萬元以上,何況像這種手工繪制的珍品?

「你想象你是一個女人。老公出門上班了,啊,不對,適應場景的話應該是,老公出門當值了吧。你站在涼亭里,把玩著扇子,低著頭想念著自己的老公,心里又回憶起了新婚的甜蜜。」導演一邊指導著,一邊指揮攝影師和攝像師從各個角度拍攝,並且對陸青嵐的造型贊不絕口。可是陸青嵐一點都不感到高興,可能的話,他更希望自己作為男人的形象被稱贊。

林秀幸完成了拍攝,正坐在陰影中休息,漫不經心般地看著陸青嵐穿女裝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陸青嵐從他的眼神中發現了一絲疑慮。那不是通常看著陸青嵐的眼神,反而是若有所思,仿佛想起哪個故人。

打鐵要趁熱,第二天,陸青嵐幾乎被折騰了一整天。先後換了三套女式的和服——一套水藍色繡著淡紫色暗花的,一套繪制著紅色花紋的和服,顏色是接近黑色的深棕色。還有一套,則是在後面有著長長後擺的純白色和服,據說是日本女性舉行和式婚禮的時候所穿的衣服。

發型是借來的梳好了發髻的假發,妝容也嘗試了各種各樣的,既有中性的妝容,也有女性的妝容,既有有現代感的,也有帶著古風的,當然,按照導演的特殊愛好,陸青嵐的臉也被畫了個很正宗的藝妓妝容——用粉涂得雪白,只在眼角和嘴唇中央點上一點嫣紅。

只不過,一整天,陸青嵐都不敢看鏡子。

回程路上,被折騰了一天,精疲力盡的陸青嵐,直接霸佔了面包車的最後一排睡覺。齊彤見他睡得口水直流,毫無防備,便找出一條絲巾,在陸青嵐鼻子前晃著和他開玩笑。

陸青嵐皺了皺鼻子,喃喃地嘟囔︰「威威……寧威……你幾歲了,還玩這種把戲。」

寧威?齊彤想著這個名字好耳熟,在記憶中幾經搜尋,終于想起來老娘的酒吧里新來的酒保的臉。他坦承他是gay,而且對自己的過去諱莫如深。難道陸青嵐心中的另一個人……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有那麼巧?齊彤啞然失笑,自己這也太會聯想了吧。

晚上,陸青嵐終于得以換上普通的衣服,也終于得以舒了口氣。在家族式旅館的房間里,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問林秀幸︰「你的日本的家在哪里?」

林秀幸用愛理不理的神氣淡淡地說︰「東京。」

陸青嵐卻絲毫不介懷,因為他已經明白了,林秀幸不能對他過于親近的原因。

「你家不是有錢人嘛?我以為有錢人都在京都呢,京都不是日本的舊都城嗎?。」

林秀幸穿著旅館提供的簡單款式的夏季和服——日本人稱為浴衣的東西——坐在低矮的木質窗台上,赤著腳,一條腿彎曲著踩在窗台上,另一條腿則踩在榻榻米上,手中拿著罐裝啤酒,手肘隨意地擱在膝蓋,凝望著窗外的風景。窗外是一個小小的和式庭院,庭院中按照日本的傳統,有著涼亭和池塘。池塘中還有著會活動的竹筒,有細細的水流順著屋檐流下來,注入竹筒中。每當水量積聚到一定程度,竹筒就會自動傾倒,將水流注入池塘,發出「咚」的聲音,十分的古樸。

「日本明治維新以後,都城就轉移到了江戶,也就是現在的東京。因為明治維新幾乎是對日本貴族和平民的重新洗牌,所以大多數的貴族也是住在東京附近。當時仿照著西方‘公爵、伯爵、侯爵、子爵、男爵’的爵位體系,日本也給一些明治維新的功臣或者當時的維新政府需要拉攏的資產家授予了爵位,我的老家就有著伯爵的爵位。」

「啊,相當了不起呢。」陸青嵐由衷地稱贊,卻只換來林秀幸淡淡的嘲諷。

「哼……只是苟延殘喘而已。」林秀幸仰起臉大口地往喉嚨里灌著啤酒,陸青嵐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總覺得他的語氣中,對于他成長的環境,有著說不出的厭惡。忽然他想起了曾經听林秀幸說過,他因為家庭環境而被同情的事情,陸青嵐忽然很想知道林秀幸到底是怎麼長大的。

可是,他又隱隱約約覺得,林秀幸絕對不會告訴他。因為他說過「絕對不想被你同情」。

從日本返回中國以後,陸青嵐又回到了往返于唱片公司和林秀幸家的生活,極偶爾也會回自己家。他的第一張單曲的籌備工作也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詞曲自然是林秀幸包辦。「林秀幸力捧的新人」也是陸青嵐的賣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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