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威提著兩手的菜回到家,火速地洗切下鍋,端上桌面。好不容易從睡眠中醒來的吳曉若,一睜眼就看見一桌家常菜。糖醋小排,萵苣百葉,清炒三絲,腌篤鮮。三菜一湯規規矩矩地排列在桌面上,各個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哇塞,你真的很會做飯!」吳曉若一下子坐了起來,望著寧威驚嘆,口水差一點點就要流到被子上。
寧威面無表情地說︰「你自己盛飯吃,我出門到朋友那里去一趟。」
「你自己不吃嗎?。」
「來不及了。」
「好可惜……」吳曉若一臉懊惱的表情。她將白皙的手指放在嘴里吸吮著,仿佛迫不及待。寧威看著吳曉若的饞樣,才終于明白了什麼叫做「食指大動」。
寧威一邊換衣服,一邊叮囑吳曉若︰「吃飯前先刷牙。」
吳曉若說著好呀好呀,就從被子里跳出來,跑進衛生間。寧威苦笑著,將吳曉若的毛衣和外套放在衛生間外面的架子上︰「等下出來別忘了穿上衣服,感冒剛剛好。」
「知道啦!為了每天能吃你做的飯而不是喝白粥,我會小心不感冒的!」吳曉若中氣十足的聲音。
寧威微笑著想,她的感冒看來是徹底痊愈了,現在 高音C應該沒問題。幸好沒有影響吳曉若出賽SuperStar。
「我走了,下午錄影棚見。」
他把錢包塞進褲子口袋里,出了門。
寧威來到艾艷艷家樓下,按了門鈴。門鈴中,傳來齊彤「淑女版」的聲音︰「這里是齊家,請問找哪位?」
寧威苦笑︰「我是寧威。」
旋風一般的腳步聲從樓上席卷下來,打開了門。齊彤還是一身的中性裝扮,難得的沒有化妝,左耳一排十枚耳環,在陽光下閃著光。
寧威跟著齊彤上了樓,艾艷艷坐在太陽底下,專心地擺弄著十字繡,看到寧威上樓,她給了寧威一個明朗的笑容。看到艾艷艷的笑容,寧威覺得心中某塊一直懸著的石頭終于放了下來。
上一次,艾艷艷是哭著送他走的,他的心中,一直留著的艾艷艷哭泣的殘影,此刻終于被笑容取代。
「隨便坐。」艾艷艷用目光瞟了一眼房間角落的沙發。
「他哪有時間坐啦!」齊彤說著,將寧威推到了隔壁。這是一間看起來很專業的造型室,迎面是一面很大的梳妝鏡。梳妝台旁邊的架子上放著電吹風、幾個巨大的不知內容物為何的箱子和許多的瓶瓶罐罐。
之前寧威雖然在這幢房子里住過幾夜,但是由于這間房間一直關著門,他也就從來沒有進去過。他一直以為是儲藏室的房間,原來里面別有洞天。
齊彤把寧威一把按在了椅子上,就在寧威的脖子上圍起理發店用的那種布,然後操起了剪刀。
「喂,你到底叫我來干什麼的?」寧威苦笑著問。
「我來幫你做舞台造型啊。」齊彤說得若無其事,「當初是我讓我娘叫你出賽SuperStar的,所以我當然要盡點力。」
寧威想起來,齊彤不止一次和艾艷艷說起過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她似乎是一個在業界也很有名的造型師。
「那就多謝了。」寧威雖然從來沒有認真想過自己應該用什麼造型面對觀眾,但是他還是在心中暗暗感謝齊彤的好意。
「我以為你會嫌我多此一舉。」齊彤一邊說,一邊 嚓 嚓地揚起剪刀,將寧威久未打理的頭發剪出了一個看起來很時尚的造型。
「怎麼會。」寧威一邊看著齊彤在自己的頭上快速精準的動作,一邊說,「我只是從沒想過要搞這些……」
齊彤站在寧威的身後,凝視著鏡子里的寧威,笑著說︰「你這張臉確實夠帥,夠完美,但是稍微打造一下,就會讓你看起來更像一個藝人,而不是一個酒吧駐唱。」
「我還是不覺得當酒吧駐唱有什麼不好……」寧威忽然想起了吳曉若,興許更想讓齊彤做造型的應該是吳曉若才對,不過他生怕齊彤細究兩人之間的半同居關系,所以沒有再說下去。
剪完頭發,齊彤幫寧威用刷子刷去滿臉滿脖子的碎發,接著,搬出了另外一個箱子。
不用打開,嗅味道,寧威就知道這個箱子里仿佛是許多的化妝品,那種獨特的有些刺鼻的香味讓他皺起了眉頭。
看到齊彤在一塊海綿上撲上化妝水,寧威嘆息著說︰「這就不必了吧……」
齊彤望著鏡子里的寧威,目光很嚴肅。
「你當我是誰?」
寧威不明就里地抬了抬眉毛。
「我叫齊彤,不過工作的時候別人都叫我Chattie或者Chattie老師,我是業內單場造型價碼開得最高的造型師,許多藝人想讓我做造型還不夠這個資格。」
寧威難以掩飾自己驚訝的神情。
「所以說,你這個小屁孩,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交給我打理就對了。我知道怎麼讓你在舞台上看起來最好看。」
寧威當然只有沉默。
他面對齊彤撲上來的海綿擦,乖乖地閉上了眼楮。化妝水,滋潤霜,粉底液,粉餅,這原來一整套寧靜會搞的東西,寧威也並不是全然不了解,但是實際用在自己臉上的體驗,確實很新鮮。
齊彤幫他用刀片修了眉毛,涂了眼影,畫了眼線,刷了睫毛。還幫他上了唇彩。最後,用高光粉在寧威的額頭、鼻梁、兩頰中間和下巴上做了修飾。
寧威的眼里,一個原本不認識的自己漸漸成形。現在果然很像日系時裝雜志封面上的男模了。
「其實不是也有許多歌手並不怎麼打扮嗎?。」寧威看著自己雖然看不出上了唇彩,但是其實已經完全變了顏色的嘴唇,不由地發問。
「那是因為,他們輪不到Chattie幫他們做造型。」齊彤的聲音中,多少帶著幾分驕傲。
接著,她幫寧威換上了一開始就準備好的演出服裝,並不是很夸張的款式,只是黑色的休閑西服、直桶褲以及馬靴而已。但是,這一身的確很能襯出寧威修長的身材,讓他整個人仿佛從T台上走下來的一般。
最後,她又用電棒和電夾在寧威的頭發上搞了一通,讓寧威的頭發變成當下流行的立體造型,並且噴上了大量的定型水。
寧威看著自己的這一身,才由衷地感受到齊彤的魔力。
「謝謝……」他真誠地向齊彤道謝。
「喂,別這樣看著我。」齊彤拍了拍寧威的肩膀,「雖然我只愛可愛的女孩子,但是你這樣也確實太有魅力了,連我都會心動。如果我老娘看到你這身打扮,說不定你直接被她拖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