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受了點鼓勵，便有些得意忘形，繼續說道︰「人之初，性本善，小孩子的心靈單純、笑臉也可愛，隨著年齡增長，各種內心的復雜想法才會開始在臉上顯現。于是我們可以通過觀察人的臉，來閱讀他（她）的內心！這是我們算命人的基本功，再加上他（她）的生辰時日，從八字排盤、五行盈虧，可以看出命里該有什麼、自己的性格又能改變點什麼，一輩子的命運就這麼決定了。所以，按照風俗，我們是不給小孩子看像算命看的，我們只給成年人看……」
眾妻妾很詫異︰「你會給人看相？」
九九自知失言，一時難以自圓其說，便窘迫地吱吱唔唔著……
好在老福晉並不計較，及時岔開話題︰「所以說呀！我們女人嫁人以後，基本上就把幸福與不幸福寫在了臉上，男人對自己怎麼樣、家境是否寬裕、與公婆是否和睦……都會通過女人皮膚和神采來公諸于眾；女人眉宇之間的皺紋、還有眼神，嘴角和面部肌肉的紋理都會說話，偷偷泄露我們的秘密呢…」
九九心里想︰老福晉年輕喪夫，又沒有自己的親生兒子，若沒有寬容的胸懷、平和的心態和內心的善良溫和，如何能滋滋潤潤地活到今天？
于是忍不住由衷地夸贊了幾句︰「老福晉您對我和火娃這麼寬容仁愛，待人又寬厚仁慈，我爹這麼麻煩的事情都肯幫忙；難怪面相這麼慈祥，定是長命百歲的有福之人哩……」
老福晉听了，微微笑著，千錯萬錯、馬屁不錯。九九本想再賣弄一下老本行，替老福晉算上一卦。猛然間，看見馬佳氏眼里流露出難以言狀的陰暗，九九便閉了嘴。
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擦了嘴角︰「讓老福晉和各位夫人見笑了，剛才胡說了一通鄉下人的見識。」
項氏開心地捧著自己的臉︰「嘻嘻，我真是挺幸運的。吃好的喝好的，還變漂亮了，能不滿足嘛？！」
其實九九並不只是想賣弄一下面相學問，她還想對一個人說︰「想開一點，快樂一點！」這個人就是馬佳氏。但是馬佳氏根本沒有理會，她只是更加憎惡九九了！九九感覺到了脊背上微微的寒意，因為她清楚地听見馬佳氏心中的咒罵︰「臭顯擺什麼呀？鄉下賤婦，弄了個來歷不明的野孩子來，想搶我的風頭嗎？」
月亮明晃晃地掛在空中，無以倫比地美麗，一如知足者快樂的心境！空氣中彌漫著桂花的香甜、露水的潮濕、月光的清朗、還有秋夜的微寒……
老福晉一聲「得，時候不早了，回吧！」眾人各自思忖著自己的快樂和幸福，散去了。